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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废的圣旨在第三日终于下达了,圣旨未下达前,所有的太子党与苏贵妃都想要求陛下开恩,因为圣旨一旦下达,就无再收回的可能。

特别是苏贵妃,跪在陛下的殿下一天一夜,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可最终还是没有改变太子被废的事实。

太子被昏的前一天,翼王也醒了,交出了柳随为信的证据,让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轩辕帝最终写下了废太子诏书。

秦候从太子被关开始,就开始夜不归府,如歌得知时,心觉有异,还特意派人跟踪他。

可惜跟到的都是秦候他四处拜访大臣公候,军候,希望联名请求陛下不要废太子。

秦如莲四日前与秦候去了太子府后,今日才归,气色不好,神色低迷,脸色也十分苍白,如歌见状也无法猜测四天来在太子府里发生了什么。

如歌喝着热茶,羡慕的看着梅儿吃着冰镇西瓜,直勾勾的盯着。大梅儿也被盯习惯了,完全不在意如歌的目光,反而啃得极欢。

“梅儿,你是不是吃太多了?”如歌双眼紧紧盯着梅儿,不,是盯着梅儿手中的西瓜。

七月酷署,有见过还喝着热茶的?有见过七月喝热茶还不流汗的?

“小姐不能吃,所以梅儿帮小姐多吃点!”梅儿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啃得正欢,嘴里像倒豆子一样把西瓜子一颗颗快速吐出来。

这般速度,看着如歌一愣,好笑摇头。

果然,吃货的境界她不懂!

“……”

“小姐!”

如歌正想说什么,暗灵突然从外面走来,手里捧着一只小鸟,走到如面前严肃腰弯轻唤。

“什么事?”如歌挑眉,把视线从梅儿的身上移开。

暗灵沉声道:“主子那边来报,那个云隐逃走了!”

如歌挑眉动作一僵,看着暗灵道:“怎么会逃?之前我去看过,一个将死之人了,是有人劫走的?”

暗灵放飞小鸟后对着如歌道:“云隐挣开了铁链逃到了地面,外面刚好有人接应他,主子怀疑府中有别人的眼线,叫小姐注意安全。太子不是近期动手吗?主子猜测,对方引他出城的办法就是掳走小姐当人质。”

“知道是什么人救了他吧?是杀手?”如歌点点头。

云隐有主子的,会不会是他主子那边来人救了他?那就是沉氏出现了?还是说,沉氏一直隐在暗处?

“不清楚,来人是一支小队,行动极为迅速,身法也极为诡异。从动作上来看,极有可能是军队的一支人马。”暗灵想着得到的消息,如实的告诉如歌。

“为什么这么认为?”如歌一愣,好奇出声。

“对方动作与行动方式与鬼军差不多,很明显是军队的训练方式所训练出来的,与杀手,暗卫的行为动作完全不一样。只不过动作不像东元的黑玄,也不像西越的烈焰骑,是一支从未出现在大陆的军队。这全是主子猜测的,他说这消息对你有用处,不派鬼军传过来了。”

如歌一听,头脑快速思量起来。

大陆从未出现的军队?而且只是稍逊于鬼军?会不会是啸天骑?不然从未听到哪个势力可以培育出这种军队,军队的消耗太大,不然太子也不会把脑筋动到五石散上面去。

“路家有没行动?”如歌的问话不是对暗灵,而是对暗处的暗一。

“路家没有动作!”暗一没有出现,只是淡淡道。

如歌这才沉思起来,唯一能培育出不逊色鬼军,烈焰骑,黑玄军的势力还有一个,那就是路家。

路家的财富甚比任何一个国家,暗中培养军队不是难事。

如歌陷入沉思,完全不知道,其实路家行动了……

翼王府

翼王神情苍白的躺在床上,看着床边一袭青色的身影,神情疲惫又带着笑意,特别是听到太子终于被废时的消息,他的脸上满满全是解脱。

“你满足了?”路墨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翼王,特别是看着翼王那满足又解脱的神情时,面无表情的路墨微微皱了眉,似乎是在不满。

