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施恩
步惊仙早料到舞菲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出险招,神眼看得舞菲体能下降程度分明,早就等着她横剑格挡,当即施展回旋劲道,把舞菲带的冲向自己,紧跟着提膝撞上她小腹同时一把扼紧她纤细的粉颈,就势将她按倒冰雪地里。
舞菲被步惊仙扼住脖子,腹部又遭重击,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头部又撞在地上冰雪里,立时昏迷过去。
步惊仙料想会魏国追击的人迟早搜捕过来,扼着舞菲粉颈,一手施展北灵派的封穴绝技,以指抵在舞菲天灵盖,顺额头眉间朝下,经过头脸、颈项、胸口、直至下阴。这是北灵派最厉害的封穴绝技,能让内家高手内力连通中断,即使内功修为非常高明,也很难实现冲穴。
步惊仙长松口气,拿起舞菲的寒霜宝剑,入鞘伞内,背着她奔走远去。
一个时辰后步惊仙已经带着舞菲远离交手激战处十里的一处破败无人的庙宇,架起火堆,煮着随身携带的干肉做汤。
舞菲的伞他观察半响,发现伞面的材质非常奇特,能够化解强大的冲击力量,寻常宝剑根本不能伤,伞骨扣动机关还能反向合拢,伸出利刃,变成支长枪,制作之巧妙让人叹为观止,爱不释手。
他早搜遍舞菲身上,从她随身小包里找到张伞纸,上绘风水墨画,材质与粉红伞纸一模一样。
又发现那花伞顶端能够转动,伞骨内设计有小巧的环扣,触动把柄机关后粉红伞纸自然分离,很容易就把那张绘风水墨画的白色伞纸安上去。伞看起来轻巧,实际上有三十多斤的分量,合拢后完全能当作短棍用。
步惊仙越看越觉得喜欢。
‘战利品,收起了。’他索性把粉红色的伞纸放进舞菲的小包,把寒霜和那把伞往腿边一摆,就成了他的。
末了又翻看舞菲身上的其它物品,钱囊里装有一锭五十两的黄金,还有十两的白银及些碎银、铜钱。步惊仙放回舞菲身边,无心占据。
还有本册子,他随意翻阅,是本道德经,末页夹了张纸,翻开一看,是上古北武派心法秘笈。
‘料想你早记熟了,也是战利品。’
他一把揣进怀里,再没发现什么有兴趣的东西。就把小包里翻出来的、舞菲的贴身替换内衣物折叠,却怎么也无法折成拿出来时那般的小巧,反复尝试间,越失败他越有兴趣,不觉过去许久,终于叠成指头大小的一个圆团。
他这才罢手,心满意足的长舒口气。
这才发现舞菲已经醒了,遇到他的目光连忙避开,满面绯红。
步惊仙早见惯了女人衣物,所以刚才翻时,放回去折叠时都没怎么当回事,见舞菲模样时才记起她是个年幼的女子,贴身衣物被个男人在面前摆弄难免尴尬难堪。他知道眼前情况多说也没用,索性若无其事把舞菲的小包装好了,自管添火照料肉汤。
舞菲难堪一阵,突然冷声道“堂堂北君之尊,竟然如此无耻!”
“怎么无耻?你既然被本君制住,本君搜身查找战利品理所当然,不过是好心替你把衣物放回包里。跟无耻有什么关系?”步惊仙说罢拿出些干粮递给舞菲,后者不接,反问他道“为什么不杀我?要把我抓回去当俘虏么?”
“天寒地冻,回去路上难免再遇到魏国追捕的兵马,必须吃饱喝足。至于你,本君没有想过要杀你,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如果死在这里太过可惜,本君惜才。歇宿一夜,明日离开时会解开你受制的数处穴道,凭你的内力,两个时辰必定能冲破剩下的禁制。”
舞菲颇有些意外的反问道“你打算放了我?”
“本君惜才,既然不忍心杀你,当然只能放过你。”
“只怕北君枉费心机,虽说如此大度的确让人心中敬佩,但我舞菲绝对不会因此投靠乱军。北君放了我,为国家立场,下一次舞菲还会对北君全力以赴的出手,那时候北君未必还能如今日般巧计扭转乾坤,只怕北君到时后悔莫及。”
舞菲说的坚决,步惊仙听着又好笑又觉得欣赏。她如果聪明点不说这种话其实更好,所以如此,只是心中感恩,不想日后被他说是忘恩负义,先把将来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说在前面。这份立场恩义分明的坦荡心胸当然让步惊仙暗觉欣赏。
“假如魏国将来灭亡,剑岳派或者屈服于郑国,或者散走四方各谋前程。假如真有那一天,假如舞菲女侠那时会相助本君,也绝对不是为求安身立命的投靠,本君坚信,那一定是因为——相惜。在此之前假如不巧相遇,尽管对本君出手就是,国事为大,你为国家立场对本君出手毫无过错,自然没有人说你不该。”
步惊仙见肉汤煮好,拿用冰雪擦洗干净的瓦片盛装些端给舞菲,后者这次才肯接了,又拿起干粮充饥。两人无话的吃罢晚饭,步惊仙替舞菲把长发拢进外袍里,帮她戴上棉帽。就地各自和衣歇息。
一夜寒风凛冽,破败庙宇遮挡不住寒风,漫天大雪又落的急,总落到两人脚边。步惊仙频频起来清扫积雪,见舞菲没有内功护体,又脱了外套给她盖上。舞菲开始根本不敢入睡,把一切看在眼里,渐渐放心,相信他并不会对她如何。
见他侧躺屈腿睡的安静,总觉得他匀称的体型及俊秀的外表一点不像传闻中的那个神力盖世的万人敌。更不像魏国人谈论的那么凶神恶煞,歹毒无情。
魏国人都说不灭神魂的乱军匪首,北君左岸杀了多少无辜性命,又说不灭神魂乱军对占据的魏国民众如何欺压凌辱,无恶不作。还说北君左岸有一丈高,面貌丑陋凶恶,虎背熊腰,邪力可怕,最喜欢徒手抓断人的脖子,捏碎人的头颅。还说北君的下属赵姬,也是个身形粗壮如男人、丑陋凶恶的女妖魔。
想着这些,舞菲不由想到不灭神魂的乱军,又想起义母李夫人。直到不知觉间困乏的合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