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红敏拿自己做例子,还提起了其他人,说张岚调理身体治疗不孕很有手段,但一开始还好,听说后来针对有钱人的收费一次比一次高昂,就问刘蕾能不能接受。
收费贵不是问题,刘蕾和她的老公都是不缺钱的,但是有一点不同的是,等到肖红敏知道了消息之后,去找刘蕾和她的老公说这个事情时,刘蕾和她的老公已经签字离婚了。
也不是不爱了,也不是因为争吵,刘蕾其实很能理解她老公的感受。
就在她们两个人在国外出了意外,双双住进医院的时候,刚开始拿着手机想找个人说些什么都找不到。
想给其他人报个平安,或者找其他人诉说一下自己的遭遇的时候,翻了翻手机,却发现没什么可说的。
刘蕾的感受或许没有她的老公深,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她老公说出了自己坐上救护车往医院走的路上,不止一次的在想着,这次是他们的运气好,万一是事故太严重导致的两个人需要有人签字治疗呢?
如果是那种直接去世了也就罢了,万一是那种高位瘫痪之类的,他拿什么来保证自己下半生的生活。
至于有钱什么的,你一个孤寡老人,下面没有后代,金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想要后半生的生活凭着养老院和护工的良心照顾自己。
人心从来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而且就在那一霎那,刘蕾的老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也算是小有家产,在老家也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突然之间在国外出了事,到时候可能连祖坟又进不去,甚至于连块坟地都没有,连个祭拜自己的人都没有。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觉醒一些东西。如果不结婚无所谓,一旦结婚,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孩子就没有归属感,没有需要他去负担的责任,那么他对家庭是没有概念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真的会关心你生不生孩子。
年轻的时候可以谈爱情,两个人如胶似漆,不曾遇上什么风波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对一些东西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直到在特定的年龄遇见了一次风波,两个人的思想发生了变化,刘蕾的老公火急火燎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他还能生,收入也很高,身体也很好,把自己打拼的家产留给自己的后代是他一门心思想的事情。
而刘蕾这边,她老公陪伴了她大半辈子,丁克是她当初一意坚持的,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成年人,既然年轻时做出了选择,那么也理应承担选择的结果,无论好坏。
虽然有些意难平,但对方也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因为刘蕾的老公从一开始就不是丁克族,丁克的选择是对方为了刘蕾做出的选择。
现在对方有了自己的醒悟,想寻求一个自己的后代,而自己这边身体在几经检查之后,基本上已经确认了不太可能,那就好聚好散吧。
刘蕾说得很是淡然,微笑着叹了一口气和张岚等人说了自己的感受,现在回过头来看,她也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些过于极端了。
虽然她自己以前也是坚定的丁克族,但是到了她这个年龄才明白,年轻的时候父母说的那些话是为了什么。
现在她的身体还不错,每年的各种体检和日常的生活习惯保持,如果不是出现什么意外,最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问题不大。
现在的她没父母,没丈夫,没子女,真正的孤身一个人。也许趁着这几年手上有个钱,容貌也还在,还能养个小奶狗玩一玩。但想找个真心陪伴自己的,已经是太难了。
也许还能找个离异的单身人士一起生活,但这个年龄出于双方自身资产的考虑,如果仅仅是一起生活或许还有可能,同阶层的想领结婚证是想都不用想了。
刘蕾现在是小有资产,正常情况下,凭借着目前的资产安度晚年是不成问题。但是她也有些担心,如果和她老公还在一起的话还好,两个人遇见什么事情,也能够有个照应。
随着年龄的增长,谁能够保证自己能够一如既往呢。这段时间以来,刘蕾经常的反思自己,也私下里探望了些孩子在国外,但已经没了联系的城市老人。
她们的生活怎么说呢,有钱身体也健康的还可以,种花养草跳个广场舞,有个自己的爱好,养个自己喜欢的宠物。
看似面貌上乐和和的,但是一旦和她们聊天熟悉了之后,刘蕾说起自己的情况,都是不约而同的劝刘蕾,如果有可能的话,哪怕是收养呢,尽量也要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年轻时候的不讲究,最终的结果就是老了以后为了付出代价。有些人愿意承受这个代价,有些人对这个代价一无所知,等到真的开始面对的时候,才开始后悔,但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人老了以后总是会沉湎于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发现你的生活会逐渐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而且单调。
不是内心真正的强大,而且一直有不同的事情来做消遣,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人就会跟社会脱节。
看似养花种草,乐呵呵的跳着广场舞,刘蕾拜访的老教授笑呵呵的对刘蕾说道:“说句实话,到现在我看那些人,跟年轻的时候差不多。我能清楚地知道他们将要说什么话,会有什么举动,抱的什么心思。”
“但就算这样,我依旧是乐呵呵的去参加活动,你说是为了什么呢,每天守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我再怎么研究,但我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我的大脑在向我提出抗议。我知道如果我夜以继日的研究,是能够做出一些成果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在某一天我忽然之间栽倒在这书桌旁。”
“在我七十岁的时候,我认为这是我一生的追求,为之付出生命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我现在八十四了,我发现我现在特别的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想再拿命去拼一个渺茫的希望。”
“我知道和其他人比起来,我是一个懦夫,我却选择了退缩。年轻的时候读历史,我批判过那个说出‘水太凉’的人,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和他没什么区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