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与顾千帆往在水一方行去。
“你可知道姜御宸?”魏伊人问道。
“姜御宸?”顾千帆眼底的欣赏毫不掩饰,“你说的可是五百年前姜国的开国皇帝?”
魏伊人嘴角依旧含着笑,不置可否。
“姜御宸生逢乱世,谋略过人,兵法诡谲,他一手带出的乾龙军所向披靡,犹如利剑横空出世,短短两年便震慑住各方势力,当真是不可小觑。只可惜这样的军队成了无法炮制的神话。”
魏伊人仿佛又看到五百年前的腥风血雨,姜御宸率乾龙军平定乱世,建立姜国,带来了三百年的安定。
若没有乾龙军,姜御宸的称帝之路绝对会艰难数十倍,可若没有姜御宸,也不会有乾龙军的问世。
外人只道乾龙军战无不胜,严谨有素,无论远攻近战,规模大小,水上陆地,或是丛林荒漠,对他们来说总能轻松应对,似乎在这支军队眼里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
却不知乾龙军之所以有别于普通军队,是因为他们的训练方法闻所未闻,而这一切的训练计划都是姜御宸亲自拟定的。
魏伊人曾亲眼见过他们的训练,更是为姜御宸的头脑所折服,他脑子里装的东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充满了未知与奇特。
收起所有思绪,魏伊人又道:“乾龙军与普通军队最大的区别,是他们并不只注重武力的训练,他们无所不能。”
后半句话是瞧着顾千帆的眼睛说的,无所不能,要达到什么的高度才叫做无所不能?
乾龙军的秘密,随着姜国的覆灭被永埋地底,数百年来,无数人趋之若鹜,却没有半分收获。
魏伊人恐怕是这世间唯一还知晓其中秘密的人了。
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蛊惑,顾千帆越发好奇起来,乾龙军,到底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魏伊人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翻开来,将里面夹杂的一张纸取出,平平铺在案上,又用镇纸压住。
“这是我之前画的训练场地图,与乾龙军的一样,你看看吧!”
顾千帆明显一惊,朝案上看去,偌大的图纸,画得并不复杂,顾千帆却是有些看不明白。
他转眼看着魏伊人,以眼神询问着。
“这场地主要是用来训练体能的,我敢保证,以这样的训练方式,即便只是一个不会武的普通人,在青阳卫手下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顾千帆又看了一眼那图纸,他难以想象仅凭着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一个普通人便能与青阳卫媲美。
“再看看这些吧!”魏伊人又取下一本卷宗丢给顾千帆。
翻开书页,还未看内容,顾千帆便知道这是魏伊人写的,虽然字体好了许多,却依然透着一股生涩。
“这是详细的训练项目和方法,早就写好了,一直忘了给你看。”
越看,顾千帆的眉头越是紧拧,那些字他倒是全都认识,组成了词语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跑步、障碍穿越、负重训练、野外生存等等,这些即便他不知道,但也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可是俯卧撑、仰卧起坐、单杠、双杠等等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千帆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只有姜御宸能带出乾龙军,这些东西即便流传下来,也没人能看懂,更别说已经失传。
魏伊人好笑地看着顾千帆愁眉紧锁的模样:“看不懂?没关系,这上面的东西我一定一样一样的把你教会。”
后半句一字一顿,竟叫人生生起了一股子寒意来。
顾千帆眉眼一转,道:“这些东西我自然是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青阳卫的训练一直是凤池在负责,你教我的时候,顺便把他也教了,省得我再费工夫。”
魏伊人倒是不介意,眉眼弯弯地道了声:“好!”。
顾千帆话未说完,凤池心头便有种不祥的预感,瞧着魏伊人的满面笑容,不由打了个寒噤,他分明看到了不怀好意。
直觉告诉他,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他可以选择拒绝吗?
顾千帆看完卷宗,心中又仔细梳理了一遍。
“我大概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有几个问题。”
魏伊人挑眉看向他,领悟能力不错嘛,当年要不是见过乾龙军的训练,这些东西她压根儿看不明白。
顾千帆将魏伊人拉到桌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我大体明白你所说的体能训练是什么,但后面分门别类的训练是什么意思?”
魏伊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怎么措辞。
“一支无所不能的军队,必须融作战、侦察、渗透、营救、审讯、情报、刺杀等所有本事于一体,而一个人不可能将这些东西全部学会,所以要针对每个人所擅长的进行分组训练。”
顾千帆心有所动,一支军队倘若能囊括这些,战斗力确实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难怪,乾龙军的名号打响后,只一面旗子便能叫人闻风丧胆。
“分组后的针对性训练又该如何进行?”顾千帆的语气很是谦虚。
一旁,凤池也竖起了耳朵听着。
“这些我尚未来得及写,里面涉及的知识面太广,不是我能写得出来的。打个比方,情报收集,可能需要渗透进各个地方,所以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语言必须掌握;侦察,需要进行反俘训练、地形渗透训练等。这些东西不是几本卷宗便能教会的。”
顾千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今日魏伊人所说的东西,是他此前从未听过想过的。
“姜御宸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魏伊人失笑,姜御宸脑子里装的可是几千年后的东西,现在的人自然是无法想象的。
凤池却是抓了抓脑袋,很是疑惑,为什么自家夫人连几百年前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千机阁如今虽是天楚最大的情报组织,但总还需要源源不断地补充人员,青阳卫的训练倒是可以弥补这些缺漏。”
顾千帆深深看了魏伊人一眼,似乎有些戏谑的意味。
魏伊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千帆挑了挑眉:“感谢夫人如此为我打算!”
夫人?这厮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魏伊人凉凉扫过一眼,便不再理会。
凤池假装没听见,往门边退去,反正正经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他再杵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还是自觉地闪身吧!
“今日已是九月初三了,离婚期不过月余,新的训练至少也要等到下月中旬才能进行,正好这段时间,你先教我弄明白卷宗里的东西。”
顾千帆这番话却是叫魏伊人忘了他先前的厚颜之事。
“这么快便九月初三了!”魏伊人敛了眉沉思起来。
九月初九,是顾千帆的生日,似乎要备份礼物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