“太子被废,一生只能在宗人府度过,这种惩罚比杀了他还痛苦,辰王兄的仇算是报了。”翼王虚弱的脸上扬起一抹红晕,那是心满意足之后的喜色。

当他真的找到柳随仿写的伪信时,心中别提多开心又多愤恨了。一直的怀疑得到证实,原来真是太子害了辰王。

如今太子被废,替辰王报了仇,他别无所求。

“太子被废,你是替辰王报仇了,但有一样你忘了,陛下不会替辰王正名,从这次的圣旨就可以看出来,对于辰王的事情,陛下没有只言片语,很明显,他要把辰王一事完全揭过不提。”路墨冷冷出声。

听着路墨的话,翼王从床上一弹,想要跳下来,不想带动的胸口的伤,只听着他‘嘶’一声,裂嘴痛呼。

捂着胸口,翼王提高声音大声反驳:“不可能,一定是父皇忘记了,本王要进宫,要替辰王讨个公道。”

翼王神情十分激动,不相信路墨的话想要带伤进宫,挣扎着下床。

“你去了也没用,辰王己死,陛下是不可能为他翻案的,一个君主可以下任何决定,但绝不会对自己的决定后悔。时过三年,如果陛下真的重新替辰王正名,那么他必须公开对辰王道歉。你觉得,一个君王做得出这种事情吗?”路墨冷眼看着翼王独自挣扎,没有上前帮忙也无法帮忙。

“做错事道个歉有何难?君主也是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有错就认,谁会计较?”翼王不认同路墨的话,高声反驳。

“那你去吧?我不拦你,只不过给你提个醒,陛下不可能会为辰王正名,想要替辰王正名的话,只要你自己登上皇位为其正名,则否,都是空谈!”路墨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于膝上,看着翼王淡淡道:“你朝中的棋子有几次提起了辰王,可最后陛下有什么反应?完全不提也完全不理会,从这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想为辰王正名。”

“辰王是父皇的儿子,他怎么可以因为他的失误害了辰王却不予理会?”翼王不可置信,在他的心中,父皇不是那种人。

“对,辰王是陛下的儿子,但最前提是,他是陛下,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路墨轻轻勾起唇的弧度,带着淡淡嘲讽。

翼王神情悲伤,完全无法相信轩辕帝对辰王的漠视。

“那可是一条人命,是他亲生儿子的命,他怎么可以这般薄情?”翼王神情空洞无神,喃喃自语。

路墨勾唇讽刺道:“姚家满门的命都可以无视,何况辰王的命?辰王不过是他平衡朝政的棋子,辰王死了,他不是马上提起来一个祁王?现在太子废了,他一定又会提拔你与祁王抗衡,这就是帝王之术!”

帝王之术,残酷又无情,兄弟父子,皆为臣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辰王就要一生蒙受不白之冤?”翼王眼眶微红,悲伤的神情令人动容。

只是路墨面无表情的看着翼王,没有一丝的怜悯,反而冷淡道:“这就是帝王,我以前就说过,不登上皇位,你就无法替辰王呜冤!”

翼王看着路墨,特别是看到他那冷淡的表情时,无奈苦笑:“你总是这般?把所有事情都这般理性看待?你有没有恨过?有没有感到过不甘?真羡慕你,恐怕天下没有任何事能让你的心产生波澜吧?”

路墨微微一怔,久久看着翼王,缓缓道:“有,就拿太子的这件事情来说,因为我的失误,你成了别人的棋子,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在我眼前利用了你。”

“利用?怎么回事?”翼王收敛悲伤神绪,微微好奇起来。

路墨却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惊得翼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太子五石散之事我迟了一步,有人拦住所有想接近柳随的人,我的人进不去,也无法接触到柳随。从柳家的帐目调查到异样后,最终把目标放在了棋阁,可来不及查,棋阁被端,太子被牵连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何人抢在了我有前面,那祁王背后之人,当真有趣!”路墨眼里满满全是趣味,还有斗志。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输给祁王背后那人了,第一次柳随被劫到林镇时,他也迟了一步只得旁观。这一次,还没来得及开始行动又迟了,而且还迟了不少。

林镇那次,他怀疑是夜王,如今这般来看,应该不是夜王,而是一直处于暗处的其人。

与看不见的对手下棋?

果真是有趣!

