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畜牲!”
惶恐的人潮中没有谁会留心路边凭空多出一条狗来。
“汪……呜!”
身上挨了几脚的“眼镜男”此时只能夹着尾巴尽量远离人潮,缩身藏进汽车底,瞪大狗眼望着突然陌生起来的人群。
“谢谢苏……老爷!”
小凯撒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慌忙抹了抹眼泪表示感谢。
他没有想过还能再和这位“好人老爷”见面,因为妈妈席勒一直告诉他,老爷们都住在摩尔老爷家那样的大城堡里,平时都不怎么出门,连喝水吃饭都是有专人服侍的。
因为自己确实没见过摩尔老爷,所以小凯撒就想当然的把苏察脑补成了与摩尔老爷相同的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那就不是他这样的榨油厂区小人物想见就能见到的。
即便他每天在梦里不止一次向光明之神祈祷,保佑他眼睛快些好起来,好让他在重见光明那一刻能看到最想看到的“苏老爷”。
他还听到妈妈不止一次在梦里呼喊苏老爷的名字呢……
“小凯撒,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苏察上前摸了摸小家伙的脑壳,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乌鸦亨特正在给席勒女士“诊病”,毕竟它是一只见过大世面的乌鸦!
谁会想的到一只鸟会跳脱衣舞?
“叫我苏就好,老爷这种称呼我可不怎么喜欢……
是和妈妈去见劳尔医生吗?”
如果他没记错,这条大路尽头再转弯直行一段距离,即是中心医院,劳尔医生正是在那里工作。
苏察记得先前他特意嘱咐过劳尔医生,要给小凯撒治眼。
“没有,今天妈妈带着我是去……找工作的,劳尔医生……”
小凯撒低着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劳尔医生怎么了?”
苏察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已经好久没见过劳尔医生了!
妈妈说,劳尔医生工作太忙,我们不能去打扰人家,那样不礼貌!”
小凯撒扣着手指,心虚地“瞅了一眼”妈妈,这些话妈妈交代过不让他对外人说。
“没事,正好今天我有空!
走,我带你和妈妈去见劳尔医生!”
苏察刚说完,乌鸦亨特飞了回来,落在肩上刚要凑近苏察耳朵汇报情况,
“咳咳,直接说,不用瞒着小凯撒!”
苏察咳嗽了一下,提醒谨慎当先的亨特。
亨特认真看眼小凯撒,这才如实回答:
“主人,这位女士只是因为饥饿过度加上突然受到冲撞而导致的昏死,问题不大,只要喂口暖汤就会好过来!”
苏察点点头,他记得灵车上有那个员工“麦迪”的杯子,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热水,
“亨特,你去车上看一下,杯子里有没有热水?”
亨特飞回灵车,从打开的车窗落进驾驶舱,环顾一周后果真在副驾驶座前发现了掉落的杯子,然后从主驾驶座上跃到杯子前,用翅膀拨了拨,直到听见里面有回响,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点小任务要是办砸了,可有点对不起主人的厚爱……亨特扑扇翅膀飞回苏察肩头。
“小凯撒,那个车上有热水,你去拿一下喂妈妈几口……”
苏察因为是“灵魂”的虚幻状态,所以拿不起任何的实质性东西,但亨特的状态看来又和他有些迥异,有点类似“游灵朱丽叶”。
“好!”
小凯撒趁空已经解开手腕的绳子,跟在乌鸦亨特身后,小跑到灵车上拿了杯子又迅速折回。
给饥饿过度的妈妈喂过水后,席勒女士果然和影视剧里那般微微睁开了眼,只是意识似乎还有些迷糊。
这时,有几个结队的年轻男女不知怎么就出现在小凯撒身后,一身的酒气,像是刚从酒桶里爬出来似地。
“别挡路啊,小家伙……”
当打头的年轻男子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看到躺在地上的席勒后,突然眼睛一红,色咪咪笑了起来,冲身后几个同伴招呼:
“嘿,伙计们,快看看!
榨油厂区的妓女,技术贼好,之前三个铜币一次……”
身后几个同伴跟着起哄大笑,体会着同伴曾经体会过的那种快乐。
小凯撒低着头,跪在妈妈身边,身体因为受了刺激而微微颤抖。
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分辨人言的善恶,何况对方还是用“妓女”这种明显带有侮辱性的词语。
小凯撒只是眼瞎,又不是耳聋。
再者,据说感官之一有缺陷的人,其他感官会明显被“优化”,或许这是神灵恩赐似地弥补。
“这是一枚银币,拿好了……
嘿,原来是个小瞎子!
赶紧滚开,我要……玩三次!”
把酒瓶“嘭”摔碎在小凯撒脚下后,酒鬼男鬼笑着丢出一枚银币,就去动手扒席勒女士的衣服。
“别动我妈妈……你们这些坏人!”
小凯撒死死搂住妈妈,大声哭喊着,黑洞眼睛里流出的眼泪不知几时变成了鲜红色。
“主人,小凯撒的眼睛……好像有问题!”
嫉恶如仇的亨特在苏察身边烦躁地来回飞旋着,如果不是苏察不让它动手,现在它已经在这几个灵魂肮脏的家伙头顶拉出屎来。
让他们一直霉运当头!
“亨特,你知道对付恶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苏察看了眼旁边车下被吓出屎尿的眼镜狗。
“主人,亨特明白了!”
打小就聪明的乌鸦亨特迅速领会了苏察的意图。
“小瞎子……”
“汪……”
正用脚踢小凯撒的酒鬼男突然感觉小腿一疼,然后就看到一条大狗恶狠狠撕咬着他的腿,
“哎呦……你们几个还不帮忙!”
酒鬼男吃痛之余,连忙回头招呼同伴。
只是当他看向几个同伴时,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杰瑞,汤姆,凯拉,你们在……干嘛?”
拥簇逃跑的人潮,这时看到了这样古怪一幕:
一位嘴歪眼斜的黄发年轻人,正开心地仿佛个弱智绕着路边的路灯拍手玩耍;
旁边颇有艺术家气质的蓝头发年轻人,正拿一根“绳索”往自己脖子上套,绳索另一端是几根相互纠缠在一起的电线;
唯一的那位看上去比较正常的女孩子,歪头坐在路边的积水旁边梳理头发,一手蘸过积水,就往干枯的宛如老枝的头发上抹,一抹,头发“哗啦哗啦”就脱落的像树叶,
“伟大的禁忌之神,凯拉可是说过……要做您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