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沉府的大火才全数扑灭,早己被烧成一片灰烬的沉府四处都散发着肉的焦味,一具具焦尸倒在灰烬之中,早己看不出面容,人不清男女,只能依稀看出那是一具尸体,尸体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惜禁卫军负责清理之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从沉府中抬出来的焦尸高达六百多具。
同时,京城中也开始传言,沉府被烧,满门被屠是因为轩辕圣夜动的手,因为人们惹怒了那个魔星,所以遭到了报复。
也有人传言,是尧家做的,沉家对尧做了太多的坏事,最近还无故冤枉了尧双,所以惹怒了尧家人才会被尧家报复。
还有更离谱的传言,说是沉府受到了上天的惩罚,天降大火烧毁整个沉府是上天的警示。
不管怎样,沉府的灾难不仅仅只是沉府被烧就能完事的,一系列的灾难只是刚刚开始,如歌要的就是沉家怒,沉家怒了才会有动作,有动作才会有把柄,有把柄才会致命。
如歌接回娴姨娘之后,就一直陪着娴姨娘呆在一座偏僻的院子,这院子是路家的产业,足够安全也足够隐蔽。
娴姨娘与如歌三年前终于团聚,母女两人拥抱在一起不停的哭着笑着,一起入睡,一起互相倾述这三年来的事情。
这三天,如歌一直待在娴姨娘这里,三天没有回府,怕尧夫人担心,但跟娴姨娘说起了尧家的事情之后,娴姨娘立马表示叫她快点回去,没有任何交待只留下一个口信会让尧夫人担心。娴姨娘的话让如歌有些意外,如歌反而心底闷闷起来:“娘,那我先走了,梅儿与路墨他们正在收拾行礼,暂时陪你一起住几天,到时,咱们再谈今后的去处。”
“好!”娴姨娘看着如歌,宠溺微笑,点头,神情十分愉悦。
如歌这才点点头,冲着深深的看了眼娴姨娘之后,便朝着院子这外离去,刚好与陆生擦肩而过,如歌微微点头。
这三天来,她对陆生放下了戒心,因为娘亲说起了她与陆生的事情,从娘亲那微微愉悦的言语中,她可以感受得到陆生对娘亲关怀,还有娘亲那欢快的语气,与秦幕在一起来绝不会露出这种愉悦的表情,或许娘亲不知道,但她还是看明白了,这三年来,陆生在娘亲的心中不知不觉有了一席之位。而她,也派人去苗族打探了,而且琴儿也是苗族之人,应该会知道这陆生的况,如果没有异样,她愿意接受,娘亲需要一个伴陪在她的身边,但陆生如果有异样,哪怕被娘亲恨上,她也要亲手杀了他。
陆生头也不回,感爱着如歌那税利的打量,只是看着娴姨娘时,露出的浅浅的笑容。现在的他没有再穿黑色斗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因为常年没有接触过阳光,他的肌肤呈现病态的白,不带一丝血色,而且手上与颈上也有少量的黑纹,因为被衣服遮掩,但还是依称可见。陆生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比娴姨娘大不了几次,面对别人时脸上如死水般沉寂,可面对娴姨娘时,他总是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三天来他亲手替娴姨娘煮药,挑选药材,陪娴姨娘晒太阳……
有陆生在,如歌也就没有打算再找他人来治疗娘亲,而且娘亲对于陆生也不排斥,那么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过不了一天,路墨就来会这里住,琴儿也是苗族的巫医,到时这陆生是敌是友一验便知。
如歌只是留下暗灵给尧国公一家带了口信,说暂时不会回府,尧国公事的再联想着沉府的事情,瞬间就明白那沉家之事与如歌脱不了关系,也就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头疼如何安抚他的夫人,要是三天不回府,他夫人的性子还不把府中闹翻天?可奇怪的是,尧夫人听到消息之后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点头:“嗯,歌儿想必在府中待腻歪了,出去走走出好,但要小心一点,不要跟沉家人碰上,现在沉家人一个个像吃了炮仗一样,接近就会被炸伤。”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尧夫人没有哭闹,反面安静下来吩咐着暗灵,与之前的态度相差十分大,让人不免好奇,可尧夫人则又没有任何异状,所有众人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
如歌回到府中以为会有一阵哭天喊地的,可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尧夫人时,如歌的心微微一酸。
尧夫人看着如歌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走了过去:“歌儿回来了,有不有吃午饭?娘给你煮点什么来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如歌陪着娴姨娘吃了午饭,可看到尧夫人那小心翼翼询问的脸时,心中一软,微微一笑:“好,我想吃面条!”