“那为何利用了本王?”翼王看着路墨的笑容,不由感到一阵阴寒。

“太子这次的事情陛下本来存着偏心,虽然暴怒时说了废太子的话,可过了几天他气一消就会轻罚。你却在昨天醒来,递上了当年辰王被冤的伪信,顿时让原本暴怒的陛下更加的盛怒起来,当场下了废太子的诏书。而你并没有昏迷而是假装的消息,应该被祁王背后之人得知了,故意没有下死手,反而把你拉了出来。”路墨轻轻一笑,神情满满全是愉悦,对于看不见的对手充满好奇与愉悦。

轻轻看了眼懵懂的翼王,路墨接着道:“祁王背后之人应该是认识你的,对你没有恶意。虽然利用了你拉下了太子,但也帮你彻底出现在了陛下的面前,今后你应该会越来越得陛下的重视,短时间内能与祁王平起平坐。”

路墨细细打量着翼王,看着他也同样疑惑的神情,有趣的淡笑问道:“有没有想起什么?善于权谋之人,而且是帮你上位之人,看来可不止我一人。虽然是祁王的谋士,却暗中不动声色的助你,一定是你所认识的熟人。”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好奇心的东西在心中滋张,一种名为斗志的异样情绪在心底萦绕。

翼王沉沉陷入神思,仔细搜查着他的记忆,可是记忆中好像无人有能力这般不动声色暗中帮他。姚大哥善于权谋却早己不在世,除此之外,他真不知道还有谁愿意帮他。

“不知道,本王认识的人不多,现在除了你,再无他人!”翼王左想右想,突然脑中闪过一道惊光。

前段时间,他接到过惊鸿的信,是不是惊鸿真的未死?

可是不对,惊鸿不善权谋,就算他未死也不可能突然学会权谋之术。

看着翼王惊疑不定的神色,路墨细细打量,久久不语……

柳随一事,事关太子与祁王的博弈,所有人都忘了一个人的存在。

柳氏!

柳氏下落不明一直没有音讯,秦候为了太子上位之事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柳氏的下落一事之上,在他的心中,官府发了通辑令,己经尽了人事了。

秦如莲虽一开始对于柳氏的下落焦急不己,可自从在夜王夜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现在她的心被仇恨迷了眼,满心满眼全是如何成为太子妃,如何报复如歌。

太子失势当天,秦如莲回府,回府之后的她异常的沉默。

恩宁公主有意不提起柳氏,秦寒则是一心迷在赌博之上,漠不关心。

若大个候府,无一人提起柳氏!

柳氏就好像一个死亡的人一样,完全被忘却,又或者是被有意忘却了。

昏暗的地牢密不透风,阴暗潮湿,唯一的光亮的墙壁上的一盏小小的油灯,在这阴暗到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空间里,小小的油灯则是唯一的照明。

七月的在热湿热又闷,在这密不透风的地牢之中,更是闷热不己。

柳氏烦燥的在地牢中来回走动,闻着自己身上酸臭的味道嫌弃的皱眉,发髻早己散发,打结的在纠缠在一起,在这闷热的地牢中,浓烈的味道久久散不去。

她己不知道在这多久了,明明她还在流放的路上,可一醒来时就己到了这个地牢之中。

无论她怎么叫喊,怎么威胁,这个地牢之中就只有她一人,无一人过来理她。任由她叫哑了嗓子,不停的哭闹,每天晚上会有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扔了几个馒头和一壶水给她。

吃习惯了山珍海味的她,对于冷硬的馒头十分不屑,从一开始的不屑到饿到受不了,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啃得津津有味。

吃喝拉撒全在同一样地方,梳妆洗濑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抓她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每天晚上会有一个黑衣人出现给她食物保证她饿不死。

每天的生活,就是仔细寻找着是否有逃去的可能,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哪,想要知道兄长是否被斩,父亲是否安好……

可是每日关在这里,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连过了多少天,她也不知道。

“夫人在这过得可好?”

柳氏听到地牢中竟响起了第二个声音,不免以为是听错了,看到一抹黑色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时,才确定不是错觉。

抓她之人,看来终于出现了。

细细打量着来人,柳氏神情突然大变,声音猛然提高:“怎么是你?是你把本人抓来的?”

来人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看着柳氏不可置信的表情时,玩味的勾起唇,淡淡道:“夫人这般不可置信?这地方,只有夫人与我,还有什么不可置信的?”

