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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坐了五个人,略显得有些拥挤。
绿叶问巧儿:“二小姐没送个封红?”
巧儿心下明白这话的含义,故作单纯地道:“早上二小姐来探三奶奶,带了两盒子百里香点心房的蜜饯、点心,又送了一坛三斤重的女儿红,说是马府自家酿的,瞧着是好酒。”
许久未回,竟这般小气。
陈湘如不由得有些失望,若不知道便罢,遇上了连个贺喜的封红也没有,便是与人交往,这礼尚往来也不懂的么。
当年,陈湘娟待字闺中,该说的,她也教过,甚至还带着陈湘娟学习打理店铺生意、打理田庄诸事,只是因为在孝期没有多少机会让她学习如何主持中馈。
“珍儿,湘娟也怪不容易的,一过门,就要替马府还外债,好几万两银子呢。”
绿叶不屑地道:“大小姐去年帮马大爷赚了一万两银子,今年又是一万五千两……”
“往后,就由着他们去闹腾,能帮的,我已经帮得够多了。”
若再在生丝上搭手,实在不好帮,若是马庆赚了钱还好,若是亏了,岂不害了他们。
赵珍儿垂首道:“回头我会请教赵婆子,问问看,从四品官员家嫡女添子庆宴上,娘家是如何备满月礼的。大姐宽心,我会用心备得体面些。”
陈湘如道:“时间还早,临到了跟前再置备都来得及。我那儿备一百两银子的礼,你那儿照着规矩预备,不超过五百两银子。给孩子备上些佩饰、衣衫,多是从一岁到三岁的衣裳,也有的置到五六岁上,也可备些布匹。另备些吃食,估摸着能让湘娟吃满月子。到时候再单给她一些银子就足够了。”
赵珍儿心头微沉,这是陈湘如寒了心么。竟说她这次也只预备一百两银子的礼。
“大姐,会不会太少了。”
“让赵婆子往多里置,但银钱也是要控制的。”她轻叹了一声,“说真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偏护湘娟是对是错?只是觉着我是长姐,应该拉扯、扶持她一把,可是看着她着实不懂事,又颇有些心寒,想着经过许多事,她原是懂事的,你瞧……”
陈湘如摇头,真的很失望,陈湘娟竟是连人情事故都给忘了。难道她把一切都瞧成了理所应当。
昨儿,陈湘娟回周宅,就是两手空空。
倒不是陈湘如与她计较。而是觉得这回真的寒了她的心。
为着几个绣娘,就跟她大呼小叫地要五百两银子。
陈湘娟要讨,她就给,没想陈湘娟还理直气壮地收了。
回想那时,陈湘娟打理内宅,收了周家送来的谢礼。她把好东西一古脑扒拉到自己屋里。
也是因为她私心太重,私动库房的东西。老夫人才收回了她的打理内宅之权。
“各家亦有各家的理,你备五百两银子的满月礼算是丰厚的,在乡下的小户人家,女儿在婆家添子,亦有送两担粮食,再三百个鸡蛋的,再几身孩子的衣服,算起来也不过几两银子。”
大户人家,像是五品知州的嫡女生子,也不过五六百两银子的满月礼。
陈家家业大,送五百两银的满月礼。
陈湘如再随上自己的这份,也算是很厚重了。
陈湘如勾唇一笑,“你别急,回头我想法问问六婶,看她能不能借出给周小姐置备的满月礼单,一比对就知道怎么办了。”
赵珍儿面露难色:“要是三爷知道了,怕又要怪我让大姐操心。”
“我们都没办过,就当是练手学经验。”陈湘如笑了。
赵珍儿也陪了个笑脸。
陈湘如敛住笑意,轻声道:“你还想开什么铺子?想好了再与我说,我着人寻合宜的铺面。”
“大姐已经帮我很多了。”
“说哪里话,我们可是一家人。”
赵珍儿垂眸,光是绣庄那边,陈湘如置的铺面,陈湘如给的绣娘,甚至是陈湘如让大管家带了懂行的匠人装修,而她几乎没操什么心,这绣庄就开起来了,每个月就等着收银子。
现在,又开了香粉铺,铺面是陈湘如给买的,里头的香粉虽然每样都是赵珍儿亲手挑的,可陈湘如也出了不少主意,为了进到最便宜的货,陈湘如还动了与镖局的交情,托他们帮忙从各地买货回来,又以一成的利润再加上酬劳支付给镖局。
镖局肯帮忙,还是因为陈记是他们的大客户,这样也解决了赵珍儿一个最大的难题。
“我想把陪嫁庄子,打理成大姐的那些庄子一样,也种瓜果蔬菜和粮食,再养鸡鸭,这样到时候吃用就不愁了。”
“好,我会让刘奶娘和大管家留意,有了合适的下人,就拨几个给你,有了他们,一切都不成问题。”
赵珍儿心头欢喜:母亲说得真对,只要与大姐处好,许多事都好办多了。
下了马车,赵珍儿与陈湘如走得极慢,三个丫头就走得更慢了,远远地落在后头。
“大姐,赵婆子说二爷开了情窍,怕是三爷也知事了……我想……给三爷配个通房丫头,赵婆子说这头一个得配三爷喜欢的。”
陈相贵就长大了么?