尧夫人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瞬间兴奋起来,拉着如歌走进尧府,快速朝着小厨房而去。听说消息的尧国公快速从书房走出来,看着如歌静静坐在桌子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时,微微一愣,上前温和道:“你母亲救出来了吗?沉府满门被屠,听说沉郭了下落不明,那都是你做的吗?”
如歌看着尧国公一连串的问话,静静打量了他一会,才慢慢点头:“嗯!”
尧国公这才一大巴掌在桌子上,神情十分兴趣,看着如歌开心爆粗口:“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妈的,终于让沉家吃到了苦果,想想就觉得痛快,你没看到沉仁这几天一直在陛下面前哭诉的样子,一个劲的指责是轩辕圣夜下的黑手,要陛下一定要拿下他给沉家一个交代,陛下不可能会为沉家报复,现在只是敷衍的随便派人走走过场。听说沉程也气得吐血昏迷了,还有沉郭也失踪了,现在沉家都寄住在客栈中乱成一锅粥了……”
尧国公他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这沉家吃了这么一个苦果,当真让他开心,他未出世的孙子,他的姨妹一家,他的妹妹,谁没有受到过沉家的毒害?可沉家终究家大业大,他们没有能力,果然听信度先生的话与她合作是最明智的决定,刚刚到达西越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让沉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想想,就没得快意。
“乱不行,要怒,我要的是沉家彻底怒起来,不怒他们怎么会行动?现在有轩辕圣夜背了黑锅,咱们的动作也就不易被人发现,你也要准备准备一下,京城,开始要乱了。”如歌给尧国公倒了一杯茶,静静了喝了起来,脸上浅浅笑容昭示着她现在心情十分不错。
尧国公接过茶,也轻轻饮了一口,看着如歌心中满是赞叹与欣赏,如此手段的女子他当真没有见过,不可否认的是她有轩辕圣夜的帮助才能成功,但这也是她人格魅力的一种表现,能够吸引强者来帮她,这就是她的本事。
“现在沉仁气得要死,听说在打边境军队的主意了,看样子是想调军回城!”尧国公说着他的势力打探到的消息,全数告诉如歌。
对于尧家,如歌一直猜测是一股暗处势力,但如歌没有过多追究,因为她喜欢尧家人,也就没必要对尧家进行追底的审查。
“嗯,我的消息也是这样,京城周围城镇的军队开始异动了,看来那些军队也是听命于沉家,而且,边境消息,那假的啸天骑要从边境回来,想必在要放手一博了。”如歌点头,也细细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假的?可那二十万军队的能力比烈焰军还好高,怎么是假的啸天骑?而且沉程在三年前对外宣布是啸天骑,随着他的宣布,二十万的啸天骑出世到达边境,这也是真的啊!”尧国公听到如歌说假的啸天骑,神情有些不可置信,这三年来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是因为沉家的手上那支出世的啸天骑。
如歌只是嘲讽一笑:“全是假的,沉程是沉帅的儿子,但也只是庶子而己,杀了隐世的嫡系取而代之,不就是不满庶子的命运?沉程的野心不小,不仅想要取而代之嫡系,也想要找到啸天骑得到天下,可惜啸天骑没有认他们为主,他花费了数十年自己训练出了一只假的啸天骑,这种决心还是让人佩服。都入黄土半截了还有这个野心,确实让人钦佩!”