斗篷之下,是一道女子的身影,静静与柳氏对视着。

“你抓本夫人做什么?你怎么敢?”柳氏指着斗篷女子怒斥。

“看到夫人这般有精神,我也放心了,本来以为夫人身娇肉贵受不了这种生活,看来夫人也是蛮能自得其乐。”斗篷女子轻轻一笑,声音空灵又柔和,一点不像是会动手绑架之人。

柳氏神情顿时扭曲起来,想着她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竟是出自眼前女子之手,愤恨,怒意,委屈,顿时爆发了出来,指着女子威肋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本夫人?本夫人一定要告诉候爷,一定要候爷杀了你……”

“呵呵,夫人是在做白日梦吧?”女子轻轻一笑,毫不在意柳氏的话,反而接着道:“夫人不知道吧?柳家没了,你兄长柳随在被斩那一日又越狱了。你柳家在花费所有的财产请来的人救出了柳随,却也引去了太子。太子杀了柳老太爷,杀了柳家所有人,包括柳随妻女!”

女子的话好似一道惊雷劈在柳氏的脑中,顿时把她劈懵了。

久久才回过神来,激动的大声叫唤道:“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太子不可能会杀父亲……”她不相信,她完全不会想信,太子怎么可能会杀父亲?柳家是那般的忠于太子,为了太子花费了大量的银子,怎么可能被杀?

不可能被杀,是因为柳氏没有想过太子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识人好歹,遇到不识好歹之人,对他再好也是白费。

“骗你有什么好处?想你柳月也是高高在上的一品军候夫人,这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出去的,一定要杀了你,一定!”柳随听着女子的话更加愤恨起来。

“出去?你还出得去?”女子故作疑惑轻笑着,看着柳氏那落魄的样子反而愉悦的眯起眼睛,接着道:“你哪儿也去不行,是生是死看我的心情!不然你以为我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精力把铁矿运上你柳家的货船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看到你柳家的落败,看到你柳月的不堪!”

女子再一次说出一个重大消息,再次让柳氏华丽的惊呆了。

好似听错一般,可看到女子那认真的表情时,才确认对方没有说笑。

“是你?是你害了我柳家?是你陷害的兄长?你好狠毒的心,本夫人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你竟敢……”柳氏心神俱裂,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女子,冲上前去想要死死掐死女子,可最终被牢门拦住,只能伸出一只手费力的在空中乱抓着。

“我有什么不敢的?挑战了我的底线这么多次,我可以不计较被如何对待,唯独忍受不了有人挑战我的底线,而一而再,再而三!”女子突然神情狠唳,盯着柳氏一字一句,恨意明显浮在脸上。“敢动我底线的人,都该死,不管任何人!”女子神情幽暗,眼底墨色森然,唯独眼底深处闪动着的淡淡的光茫,让她保留着原本的柔和。

“你柳家是第一个,而你,就一生在这地牢中好好度过吧!”

说完,女子不再看柳氏一眼,任由柳氏发疯叫唤也不再回头,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随着女子的出去,原来柳氏所在是在地底之下,地底单独开的一个房间,将是柳月一辈子的居所。

己是半夜时分,女子走出地牢回到地面,清冷的月光淡淡撒在院中,映出荒无一片。

女子的所在一片荒无,枯枝断叶,蛛丝杂乱,一看就是多年无人居住。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人烟,可见地处十分偏僻地远。

“主子,太子被废,沉氏那边的人估计坐不住了,咱们要不要行动起来?”黑衣蒙面之人出现在女子的身边,沉声低语。

“沉氏可能暂时不会出现,太子终究是个棋子,他们要的是轩辕国,太子可以废也可以立!告诉路墨,一定要让翼王尽快成长起来,沉氏那边快要坐不住了,咱们也需要棋子对抗!”女子思考半刻之后,缓缓下达的命令。

从她的命令中可以听出,路墨竟是她的下属,这女子这谁?

“主子,近期咱们动作不宜太多,沉氏那边一直盯着,柳家事情落幕,咱们就该沉入暗处了。”蒙面男子缓缓道。

女子点点头,认同了蒙面男子的说法:“嗯,吩咐下去,暂时不要行动!”

