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贼林冲,下跪迎接圣旨!”
偌大的声音,在恢宏的聚义厅中回荡,这个声音一波又一波的响动,在安静的大厅中,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要知道,今日的聚义厅,早就不是过去那个小寨子了,中间经过重新推倒修筑,犹如一座小型殿堂。
梁山中最为神圣的大事,几乎都是在这座殿堂中商议,诸多战功庆贺,也是在这里。
毫不夸张地说,聚义厅乃是梁山人心中的圣地!
统领们胜利与荣耀的庆贺之地,无数士卒希望建功立业,然后能够进入聚义厅享受奖赏的圣地!
就是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伴随着梁山一步步壮大的神圣之地!
此刻,居然响起一阵刺耳至极的声音。
梁山贼?
谁是贼?
林冲?!
他们的哥哥,他们的元帅大人,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的无上荣耀,居然在一个吏面前,让他们心中的神下跪接旨!
陈太尉痛苦的闭上眼睛,愚蠢之人,永远都会高估自己的身份与实力,认为别人不敢对他们如何!
不管是张干办,还是李虞侯,他们在东京城仰仗背后主人的官威,耀武扬威许久,已经形成惯性,哪怕被反复警告,他们还是天真的以为,在天子的面前,没有人敢于反抗!
“放肆!谁是贼?!”
“敢叫我家哥哥下跪?混账东西!”
“你算个什么鸟玩意,如此嚣张放肆!”
“这里是梁山,不是东京!你们家皇帝老儿,他的圣旨在这里可没有那么用!”
“我呸!圣旨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就是擦屁股的破纸!”
“元帅,这厮蛮横无理,羞辱与您,让我砍下他的脑袋,挂在金沙滩,让天下官吏瞧瞧,蛮横无理的下场!”
........
一时之间,整个聚义厅犹如火山喷发,那些久经沙场的武将,眼中都喷着火,恨不得将张干办砍个稀巴烂才好。
张干办吓得往后一退,只觉得这群梁山贼,好像一瞬间化作猛虎野兽,变得格外狰狞可怖。
“看来俺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刘黑子从角落的位置上站起身,厉声一吼!
张干办吓得魂飞魄散,辩解道:“自古以来,圣旨都要下跪的啊!我也是遵照规矩办事。”
“规矩是人定的!我家元帅开府建牙,雄踞山东、河北,行裂土事实,言称为贼,实为放肆!”王正青坐在位子上,高声训斥。
林冲坐在元帅位上,他今日穿着一件长衣,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衣领竖起,里面衬衣看得清清楚楚,腰间系着白玉带,腰侧挂着一个金鱼袋。
“就这么宣旨吧!”林冲微微抬手,轻声说道,语气从容,不带半分质疑!
林冲一发话,原本嘈杂喧嚣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林冲一个人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可是,这个不符合规矩啊!”张干办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千算万算,着实没想到梁山这帮人,居然如此凶狠!
“规矩是人定的!既然来到我梁山,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林冲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脑袋歪了歪,一只手撑着额头,睥睨之间,尽显王霸之姿,“你若是不宣的话,那我就亲自拿过来了!”
“宣不宣!”刘黑子将腰间大斧头一抽,恶狠狠的说道。
不但如此,便是周遭武将,一个个按住腰间长刀,怒目而视,只要张干办有半分无礼,他们都要跳起来,将那张干办撕成碎片!
一旁李虞侯看不下去,大声道:“林元帅,何故如此野蛮?”
林冲不屑一笑,一旁吴用斥道:“非我等野蛮,而是你们先不遵礼在前!我们不过是对等而已!”
李虞侯:“.......”
林冲嘲讽道:“金国人在东京城,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堂堂国都,竟不见一个官员贵胄出来阻止,现在你们到了我这里,一个个竟支棱起来了!宣吧!”
当林冲念出“宣吧!”
登时整个大厅,所有的统领,齐声嘶吼:
“宣吧!”
“宣吧!”
“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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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之强,犹如大浪浪涛,登时整个大厅,咆哮之声,犹如雷霆,听在人耳中,不管是陈太尉,还是张李两个人,一个个肝胆俱震,惊慌不已。
张干办正对上林冲的眼神,那眼神好似不是人间之眼,犹如......犹如什么呢?
张干办心脏噗通噗通一阵乱跳,骤然脑中闪过皇城上的金龙!
龙之眼!
嘶~~~~
张干办心惊肉跳,手捧圣旨,终于不再纠缠,还是保命要紧。
“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五帝凭礼乐而有封疆,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为林冲等辈,啸聚山林,劫掳郡邑。
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宣和五年三月诏示。”
一字一顿,这圣旨每一个字句,都在厅堂响动!
等圣旨念完,诸多统领面面相觑,好似不敢置信一般。
下一刻,在场统领们,纷纷大怒!
只见刘黑子箭步而上,一把抓过圣旨,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竟是抽飞张干办两颗后槽牙。
张干办惨叫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嘴巴一张,大口吐血。
刘黑子将圣旨扯的粉碎,又猛地扭过头,瞪着一双牛眼,将那陈太尉一抓,便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正中面门,陈太尉猝不及防,哇的一声惨叫,连退数步,直接坐在地上。
武松上前,一把将他拦住,道:“一拳够了,再打一拳,陈太尉要丢了性命!”
刘黑子嘿嘿道:“我便是要他小命!”
一旁李虞侯吓得脸都白了,抬起手叫道:“野蛮!太野蛮了!你们怎么这么野蛮啊?”
“你都叫俺贼了,不野蛮一点,俺叫什么贼?”刘黑子正好没人揍,直接避开武松哥哥,上前抓住李虞侯衣领,犹如老鹰抓小鸡,硬生生提起来!
李虞侯双腿悬空,扑腾个不停,双手不断扒拉,愣是松不开刘黑子的铁手!
“我问你!这圣旨便是你们家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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