轻轻勾起一抹嘲笑,如歌食指轻扣着桌面,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尧国公见状,这才惊讶道:“如果那不是啸天骑,那他沉程的野心可不小,打着啸天骑的旗帜训练出这么一支假的军队,那军队的战斗能力我见过,确实不弱,与烈焰军相比或许还要更胜一些,而且,现在烈焰军三分之二的兵权在太子的手上,如果太子真的的夺位的话,说不定真的防不住。我尧家的兵权只有朝儿手上的十万不到,再加上陛下手中十万烈焰军,加上我手上的总共中有三十万不到,根本挡不住,沉家被惹急了,到时大军压上直接逼迫陛下退位的话要怎么办?咱们的兵力可是阴挡不住。太子与沉家,现在还有东元的太子也在,万一三方联合起来的话,我们必败!”细细分析着现在的状况,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东元我有办法,估计可以劝说元太子不用掺和进来,元子业在我的手上,大不了直接谈判。麻烦的是太子与沉家,以沉家现在调动军队的行动一看,看来是准备开始行动了,太子与沉家手上的兵权太多,得想个办法了,不能离间太子与沉家,那就对西越国库进行攻击,没了银子,太子与沉家根本负担不起如此庞大的军队支出,但这两点,都极难做到,有点麻烦。”
如歌的话一说,尧国公十分惊讶的抬头,他不敢相信她敢绑架东元二皇子,难不成从一开始想到了这一步?
绑架了沉郭可以威胁沉家,绑架了元子业可以威胁东元,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计划了这些?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能绑架到沉郭与元子业?
“沉家的目的如你所说,如果真是皇位的话,那么只要让太子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的话应该可以让太子与沉家决裂,可是这件事情太难。你刚刚说的从国库下手,可有具体办法?”尧国公也觉得十分棘手,想要离间太子与沉家的关系实在不易,从国库下手的话或许还有点可能,但此举一定会拖垮西越的国力,完全是自损的办法。
如歌抬眼,看着尧国公露出讶异的表情,对一个国家的国库动手就是对一个国家的根本下手,一旦国库亏空了那可是几年,十年都恢复不过来了,尧国公是西越的臣子,为何反而对这一办法有兴趣?西越,可是他的国家。
尧国公看出出如歌的怀疑,不好意思笑了笑,但十分认真的看着如歌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在国家与家人之间早己做出了一个抉择,当初跟着父亲一起去拜托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己做出了选择。再这样下去,沉家一定会独掌大局,太子一旦继位,我尧家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这里有我尧家百年基业,或许可以逃到别的国家,但这里有我尧家先人的亡灵,不是能轻易舍弃的,不想我的家人死亡,不想逃离他国,只有拉下太子,让旭王上位,这样我尧家才安全。”
看着如歌不语,尧国公接着道:“你能提起对国库对手这个办法,说明你或许有这个能力,西越国力下降了不要紧,相信我尧家还有纯臣一派人可以怒力维持国家的动作,只要西越不落在太子手里,只要西越的国姓还是姓越,那我也就没有任何的意见,哪怕拖垮整个国家的经济,也好过落在太子的手里。”
如歌的心中掀起了一震波澜,她没有想到尧国公把家人看得这般的重,重过国家,重过名誉,重过所有一切。
“可是,如果我动手的的话,西越的国力会下降很多,而且,说不定会死很多人!”如歌掩着眼,淡淡看着桌面,没有与尧国公对视。
尧国公久久看着如歌,过了好半响才道:“可是你己经决定要做了对不对?”
如歌看了尧国公一眼,不语。
尧国公叹了一口气:“太子上位之后,你与轩辕圣夜一定不会允许对不对?你一定会让轩辕攻打西越对不对?你来三年来,因为战争死了多少百姓?如果你对国库动手的话,会造成上百万的百姓死亡吗?会造成更多的死亡吗?”