“是!”蒙面男子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主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联系过他们,拒绝他们的存在,唯独这次,交主动找上了他们,只为完成一场设计柳家的陷害。

柳家的陷害成果出乎意料的好,仅仅只是陷害,就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的开始,也引发了太子与祁王之间的斗争,更引得太子被废。说实话,当初他们行动起来时,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意料之外的成果。

主子出了一口气,而盯着他们的沉氏那边也开始坐不住了。

因为,他们的不经意之举,动了沉氏那边的棋子。

静静的漫步在荒无的院子中,女子久久不语,只是一直抬头看着天上被掩盖的明月。

蒙面男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同样也沉默不语。

天空的乌云悄悄吹散,一丝丝皎白月光投下,越来越厚,也越来越亮,就冰冷的打在女子的脸上。

皎月的光线照在女子的脸上,也照出了斗篷女子的面容。

柳眉纤细,目慈面柔,眼底的柔意与温暖与月光形成了淡淡的对笔,面容虽不绝美,却是空灵静好,温娴端庄。能一眼就喜欢让她的轻柔与娴静,一眼就爱上她那温和的气息……

如歌在这,一定就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斗篷女子,就是她的娘亲——娴姨娘!

“小姐之前受伤的事情查清楚了,是不小心听到了云隐与太子的谈话后逃走时受的伤,云隐己查明是沉氏那边的人,现在下落不明!”男子突然出声,告知他这些天查出来的事情。

娴姨娘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双眼直视着男子,神情十分冷硬,不悦道:“找到他!”

找到他,然后杀掉!

这句话娴姨娘没有说出来,而男子意明白了她的意思。

柳月仅仅只是一次毫无成效的栽脏,主子她便让柳家瞬间倒塌,柳月终生被囚于黑暗之中。

这种对女儿的爱,不是深爱,而是疯狂!

以前明明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任由她在府中生活得如隐形人一般。但从这半年多来,主子的态度却慢慢改变,从小姐重病醒来之时,主子的就开始转变了,特别是三月前假借被禁足之时,偷偷去了趟五华山之后,回来性格完全大变起来。

对再次醒来的小姐,主子的由宠爱,到深爱,到现在的疯狂。

“回府,忘了给歌儿煲点汤了!”懊恼的一拍额头,娴姨娘眼中的幽暗锐利顿时不见,瞬间恢复成了平时那温软娴静的模样。

明知身后男子的情绪,娴姨娘却没有任何的在意,脚下动作微微加快,朝着秦候府归去。

娴姨娘想着府中的如歌,神情十分愉悦。

半年前歌儿病重昏迷时,是她亲自抱出祠堂的,那时己无呼吸症状,半年前,她的女儿死了!

死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的女儿又活了过来。

身为医者的她不可能会看错,在她怀里被抱出来的歌儿确实死了,可却又离奇的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歌儿性格变了,神情变了,心思也变了。不像以前那般胆小沉默,也不像以前那般拒绝他人接近。

本以为,只是病重一场的转变,越相处,她就觉得越怀疑。

完全两样,有同样记忆却完全不同的喜好!

禁足期间找了个替身在候府,她则亲自前往了传说中的五华山。

五华山是名山,却以恶名闻名于世,是大陆四大凶地之一。五华山山高地险,林中障气毒性强,一不小心吸入过多障气就会死在山上。然而五华山上生活着一位被世人排挤的巫医,因为巫医医术多半奇异邪恶,不己草药为引救命,而是以人崇尚鬼灵之说,治疗手段也多有血腥,所以被世人不容。

赌着身死的危险,她都想知道,原本死亡的女儿被谁占了身!

终于到达巫医所居住的木屋时,推门而入,巫医早己候在了那里。

“你的所求,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看不清容易的巫医静静的站在房中,身后是道小型瀑布在房中而下,经过房子地底暗道流下。

“你收什么样的代价?”她轻轻反问。

听说巫医都极为诡异,行事作风都按喜好来。

“她现在叫秦如歌吧?以后带她来这,我想亲眼看看传说中魔凰命格之人,这就是我的代价!”巫医开出了她的条件。

“我无法保证她会来!”她的心上一惊,什么都没有说,这巫医却知道她是为了歌儿而来。

“也罢也罢!”巫医突然叹了一口气道:“魔凰逆天,最终会相见的。”

突然,巫医宽大的衣袖一挥,身后的瀑布如水镜一般,显映出了画面。

是她所熟悉的却又陌生的画面。

一个小女孩,从婴孩,慢慢长大!父母疼爱,兄长溺爱,无忧无虑,习武识字,初次上战场,洞房之夜……

她静静看着,看着一个小女孩从出生到出嫁,再最后,自杀……

她不认识那小女孩,却认识小女孩的父母兄长,那是姚清文一家。

她的家主……

小女孩长大,出嫁,洞房之夜,身死,画面就此定格……

看着小女孩长大的一生,她也不禁红了眼眶,心,为那小女孩而疼!

