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王府的前厅里,魏伊人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凤池和蘅玉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后,将屋里屋外环视一圈后,凑到魏伊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院中守卫十人,暗卫八人,两颗大树上个一个,屋顶两个,两边檐下各一个。”
魏伊人的目光不经意扫向院子,端起茶抿了一口,茶杯刚好盖住她微张的红唇:“还有两个呢?”
凤池眼角余光向厅内的横梁扫了扫,魏伊人会意,将茶杯放下,低语道:“按兵不动!”
凤池又重新站好,警惕之心却不曾放松。
魏伊人的心思再次活泛起来。
光是这院子,明里暗里便有二十人守着,整个澄王府怕是如铁通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进来容易,出去怕是就难了!
外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魏伊人等人便都抬了眼角看去。
“顾夫人!”莫隐率先打了个招呼。
魏伊人没有起身,依旧坐在椅子上,挑眉笑道:“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莫隐毫不在意地走到主位上坐下:“夫人随意就好。”
魏伊人瞧得他的动作,轻笑了两声:“隐少爷还真把自己当澄王府的主人了。”
莫隐挑了挑眉,对于魏伊人的称呼没有反驳。
“澄王殿下忙于政事,将府内一应事务都交由我打理,再则,我是澄王未来的妹夫,算作澄王府的半个主人不为过吧!”
魏伊人淡笑了一声,不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直直看尽他的眸子。
“你与国师是什么关系?”
莫隐眸子里的意外一闪而逝,他大概能知道魏伊人已经猜到他隐族人的身份,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问了出来。
反正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是我父亲!”
“看来隐恪对你很是信任,你的地位应当不低,少族长?”
莫隐抬眉看着魏伊人,不置可否。
“你们不惜发动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身上的秘密?还是这天下?又或者二者皆有!”
莫隐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你很聪明,你又是锦兰的好友,其实我不愿与你成为敌人,只要你乖乖说出手镯的秘密,我可以保证不会伤你一根毫毛。”
“少族长是觉得我很像软柿子吗?抱歉,我一向不喜欢强迫自己,再则……”
她抬起手摸着腕间的镯子。
“我也很想知道这里头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
绯色的镯子露出来,瞬间便吸引了莫隐的目光,他瞬间起身移到魏伊人身前。
凤池和蘅玉也移至魏伊人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莫隐与凤池、蘅玉对峙着。
他的目光扫向凤池:“倒没想到顾千帆竟把身边最信任的凤池都留给了你,看来你在他心中很重要。”
魏伊人笑了笑,向着凤池与蘅玉二人挥了挥手:“退回去吧!”
二人满怀戒备地盯着莫隐,慢慢退回到魏伊人身后。
“我家夫君重情义,自是不能与少族长相比的。”
魏伊人扬手,将镯子手腕递到莫隐面前。
“少族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它!也不是不可以,今日你若能将它取下来,我便将它送给你了。”
莫隐有些迟疑,目光在魏伊人脸上与手腕之间来回转动。
他可不信魏伊人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镯子给他,不过这镯子都戴在魏伊人手上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他伸手向镯子摸去,魏伊人就那么看着,脸上还带了笑意。
莫隐的手指落在镯子上,一股透彻心扉的触感传来,那种凉意几乎浸入骨髓。
他立马收回了手,看着手指,却并无异常,他再次伸向镯子,刚触碰到镯子,那种感觉又来了。
莫隐强忍着不适,欲将镯子褪下来,那镯子却纹丝不动。
指尖的异样越发明显,莫隐立即收回了手,不再尝试。
难怪魏伊人敢让他取镯子!
魏伊人看着莫隐的反应,余光瞥向他隐在背后的手,面上不显,心头却是有些不解。
方才莫隐摸到镯子,似乎有什么异样,这种反应是她从未见过的。
莫隐向她伸出了手:“把镯子给我!”
魏伊人有些好笑:“少族长是在说笑吗?你自己都试过了,你觉得我能取下来?”
莫隐定定看着魏伊人不说话,那神情却是认定了魏伊人能取下来。
魏伊人无奈,伸手取给他看。
“看!我说了取不下来!所以,在弄清楚镯子的秘密之前,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
莫隐眯了眯眼睛,再次扫了一眼魏伊人腕间的镯子。
“顾夫人放心,只要有你在,就不愁秘密不能解开。只是在这之前,还得劳烦你在澄王府住下,也好陪陪锦兰。”
魏伊人正想着如何留在澄王府,莫隐便送了上来,这可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她面上却是十分冷淡,嘴角还带了几分讥诮。
“少族长可真是煞费苦心,光这院儿里就有二十人,我便是想走也得走得了!”
“你不让锦兰出府,怕是她已经知道不少事情了吧!算你对她还不算完全无情,没有直接杀了她!”
“顾夫人说笑了,锦兰是我未婚妻,我再如何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魏伊人嗤笑了一声,不再与他纠缠,只问道:“锦兰呢?左右我都出不去了,让我见见她总是无妨的吧!”
莫隐随手招来一名护卫:“带顾夫人去希园见公主。”
“是!”
希园之中,顾锦兰在门前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终是听得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
“伊人!”见到熟悉的人影,她快步踏出房门迎了上去。
“锦兰!”魏伊人见顾锦兰除了显瘦几分,倒也没有受罪,便微微放下心来。
几人进得房内,顾锦兰始终紧紧握着魏伊人的手不放。
“伊人!”
魏伊人感觉到顾锦兰的手都在颤抖,她回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安抚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锦兰却拼命地摇着头:“青漓……青漓……是他杀的!”
她终是艰难说了出来。
魏伊人的喉头动了动,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猜到了。”
“是我害了青漓,都怪我!”
魏伊人向凤池使了个眼色,凤池便出了房间,将门关上,守护般站在门口。
“锦兰,你听我说,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做什么?我该怎么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