尧国公的几个反问,如歌抬眼,喝了一口茶,摇摇头:“以前或许会,但我答应了师兄要为他夺下西越,那就不会留给他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我可以保证,如果西越近来几年有发生天灾的话,我出会出手相助,算是对这次的补偿。”
她与路墨讨论过了,想要克制太子与沉家的军权,只能在军银上动手,军队没有钱粮就会造反,一旦造反就不会的令行事,容易军心动乱,那她也就有可趁之机,越离杰不会想要一个负债的国家。
路墨有这个能力,路家的财富她有大约看了一下,六座矿山中有一金三银,一铁一铜,这矿山只是表面上的,暗处还有不少的小型矿山,虽没有金矿,但小型的银矿与铁矿就足够养活一支军队,再加上他那出众的经商天赋,是啸天骑历来最为优秀的人,拥有‘华严将军’之称的人百年来有四人,可路墨是最为优秀的一人。
“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尧家会全力支持你!”尧国公松了一口气,得到了如歌的保证,他才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国力下降他不担心,他担心的就是万一发生在灾,可西越国库无能之力之时,到时的伤亡的就是那些无辜百姓。
“嗯!”如歌淡淡点头。
两人静静坐着,一时之间,竟无言。
过了好久,尧国公才淡淡问道:“对了,你母亲救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要先接过来一起住么?北情这里我会慢慢跟她沟涌,但希望你再缓几天,我怕一下子告诉她会让她接受不了。”
说起尧夫人,如歌沉默了,她很喜欢尧夫人,也很喜欢生活在尧府,给她了一阵家的温暖,可她终究不是尧双,不能常时间待在尧府,她有自己的娘亲。
“嗯,慢慢跟她说吧,我最终还是要离开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无法常时间留在同一个地方。”如歌神情有些失落,对于尧夫人她有些自责,也有些不忍。
“你母亲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碍?”尧国公关心问道。
如歌摇摇头:“没什么大碍,三年前虽然被关着,但多少没有被虐待,救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对了,沉府被我一把给烧了,沉府想要救沉眉的免死令牌在我的手上,你记得向陛下说一下这件事,逼迫沉家拿出免死金牌,否则要处死沉眉,看沉家会有什么反应。”
“行,我知道了!”尧国公爽快点点头。
如歌见状,缓缓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一会,有事可以派人去找我!”
尧国公本想叫住如歌,明明尧夫人都去煮面了,可看到如歌那示意的眼神情,尧国公看到不远处转角的一袭翠色裙摆晨,心疼的叹了一口气,冲着如歌点点头,便朝着尧夫人所在而去。
如歌看了眼尧夫人的所在,掩下眼中的心疼与无奈,摇摇头,朝着自己的屋子而去。
尧夫人一直都站在这里,从如歌说起要吃面开始,她离去之后就射在不远处偷听,而如歌与尧国公都知道她在,只不过没有拆穿而己。
尧夫人一手捂唇,泪如雨下,从一开始,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己死,可她心里一直在期盼着奇迹,期盼着她的女儿还活着,幻想十年不见的女儿会长成什么样子,小时候那么的可爱纯真,长大后的她一定会美丽清贵。从第一眼看到如歌时,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心中那个幻想出来的女儿,幻想着长大后的女儿的样子,与如歌的感觉十分相似。
明知是假的,可她却接受了,因为她一旦拒绝,那就代表好将会永远失去她的女儿,十年的时间,她对那个女儿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她不想拒绝,是因为她不想让记忆再模糊下去,哪怕是用一个假的女儿的记忆来延续对亲生女儿的怀念,也总比亲生女儿的记忆慢慢在脑中消散要来得好。
明知是假的,可她接受了,不仅接受了,在这一月的相处中,她是真的当成亲生女儿来疼,她知道离别的日子不远,可真正到了的时候,她的心开始疼了起来。
她舍不得让她走,舍不得离开她。
三日未归,再加上沉府出事,加上她以前偷听到夫君与公公的谈话,她明白了一切,那沉府中有她真正的娘亲,也是她来西越的目的。
三天来强迫自己接受这一件事情,接受女儿再次离开她,可最终,她还是舍不得。
尧国公叹了一口气,上前抱住尧夫人,轻轻安慰:“好好的怎么哭了呢?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就当成女儿要出嫁了,迟早要离开你的。”
尧夫人扑在尧国公的怀里哭得极为伤心,不停哽咽:“可是女儿出嫁我还可以时不时的出看望,可她不是啊,她是真的要离开我了,不久之后,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着尧夫人的哭泣,尧国公心疼的心都扭曲了起来,轻轻哄着:“不会的,她很喜欢这个家,虽然她有自己的娘亲,但也抹灭不了你这些日子与她的母女情份,所以不要哭,你一哭咱们一家人都会心疼的。”
尧夫人听着,好半响才抬起红肿的眼,看着尧国公轻轻问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什么?”
