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半,宋月一脸黯然,这里可比贺兰学府上课还难熬,尤其是身边还坐着一个秦芸芸,简直是度秒如年。
这时,一身着浅蓝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的女子呈着一首诗走上前。
宋月见这女子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的,便朝秦芸芸近道:“这位姑娘是谁?”
闻言,秦芸芸一脸嫌弃的看着宋月,道:“你可真是在寺庙待久了,那位是芸翎郡主的嫡女黎卿伊。虽然你出生侯门身份不低,但论高贵可比不上这位郡主之女。”
宋月大翻一个白眼,道:“我干嘛跟她比,再说了,你说她高贵她就高贵了?那我还说她低贱呢。”
“不可理喻,”秦芸芸蹙眉道,“你知道你今日和我表哥来容府被多少只眼睛看着吗,别人巴不得你出丑,尤其是这黎卿伊,她爱慕我表哥的事情,怕是只有你不知了吧。”
秦芸芸这么一说,黎卿伊这个人物宋月倒是有了印象,不过就是个和女主抢男主的的炮灰女N号,和宋玥儿没什么对手戏。
难得见宋月沉默,秦芸芸得意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宋三小姐口齿伶俐,想必对这话不陌生吧?”
“是不陌生,但还请秦小姐也有点自知之明,别一天天表哥表哥挂嘴巴上,一年到头见都没见过秦傅年几面,搞得很熟似的。”
秦芸芸气结,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你信不信我叫人撕烂你的嘴。”
宋月一瘪嘴,道:“实话实说。奉劝你别跟我耍嘴皮子,要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又是半盏茶过去,这诗画会还不如在容府里闲逛来得有意思。这么一想,宋月便偷偷起身带着苓烟“逃”出了这诗意满满的正堂。
一出正堂的院门,宋月觉得浑身自在,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而身侧的苓烟在出远门后,更是莫名其妙的偷笑个没完。
宋月疑道:“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苓烟一听,立即敛了笑容,回道:“不是,奴婢只是想到方才见三小姐您把秦家小姐说得如哑巴吃黄连就……就……”
“就觉得我是个泼妇?”
苓烟慌道:“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三小姐误会奴婢了。”
宋月噗嗤一笑,道:“多大点事啊,秦家小姐性格傲着呢,我也只能和她逞逞嘴上功夫,要是换别家姑娘,早就大吼大叫的回家哭爹喊娘了。”
苓烟捂嘴轻笑起来。着实是没有想到宋三小姐居然是如此有趣的人,与印象中的名门小姐形象大相径庭。
正堂大院出来便是一条高墙长廊,两人依着长廊便到了方才经过的宽阔庭院,说是庭院更像是花园,假山小溪傍着亭台小阁,亭台小阁又半隐于小林花丛之中,令宋月不得不想到动漫里,那些修仙门府的水榭园林。
苓烟道:“真是没想到容大将军虽为武将,但这府邸修的却是诗情画意,一角一落都是美景。”
“你也不想想看容大将军的夫人是谁,容夫人可是出身书香世家的江府,世人皆说年夫人是昭州第一才女,可我却觉得容夫人与年夫人比,两人只能说平分秋色。”宋月话语间对容夫人了解满是自信。
“想不到宋三小姐小小年纪在寺庙待了两年,却还能对那两位老夫人的事了如指掌。”
宋月一怔,回首就见秦傅年站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未打开的墨扇。
苓烟立即跪下道:“参加殿下!”
宋月惊道:“殿下怎么出来?”
没有回应,秦傅年将墨扇在手里轻敲着。
见其模样越发生冷,宋月战战兢兢的回道:“我知道是因为……因为别人聊天的时候我多听了几句,拾人牙慧而已。”
又是半响过去,宋月也没见眼前的冰山说句话,便又道:“殿下还是快些回去吧,久久不回怕是有人要惦记了。”
“不着急,”秦傅年眼神幽深的打量了宋月一番,“你怎么换了一身衣裳?”
宋月回道:“方才在夫人那院里不小心与秦芸芸一同跌入池塘,这湿衣裳不能见人,便换了。”
或许这事太过幼稚,换来秦傅年轻轻一声冷哼。
气氛实在安静的诡异,宋月耐不住性子道:“殿下若是觉得诗画会没意思,要不就回去吧?”
“不急,先陪我去一趟聆月坊。”说罢,秦傅年转身朝外走去。
宋月一愣,薅了薅脑袋也没明白这男主角是吃错了什么药,不和宋姳儿缠缠绵绵,偏偏要自己陪这陪那。
聆乐坊是昭州最出名的艺术诞生摇篮地,招生十分严格,不管是昭州第一才女年夫人,还是出生书香门第的容夫人,更或者是宋玥儿都曾经拜师于此,连秦傅年也是经常在聆乐坊弹琴消遣。
进了聆乐坊,便是依水而建的雕廊水榭、亭台楼阁;往里走,色调典雅清韵的主楼面朝大海色调典雅;建在水上的条条小廊通往着座座独立小亭,甚是有情调。
宋月也不知秦傅年带自己来这干什么,虽然书中写到过秦傅年古琴技艺高超,但可没写过有朝一日会莫名其妙的在自己这个恶毒女二面前展示。
“三小姐,奴婢想着也快是申时了,这孤男寡女来这地方不太好吧?”苓烟低声道。
孤男寡女,宋月不在乎,反正从外貌上看,自己又不吃亏,唯一担心的只有秦傅年会不会让自己弹一曲。
乐坊小厮带着几人进了一座独立小亭后便离开了。
四周白纱飘飘悠悠,宋月想四处张望也不行,耐不住性子,没话找话道:“殿下怎么想着待我来这了?”
秦傅年斟着茶,道:“想请你听一曲。”
听一曲?
这要是听了之后要自己品鉴那还真就完了,优雅的官方话语宋月说不出几句,万一偏了曲意,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唉,宋玥儿这个人物好歹也因为有天赋而在聆乐坊待过的,要是连古琴曲都不会品鉴,会不会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