只因,她是他的女儿!

定格的画面再次扭曲,画面之中,是另一个女孩的一生。

不被欢迎的来到世上,享受着虚假的母爱,感受到母亲温柔背后的憎恨,性格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胆小……

罚跪祠堂之时,病重死亡,画面同样定格……

那是她的女儿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被她不喜,独自承受着她的迁怒,盼望着她的爱。

看着她女儿的一生,她沉默了,也自责了!

只因,她是她与不爱之人的产物,却迁怒于无辜的她!

两个定格的画面渐渐扭曲,原本死亡的女儿突然睁眼,眼里的恨意与精明,与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完全重合了。

突然,她笑了!

“她是我的女儿,也不是我的女儿,对吗?”

也好,无辜的女儿能早日投胎到疼爱她的母亲肚里,总比在她的膝下生活来得幸福。

“你认为她是你的女儿,她就是!你认为不是,她就不是!”

“……”

巫医的话一直在她的脑中忆起,每次面对如歌时,她的脑中就会想起巫医说的话。

是她的女儿,是她与他的女儿!

她与他的女儿,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歌儿想要的,她为她取,歌儿想做的,她替她做,歌儿所恨的,她替她解决……

只要歌儿这一生能够幸福!

娴姨娘一路愉悦的勾起唇,想着快要入睡的如歌,脚下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如歌洗濑完毕正打算入睡之时,娴姨娘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歌儿,喝点汤再睡!”看着正准备入睡的如歌,娴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刚好,回来得及时!

“娘亲,我都找你好久了,你去哪了?”如歌起身,接过娴姨娘的托盘,轻轻问道。

今日下午没见到娘亲的身影,温褀说是娘亲外出时把她给甩掉了。

“去城外了,找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这是小米香芒羹,看看喜不喜欢!”娴姨娘轻轻搅拌着,缓缓递到如歌的面前。

如歌轻轻尝了一口,眼睛马上眯了起来,吃着甜甜的香芒,神情愉悦。天知道她多久没有吃过水果了,娘亲说她身体不好,不可以吃寒凉的东西,很多水果都是寒凉性质的,平时碰都不让她碰。

“不是说我不能吃水果么?”如歌意犹未尽的大口吃了起来,神情满足。

“香芒属温,你可以吃的,我听到城外有从南方来的商贩,就过去买了一些……”娴姨娘柔和的笑了笑,看着如歌满足的样子,她也满意的笑了。

如歌一下就喝了个碗朝天,吃得干干净净,看着娴姨娘笑笑道:“难怪找不到娘亲的,原来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以后有什么,叫阿褀去买就好了,外面多危险!”

担忧的话像一碗蜜糖水,直甜到了娴姨娘的心里。

“好!吃完了别急着睡,对胃不好!”娴姨娘宠溺的看着如歌,神情温和又充满浓浓的母性光辉。

“好!”

如歌乖巧的点头,看起来十分温软可爱。

娴姨娘温柔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收起碗勺后,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如歌。

“别急着睡,一定要半个时辰之后!”

“好!”

看着如歌认真的点头样子,娴姨娘这才放心离去……

离去的娴姨娘久久站在院子里,看着里面不停晃动的人影,直到如歌熄灯睡下,娴姨娘一直都站在院子里,静静看着她的房间所在。

这是她的习惯,从三月来开始的习惯!

喜欢静静看着歌儿入睡之后,她才自己回房休息。

生怕如歌突然不见一样,娴姨娘表面没有什么改变,暗中对如歌却是小心翼翼守护,生怕眨眼间,如歌会突然消失一样。

暗一站在屋顶,静静看着娴姨娘久久才轩身离去的身影,神情十分复杂。

半月前,他在黑市受伤逃离时,遇到了夜王的鬼军!