“秦如歌,就是你最喜欢的轩辕的永夜郡主。”尧国公如实回答。
尧夫人哭中带笑,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
“原来她真的是永夜郡主啊,听说永夜郡主很厉害,女儿家的却能在男子的天地中崭露头角,威名远传不输任何男子,原来她叫秦如歌,如歌,歌儿……”扑在尧国公的怀里,尧夫人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心情大起大落,心起一阵昏睡感,在尧国公的怀里渐渐合上了眼。
尧国公见状,抱起尧夫人朝着房中走去,不用想就能知道,这三天来一定没有好好的休息,因为各种各样的情绪,三天没有入睡的她才会这般的疲惫,神情大起大落之后到放松,才会入睡得这般的快。
回到房中,如歌心神十分低落,静静的坐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呆呆的出神。
熟悉的味道,温热的触感,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环上她的腰,如墨般的长发从她肩上滑落,如歌回过神来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轩辕圣夜听说如歌语中的无奈,伸手扭过她的头,担忧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如歌摇摇头,只是缓缓站了起来,推开轩辕圣夜,走到一旁的棋局旁边坐了下去,扫了轩辕圣夜一眼:“没什么,沉家现在都急得跳脚了,不杀你不罢休,你还有时间来我这?”
轩辕圣夜跟着如歌走到棋盘旁边,坐在如歌的对面,两指夹起一颗棋子,微微用力,在他的手中化为粉尘。轩辕圣夜微微勾起唇,露出一抹十分不屑的笑容:“一个沉家而己,本王有心要躲岂是他们能找到的?要不是歌儿,我才懒得跟他们耗下去,反正鬼军己在城,直接不灭了沉家,灭了皇族才干净利落。”
如歌执起黑子,不赞同的摇头:“你的性格高傲,这不是什么好事。你的鬼军不过五万,宫中禁卫就有十多万,再加上城外的尧家城防军十万,守城军五万,你五万鬼军难不成可以与三十万的军队硬碰硬?而且在京城不远的城镇,那里也有二十万的军队,不过两三天,就可以直接包围京城,你有本事在三十万的军队中杀死沉家与皇族再突击出去?圣夜,用计谋不是什么坏事,虽然伤神,但对于战争来说,用计远比硬碰硬来得要好。你以前的战绩我派人做了一个统计,你的攻击方试十分独特,是大陆闻所未闻,可以天上飞,也可以水中游,不可否认你的能力很高,但你有没有仔细回顾过你以往的战争?你中计次数,每场战争下来士兵的受伤程度,为何三年前你攻不下西越?”
如歌一句句的反问,轩辕圣夜脸色沉了下来,不是生气,而是认真,他认真的看着如歌,眼里的欣喜与开心怎么也掩藏不住。因为如歌以前从不会说这些话,也从来不会提醒他,现在第一次感受到被心爱之人关心感觉,让他一瞬间觉得这是不是错觉。
轩辕圣夜身体坐得直直的,一副受教的模样,眼中闪着异样光彩,宠溺的看着如歌:“为什么三年攻不下西越?”
如歌抬眉,看着轩辕圣夜:“第一,你鬼军能力虽高,但攻击力不强,如果像烈焰军是在你的带领下,绝对是大陆顶尖的军队,但鬼军不是烈焰军,从兵种与各种能力来看,你练训得十分杂,生存能力极高,但相对的,攻击力低于烈焰军,攻击与防御不是十分顶尖。这种多兵种多能力的军队,更适合熟知兵法兵策之人,用兵法发挥他们的能力才是上道。第二,你屠杀了西越百姓,引发了民怨,也造就在西越士兵的士气,都知道你连百姓都不会放过,他们会卯足全力把你驱离西越,在于人心方向,你同样输了,你的行为反而增加了敌军的气势。想要震慑,直接屠杀军队既可,但百姓不能动,只会引来士兵们的好斗心,因为他们是军人,所以他们就有一直保护百姓为己任的使命感,不管这使命感是真是假,但军人的天性会存在他们的身体里,所以这就是你三年拿不下西越最主要的原因。”
如歌第一次跟轩辕圣夜说这些大道理,因为与轩辕圣夜相比,她在战场上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轩辕圣夜十几岁就生活战场,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过不少,而她,只不过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
可是她不得不说,因为轩辕圣夜早己入驻她的心里,她希望他在战场出现意外,他虽然战场生活了这么多年,可苦仗也打过不少,因为鬼军与普通士兵相比,哪怕是败仗也不会出现多少的损失,但不可否认的是,轩辕圣夜不是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战无不胜,有时会被逼到困境,最后用十分独特的手段由败转胜。
她害怕,害怕轩辕圣夜哪天会遇上对手,遇上一个像她一样的人,在绝对强势面前所有的智谋都无效,这句话是不错,但仅仅只是限有个人或者一个团体,在战场上来说,没有绝对强势的存在,哪怕百年前的啸天骑,她也敢保证绝对不是绝对强大的存在。
百年前的啸天骑可以横扫大陆,其中还不是有师父的功劳?仅仅只啸天骑的话,如何能取得这般的成果?
