“敢戏弄我,胆子可真大!”
背后传来冯莱的声音,宋月随即转身连连后退,惶惶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侯府小姐,千金之躯。”
“就算你是公主,今日你也得给我拿命来。”
说罢,冯莱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宋月袭去。
见匕首越来越近,宋月脚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可身体却本能的一个侧身,竟差之分毫的躲了过去。
见状,冯莱迅速一个横扫,匕首划脸而来,宋月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正值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藏青色布衣的身影突然飞身而下,将匕首挡下并推了出去。
冯莱往后踉跄了几步,皱眉看清楚来人后,转身飞上屋顶消失了。
人都消失半响宋月还傻在原地,直到龙儿上前在宋月眼前摆了摆手,宋月这才回神,瘫坐在地上,恻恻道:“宋月啊宋月,你来到这没一件顺心事就算了,现在还有人来杀你,你可真是倒霉啊。”
龙儿蹲下身,道:“你刚刚都不反抗?”
宋月一脸问号的看着龙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要是能反抗还至于被那人带到这来吗。”
“你不会武功?”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会武功了。”
龙儿显然有些不相信,疑惑道:“那你怎么看见我袖子里的银针的?”
宋月两眼一眯,腹恻:这人果然作假,明里不敢承认,暗里还敢问我为什么,简直是张狂!
“好眼力天赋异禀。”宋月刚得意敷衍完,就被眼前人突然控住了肩膀。
!!!!
“我想跟你做朋友。”
宋月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满是茧的手,心道:这人说话怎么傻里傻气的,而且……这书给自己加buff的情节也太硬了吧?!
“你认真的?”宋月不确定道。
“以后有事到瑜北戏团找我,我叫龙儿。”
龙儿将腰间木牌递了过去,宋月接过木牌,见上面刻着一个“瑜”字,脑子飞快转动,可书中关于“瑜北戏团”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未等宋月自报家门,龙儿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侯府时,宋月正巧赶上了王氏在幽静庭院里绣刺绣,边上还点着一烛灯,虽然有光但依旧昏暗。
“娘怎么还不睡啊?”宋月不许不慢上前道。
王氏抬眸,见到衣服脏乱的宋月,表情有一瞬愣住,而后敷衍道:“睡不着。”
说罢,又淡定的埋下头绣起刺绣来。
书中王氏的眼睛就是这么熬坏的,本来宋月提醒的话都在嘴边了,但见王氏不待见自己的模样,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默默往偏屋走去。
另一座阁楼里,一只信鸽从窗户飞了出去。
秦傅年望着信鸽渐渐被黑暗吞没的方向,久久没有收神。
这时,冯莱走进阁楼,站在秦傅年身后,道:“殿下,今日我出手测试了一番,宋三小姐确实不会武功,手上没茧也就罢了,反应上也不够机敏。唯一可疑的,是她今日去了一个叫瑜北戏团的外来杂技团,里面人多少会些武功。”
秦傅年侧首冷冷睨了一眼冯莱,道:“你动手了?”
冯莱身形一顿,回道:“属下只是觉得将精力耗在一个女子身上,不值得。”
秦傅年转身往案几走去,“密报上羽国暗探已深入昭州。”
末了,又道:“你若是动手打草惊蛇,日后更难揪出,她不够机灵一来昭州就暴露了身份,但保不齐是故意为之,毕竟宋戚如今地位颇高,随意动不得。”
闻言,冯莱立即跪下,慌道:“属下知罪,不该鲁莽。”
回到案几前的秦傅年又慢慢翻起了账簿,良久后才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下去”。
堪堪又过了几日,快到重阳节。
雨来得温柔,细密银纱到了晚上依旧笼罩着整座昭州。
正屋罗汉椅上宋老太太手里转着翡翠珠,两侧方椅上坐着宋大娘子赵氏和姨娘王氏,往后就是来请安的孙辈。
赵氏是皇亲,家世显赫但生性不招摇,素爱绿色大袖衫襦,端庄大气。
王氏是枫州舟主嫡女,家底雄厚好挣风头,今日一袭深红绣金绸缎锦衣甚是华丽。
宋老太太环视了几个孙辈一圈,而后看着的王氏道:“想着长璟入冬便十六了,是该挑一挑好人家姑娘,娶妻生子。”
话一出,宋老太太身边的程玉婉便捏紧了袖子,眼巴巴的盯着王氏。
“自然在选着了,俞伯府有一待字闺中的嫡出二小姐,品行皆佳更是精通琴棋书画。”王氏回道。
“我记得俞伯府的嫡出大小姐也是待字闺中,怎么专挑了二小姐?”宋老太太蹙眉道。
王氏瞄了一眼宋月,掩了掩嘴道:“那位大小姐被人瞧见与那容家公子纠缠不清,坏了名声。”
一提到容家公子,宋月恶心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而宋老太太则当即就板起脸来,道:“容家那小子怕是忘了分寸,更忘了与我们宋侯府还有亲事。”
“对啊,”宋月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忙端正坐姿,轻声道:“所以这门亲事要不要算了?”
王氏嗔了宋月一眼,道:“这亲事早前就定下了,退婚找不到好由头。”
骗子,分明就是舍不得容家家世,不过也罢,反正这昭国皇后,爷早晚是要当的,到时候就等着抱爷大腿吧。
这么一想,宋月暗暗的刮了一眼王氏,才消了气。
赵氏看着座下的宋长璟,柔声道:“永安伯爵府虽不比侯府地位高,但这二小姐是出了名的才女,你应当见过,觉得如何?”
宋长璟还未应声,程玉婉便抢话道:“我觉着长璟哥哥更喜欢温柔贤淑的,长璟哥哥觉得玉婉说的对吗?”
“温柔贤淑确实更讨人喜爱。”宋长璟讪笑道。
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顿时惹得王氏心生不满,嗤笑道:“这昭国高门小姐里有谁不是温柔贤淑的,看就是看家世看才学,仅仅只是温柔贤淑,那长璟可得娶多少妾室呢。”
程玉婉埋头不语,从八岁家破接到宋侯府起已快六年,程卿伊虽被宋老太太当孙女宠着,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在这侯府除了静心居就没立足之地的。
宋老太太也没帮着说话,毕竟程家因为贪污被抄,名声上就配不上,倒不如现在就断了程玉婉的念想。
宋月瞧着程玉婉委屈巴巴的模样,心生怜悯:程玉婉别气馁,你以后可是宋长璟的妻子啊,虽然是因为你们俩偷情被抓的原因,但好歹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杠巴嘚!
“对了,这几日给姳儿、玥儿安排了水袖舞师傅,学得如何了?”宋老太太将所有人的话风突然转到了别处。
宋姳儿嘴角轻提,颔首道:“孙女愚笨,不如三妹妹身姿轻盈,学得好。”
这话不假,音乐虽然不行,但在舞蹈方面,自认学了五年古典舞的宋月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压下溢于言表的傲娇,宋月装模作样的颔首道:“回祖母的话,二姐姐其实过誉了,孙女学得只是皮毛。”
宋老太太看着这俩孙女,乐呵的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