陈湘如有些意外,细想起来,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弱冠,可许多大富人家的男子十三四岁就知那事了,只有家里规矩重的才到十五六岁。
“三爷才多大,现在配通房。怕是早了,先配个他不厌烦的丫头在屋里服侍他读书,毕竟丫头比小厮要心思细腻。”
陈湘如用心地想着关于陈相贵前世的事。这一想,突地忆起在赵珍儿之前,陈相贵生了个庶长女,赵珍儿婚后数年不育,便将这庶女寄自己在名下,之后赵珍儿便生了嫡子,仅比陈相贵第二个儿子年长几月。
生这庶长女的。好似……
她用力地想着,突地就跃出一个名字来:惜画。
惜画。是藏书阁的丫头。
赵珍儿忙改口道:“我也是这意思。”
白莲离开绣房,搬到桂堂服侍陈相富,做了桂堂的管事。
陈湘如试探似地问道:“你心里可有合适的丫头人选?”
“姐姐觉得惜画如何?”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前世,惜画得跟陈相贵。今生她还是会与陈相贵有一段缘分。
赵珍儿道:“惜画今年有十五岁了,瞧着也是知事懂理的,要是大姐觉得合适,我与三爷商量商量,把惜画调到松柏苑。”
“若是三弟不反对,你拿主意吧。只是藏书阁少了一个人,就得再添补,一定要挑个稳重的,那里可比库房还重要。里面藏着老祖宗留下的遗物呢。”
“是。”
当天晚上,赵珍儿与陈相贵说了调惜画过来的事,陈相贵没反对。只是沉默,心里还有纳闷,他是喜欢惜画,赵珍儿是怎么瞧出来的。
陈相富喜欢白莲,那是陈相富自个说出来的。
他可没说过。
难不成,他就表现得如此明显。
隔日。赵珍儿调了惜画到松柏苑。
惜画得了消息,坐在藏书阁哭丧着脸。半晌也不见收拾东西。
惜书打趣道:“调你去服侍三爷,许是要做姨娘的呢?赶紧收拾收拾去松柏苑吧。”
惜画耷拉着脑袋,要不是父祖获罪,她也不会从官家小姐沦为服侍丫头,但这几年,她在藏书阁待得很高兴,可以看很多的书,还能读书写字,更能奕棋弹琴。
“我不要去松柏苑,我就想留在这儿。”
“三奶奶下了令,你现在不想去,还能如何?”
“我找三爷,说我不想去。”
惜画起身,离了藏书阁到西院大门上候着,酉时分,陈相贵就会从府学回来。
没等多久,就见陈相贵带着个会武功的小厮从外头回来。
“三爷!”她唤了一声,立在一边。
陈相贵跳下马背,惜画行礼,跪在地上,“三爷,我不想去松柏苑,我想继续留在藏书阁,我喜欢藏书阁。”
她们四个丫头,个个都是会读书识字的,就算早前有人不会,也被惜画给教会了。
在那里多好,没有勾心斗角,只一心想着打扫好藏书阁,保管好书,防潮防火即可,日子也过得清闲,有更多的时间看书。
因为在藏书阁,便是下人们也高看几眼,虽然每月只领几百纹的月例,但也是吃饱穿暖的。
陈相贵道:“服侍我难道不比服侍那些书强?”
“是!”惜画大方地承认着,“书比三爷强,书里有知识,三爷虽也有知识,却与藏书阁难比。”
这丫头,拿他这个大活人与死书比。
不过,这是实话。
便是赵小舅与赵文敬在藏书阁时,对几个丫头都是敬重的,不敢有半分轻视。
“我知你喜欢看书,到了我身边,你还可继续看书。白日我不在家时,你还可去藏书阁帮忙,只是……”他想说夜里的事,知惜画是个脸皮薄的,忙道:“只是夜里帮我端茶递水,我又吃不了你,亦不会欺负你,你又怕甚?”
若是惜画想来,他反而瞧不上她,正因为她身上有股子别人没有的傲气,陈相贵反而倒欣赏了,一转身,大声道:“今晚就搬到松柏苑来,就住我屋里的小榻。再隔一道屏风,你看你的书,我瞧我的。”
好像不是什么丫头,只是住在一处。
惜画不想服侍他,至少不想那样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可她不是小姐,是丫头,她的命运就捏在别人的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