她害怕,害怕哪里轩辕圣夜会遇上对手,高傲到不屑权谋的他,势必会受挫。
轩辕圣夜缓缓上前,抱住如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柔和到快了融化一般,轻轻把如歌抱在怀里,轩辕圣夜愉悦道:“我的性格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但有歌儿在我的身边,我相信一定会战无不胜的。歌儿这么聪明,我可以不用在意阴谋诡异,有歌儿帮我看着,我就不会失败。”
如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暗中暗衬:万一我不在你的身边呢!
最她终究还是没有反问出来,无力的低头,过了一会,才抬头,双手捧关轩辕圣夜的脸,与他静静对视,十分认真道:“圣夜,答应我,以后你要是遇到像我一样的人,不管男女,只要遇到就杀了,不要犹豫!”
轩辕圣夜微愣,看着如歌那认真的表情,好半响才感动的点点头,伸手拿下如歌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嗯,我记住了。”
“像我这样的人不管男女都很恐怖,不要想着能结交他们,他们可以笑着与你聊天下棋,背后却是步步杀机,世人给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谋者’,不好听的名字就是‘怪物’。圣夜,答应我,遇害到感觉像我,像路墨的人,不管是不是朋友,全部杀掉,他日或许就会成为你的敌人,那种人,很恐怖。”
轩辕圣夜轻轻吻上如歌的脸,嗔怪道:“歌儿,你的话我记住了,但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最好的,我的一切,除了我的命,其他的你可以随意算计随便拿走,只要不离开我。”
如歌的睫毛轻颤,点点头,主动倒在轩辕圣夜的怀里,久久才道:“圣夜,我累了,等西越事落,咱们成亲吧!”
如歌的话像一个震慑弹,深深的在他的心底炸开来。
成亲,这两个甜蜜又沉重的话题,明明之前他提起时她都有些不甘愿,可现在却主动提了起来,这种愉悦的心情让他心中不免生疑是不是错觉,愣愣的看着如歌,好半响才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把如歌紧紧的抱在怀里:“真的?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等西越的事情了了就嫁我?不准骗我!”
如歌嗔怪的扫了一眼轩辕圣夜:“说得好像我常常骗你一样,不愿意就算了。”嘟起嘴,如歌微微抗议,可爱的看着轩辕圣夜,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小手抚玩着他那顺滑的长发,看着如墨长发被她挽成圈又一圈,满意点点头。
轩辕圣夜宠溺的看着如歌把玩着他的长发,轻轻的从她手上插起,蹲下身子与如歌平视,伸手弹了如歌额头一下:“你个小骗子,你自己说骗了我多少次了?前世的时候骗我定下婚约却自己嫁人,后来又骗我的帮助,我的人,我的心,全都被你骗走了,这次可不能又骗我。你要是再骗我,我一定追你到天涯海角,把你抓回来,断你的四肢,让永远了离不开我,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缓缓蹲下来,轩辕圣夜慢慢的,把头放在如歌的腿上,一点一点,轻轻抚着摸如歌的双腿,似乎在考虑要从哪里下手。
如歌轻轻推了推轩辕圣夜,可怎么无法把他推离,最后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我说你能说点好听的么?好好的情话被你说得这般血腥,我要是胆小都要害怕得想要逃离了。”
轩辕圣夜跪在如歌的脚步,双手紧抱抱如歌的腰,把头在如歌的腿上,在如歌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不会说温柔的情话,我也不会甜言蜜语,从小到大,我会的只有掠夺,只有人心的黑暗。我说不出好听的情话,但我相信歌儿你会懂我的,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你痛苦我也一定会跟着痛苦,但歌儿你要记住,如果哪天你会觉得痛苦,那一定是你想要逃离我的时候我给予你的痛苦,我真的无法再承受的失去你的痛苦,真的承受不了……”
轩辕圣夜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淡淡的哽咽,听着如歌心中跟着淡淡忧伤起来,眼底的酸涩,心中的感动,听着轩辕圣夜那略带哽咽的话语,如歌缓缓俯下了身体,抱着轩辕圣夜的头,轻轻一吻:“对不起,把你独自一人丢下了三年,对不起,让你独自一人痛苦,对不起……”
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如歌心中的酸涩与感动,俯下身体与轩辕圣夜身体默契的重合在一起,太阳的光茫从窗外射出过来,一束束光线撒在两人的身边,散发出异样的融合。红衣与白色层层相融,两人宽大的裙摆在满满铺地上一椅子上,全数度上一层微黄金光。