拖住太子一些时间之后,他便带伤离开,本来是想要去找主子的,可一队暗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二话不说就攻击他。

这一队人他虽不认识,但武功路数与暗灵极为相似,所以他认为是夜王的鬼军。之所以杀他,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明让夜王产生了怀疑。

原本受伤的他根本不敌一支十人的小队,身爱重伤不敌之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救了他。

把他带到一个地下地牢之中,为他治好了伤,却不放他离开。

因为,救他之人,就是主子的娘亲,娴姨娘!

过了几天,他可以离开了,条件是不得说出任何关于娴姨娘的事情!

主子是他最佩服的人,娴姨娘则是他最为畏惧的人。

她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流之辈,不想她的手中却有一支极为厉害的暗卫。

在所有人的眼中,娴姨娘都是温软毫无脾气,在所有人眼中,娴姨娘安静不爱争斗。然而,所有人都被骗了,娴姨娘其实是十分危险的。

仅仅一眼,他便能知道,娴姨娘很危险!

这次被救,他多年来的任务完成了!

终于被他找到了,沉帅之后!

太子被废一事之后,祁王在朝中的势力开始慢慢壮大起来,如一些人所料那般,轩辕帝开始扶植翼王,对翼王也开始重用起来,这不,翼王被派出出使西越了。

轩辕帝的用意很简单,现在太子被废,祁王独大,翼王太过弱势,他不得不保护起来,等待翼王成长到能与祁王平起平坐。翼王之后,还有一个五皇子,可年纪太小,无法制约到祁王。

所以现在翼王成了轩辕帝唯一能制约祁王的棋子。

让翼王出使西越离开轩辕,为的就是让翼王离开祁王的算计,而他就可以在朝上分散祁王的能力,等翼王归来时全部让他接手,以达成制约祁王的效果。

翼王出使西越第三天,太子被废第十天,边疆战报。

东元入侵!

三年前,东元攻打轩辕,是姚氏姚家军力败东元。

如今失了姚家军,边疆士兵见到来势汹汹的东元士兵之后,心生畏惧,竟三日内接连丢失了四座城池,更离谱的是有一座池的城主主动打开了城门把城让给了东元。

边疆急报,以十万火急之势,将战报上传于京城!

东元来犯,率先请战的是林木将军,林木是祁王的人,听闻到战事起,他便率先请战。

轩辕一半兵权在轩辕圣夜的手上,另一半原本则在轩辕帝的手上,这林木请战他会允的话,势必要交出手中的兵权,明知林木是祁王的人,目的是他手中的兵权,可他却没有办法不给。

东元来犯,城池接连失守,再这般失败下去,不仅会民不聊生而且会失去天家的威仪与信任。没了百姓的信任与尊敬,轩辕也将危在旦夕。

但是兵权一旦发出,便很难收,事关重大,轩辕帝他必须要仔细考虑,本来他这皇位就被祁王觊觎,手中的兵权本也就不多,若是再被削弱,自己这个皇位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在这世道上,要知道,问鼎皇权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样是人心,也就是声望威望这一类东西,就如同古语有言,得人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声望和人心这种东西,虽然厉害,能捧你上天,也能让你千夫所指,但是它毕竟是虚的,若是有人善于利用,便可主导舆论。

这另一样便是兵权,这是实打实的真东西,就好比你同人打架,两人若只是都用拳头,那么你们旗鼓相当,但若是他手中有刀,你却没有,你便只能惨败。

所有大臣的目光落在了轩辕帝的身上,现在在朝武将除了林木便无他人了,虽然还有一些比较年轻的武将,但大多数没有实战经验,有经验的,在朝有经验的也只有林木与秦候。

“陛下,微臣请战!”继林木之后,秦候也出列了,目的当然也是轩辕帝手中的兵权。

“候爷早己从武转文了,我等武将没有没落到需要文臣来请战!”林木看了秦候一眼,朝着轩辕帝道:“陛下,臣请兵作战!”

两人争执不下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快速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士兵神情惊慌,进了大殿就直接跪下:“启奏陛下!”