光茫大多撒在如歌的身上,如歌纯白的身影上好似度上一层佛光,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而轩辕圣夜一袭赤红的衣袍也因为金光显得格外柔和,跪在地上把头伏在如歌腿上的样子,不免让人联想到被佛所感化的妖魔,此时正顺从的跪在佛前听从教诲。
两人之间,早己无法插入第三者,轩辕圣夜把如歌当成了救赎,容不下别的女人存在,而如歌那颗痛到麻木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触动它的人,除些之外,仅仅只有他一人。
一时之间,空气中淡淡的忧伤,就连轩辕圣夜也第一次红了眼眶,他己不记得他盼这句对不起盼了多久,不仅仅只是道歉,更是允许他进入她心中的一道许可。他恨过她,从他得知如歌没死的那一天开始,他恨了,他不明白为何这一世她还是无法喜欢上他,哪怕是假死都要逃离,他恨,所以他打算翻遍整个世界都要找到她,要当场掏出她的心来看看是不是是石头做的,他一年来,都捂不热她。
可当他再次见过时,他却下不了这个手,看那他魂牵梦索三年未见的白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真的下不了手,所有的恨意,在第一次见她的第一眼时,早己全数消散。唯独剩下的只有思念与狂喜,只有开心,所有的细胞全部在叫嚣着,叫他吞了她,叫他要了她,这样她才是真正属于他!
没有询问她的意愿,没有确认她愿不愿意,在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要了她。他怕再等下去又会出现意外,他怕她在这三年来有了喜欢的男人,他怕看到她陌生的表情,唯有要了她,让她怀上他的子嗣,他的心才会觉得安全。
“没关系,不会有下次了,上次是我的错把你一人留在轩辕,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事,以后的每一天,每一个日子,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丢下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所以你的对不起我接受了,但仅仅只有这一次,下一次,我不想再听到对不起。”感受到如歌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轩辕圣夜环抱的双手紧了紧,没有抬头。
如歌伸手,碰了碰轩辕圣夜的头,想要让他起来看着自己时,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就被躲开,如歌见状,疑惑的加重手上的力道,可她的力道加重,轩辕圣夜的头也偏得更用力不愿看她。
如歌本来还带着泪花的脸顿时破涕而笑:“圣夜,把头偏过来!”
“不要!”轩辕圣夜想也不想的拒绝。
听到拒绝,如歌脸上的笑意更重,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手大力的掰着轩辕圣夜的头,一边用力一边威胁:“你转不转过来?不转我就不理你了,转不转?”
轩辕圣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完全表示拒绝的姿态。
如歌咬咬唇,用十分委屈的语气道:“你刚刚说什么都可以给你,骗我的?”
轩辕圣夜此时十分恼怒的快速起身,与如歌对视,有些孩子气的怒道:“看到了?满意了?堂堂夜王在你面前哭了,你这下满意了?”
如歌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轩辕圣夜,看着他的赤红的双眼,眼白处与眼眶处微红的样子,心,顿时被感动。想天下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威名远传的夜王会哭,会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哭,这种画面,真的无法想像。
可却真实的在她眼前发生了,而对象,还是她。
心中的甜蜜,说不感动是假的,任何女人得到这么一个爱她的人,一生,也不算白活。
如歌轻轻捧起轩辕圣认的脸,轻轻打量,突然道:“没看到哭啊,你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看不出来,不要紧,传不出去的,反正都是红色的,谁知道你哭没哭……”
“秦如歌!”轩辕圣夜听着如歌话,顿时真的恼羞成怒了,马上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撑在如歌的肩上,从上而下俯视着,盯着如歌咬切齿:“秦如歌,你很开心是不是?本王都说不要看了,你看就看,有你这么说话的?真没情趣!”
看着恼怒的轩辕圣夜,如歌反而轻松了知了起来,她看着轩辕圣夜那微红悲伤的眼睛时,她不仅不习惯,也不忍心。轩辕圣夜就是因为独特的张扬才会让人觉得耀眼,而她,喜欢他的张扬与狂肆。
如歌向后仰着,拉着轩辕圣夜垂下的发丝,笑得极为开心,刚刚还红了眼眶泪流满面,但现在的她却笑得极为的开心。
“你吃定本王了是不是?”轩辕圣夜看着如歌拉着他长发极为开心的模样,恨恨磨牙,看着她那开心的欠揍模样又恨恨的想要揍她屁股几下,想要惩罚她又舍不得。
如歌一手撑着轩辕圣夜的胸膛,一手扯着他的长发,抬眼对视,神情十分无奈,轻轻推了一下推不开之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不闹了,你不想早点把事情了了?”
“想,当然想!”轩辕圣夜想也不想的大力点头。
“那就先起来,有事跟你说!”如歌你哄小孩一样,轻轻哄着,而轩辕圣夜十分受用的眯起起,缓缓退开,把如歌一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了,坐上了如歌刚刚所坐的椅子之上。
如歌双手抓在轩辕圣夜的衣襟处,横躺在他的怀中,轻轻道:“现在沉家有动静了,你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沉仁调动了边境的军队,而且京城周围城镇的守城军也开始异动起来,京城要乱了,战争也要起了,你要准备一下了。”
轩辕圣夜把下巴搁如歌头上,愉悦眯眼:“准备什么?现在拦下那假的啸天骑?”
如歌摇摇头:“不是,我与路墨商量了一下,打算从西越国库入手,或者需要大量的钱财与商会的配合,你在西越有没有云隐楼的商会?”
轩辕圣夜玩味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见,认真的看着如歌:“你打算对西越进行物资控管?可你这样做了,那西越可就真的会退步很多年,国库是国家的根本,你的做法会让西越很多人一夜成为穷人,天荒一来,或许会死很多人。”
由一个不懂商的人提出的商战,轩辕圣夜十分震惊,大量收购食物等物资,让西越处于无粮可买的境地之后大高价抛出,因为战争将起,朝庭不得掏出大把的银子购买,哪怕食粮涨成天价,也必须要买。
这种方法,可以迅速掏光一个国家的家底,也可以兵不见血的让一个国家完败,可要求太高,必须要拥有极多的商会配合,必须要有西越国库十倍以上的银子地能实施,必须还要皇族暗中相助拿下皇商等向朝庭供粮的商人……这是以绝对强大的财力发动的无硝烟的战争,可却能实实在在让一个因家破败。
他的财富,不足以发动这场战争,如果是路墨,则不是难事。
“没有,云隐楼不做粮令这一块的生意。”轩辕圣夜摇摇头。
如歌掩上眼,小手在轩辕圣夜胸前轻画着圈圈,沉声道:“我知道会让很多人一夜之间成为穷人,但那是小部分,现在是夏季,还不是粮食成熟的季节。这个时候只有从那些大家族里相办法收购回来,粮食的来源是百姓,现在这个时候,百姓都会有存粮,过不了几个月也可以收获了。所以我的目标是针对那些大家族中的存粮,提到五倍的价格,那可就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再派人游说一下,从大户里买下粮食不是难事。而且事情过后,我承诺过,如果西越发生了天灾,我会出手相助。”
轩辕圣夜点点头,轻轻抚着如歌的头,笑道:“你喜欢就随便你怎么做,只是,别离路墨走得太近。”
听着带醋的话,如歌抬头,轻轻一笑:“他现在是我的下属,很多事情需要他帮忙。”
“哼!”轩辕圣夜冷哼,十分傲娇的扭过头,似乎对于路墨的存在表示暗恨又恼怒,但却只能独自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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