“什么事?”看着神情狼狈的士兵,轩辕帝不悦皱眉。

“回陛下,东元进攻猛烈,第五座城池失守,现在东元大肆屠杀,所到之处鸡犬不宁,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临近城池的百姓自发组织起军队反抗,可他们这种行为更会惹怒东元,还请陛下火速支援!”士兵跪在地上快速回答,神情急切。

“什么?第五座城池失守?是何人守城?”轩辕帝十分震惊,不过沉下心细细想来却也觉得合情合理。

从边境快马加鞭送来战报,最少也要三日,而城池一般只有四万左右的守卫军队,抵挡兵力强盛的铜锣国,能够支撑这么久已经不易。

“是战将军守城,城破之时,战将军与城池共存亡了!”士兵看来是战将军的旗下,说起战将军时有些哽咽。

“东元派出了多少兵马?分布如何?”有的大臣开始担忧起来。

士兵转身对着大臣们道:“东元发兵五十万,其中十万黑玄军,二十万骑兵与二十万的步兵,从宁城一带开始进攻,一路朝着国都而来。来势凶猛,粮草充足,而且每到一处便是大肆收刮百姓们家的存粮,一时间怨声载道,哀鸿遍野。”

轩辕帝顿时一震,不可置信!

东元发兵五十万,轩辕必须高达八十万以上的军队才能胜利,如果有轩辕圣夜的二十万鬼军的话,只需五十万军队便可完全胜利。

可轩辕圣夜那边不一定会主动请战,而且轩辕帝不舍他再去边镜,在边境整整十多年,好不容易才回京城。

八十万军队,这表示他要完全交出手中的军权。

“父皇,儿臣愿请兵来往,必将击退东元,保我轩辕河山!”祁王也终于站了出来,之前一直没有动作暗中观察。

祁王出列,祁王党自然点头应和,议论起来:“不然就让祁王为主师率兵出战的,祁王一定会将东元那帮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

“是啊,祁王功治皆是上等,在众皇子之中极为出色,一定会战无不胜,给敢胆来犯的东元人一个教训。”祁王党纷纷附合。

轩辕帝见状,不同皱起了眉。

现在祁王的风头太盛,如果让他带兵一定会带走自己手中的兵权,倘若真的战胜了,那他在军队之中的威望就会极高,到时想要拉下他培讵翼王也就极为困难。朝中六部上半全是祁王的棋子,若再是给了他兵权,可真是虎上添翼了。

轩辕帝把目光放在了秦候身上,秦候手中握有几万兵力,手中多少有一些兵权,也就不怕自己的兵权会有去无回。秦候是纯臣一派,不偏太子与祁王,与其让祁王出征,倒不如让秦候去。

“报!”突然,一个太监突然出声。

“什么事?”轩辕帝极为不悦的瞪了眼太监。

“夜王爷求见!”太监害怕的缩缩脖子道。

轩辕帝脸上浮现一丝喜欢,身体微微坐直,高声道:“宣!”

从未上过朝的夜王出现了?从西越边境回来大半年了,都没有出现过在众人视线中的夜王终于出现了?

随着大臣们的猜测议论,一道赤红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赤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赤红眼睛里闪动着一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赤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神子,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夜儿,你有何事?”轩辕帝的目光一直在轩辕帝夜的身上,神情温和好似慈父一般,是所有大臣们都没有见过近神色。

大臣们纷纷低头,暗自奇怪!

传闻陛下很宠夜王爷,夜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与陛下相差二十多岁。明明是很宠夜王,却让夜王十二三岁如年幼的岁数时驻守边疆,当真是让人猜不透。

若说不爱,可这脸上满满全是慈爱的柔意又是怎么回事?连太子,祁王,以前的辰王,都不曾得过陛下这般好的脸色。

“关于东元攻打轩辕一事”轩辕圣夜沉着嗓音开口,赤红的双眸宛若血海,透着无边的死寂与血腥,偶尔才会折射出一丝丝光亮。

轩辕圣夜的态度十分无礼,没有行礼,没有朝服,没有尊称,只是平淡的诉说着,甚至带着我行我素的张扬。

然而,轩辕帝却不恼,神情反而渐渐柔和起来,刚刚的震怒己消失不见,只是宠溺的看着下方傲世而立的一抹红影。

大臣们都不一发一语,无人敢插嘴,只因陛下对待夜王的态度太过异常。

只能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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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二十天了,嗯,月光自我鼓励一下,都没人说月光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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