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微怔,“冲我们来的?不会吧!广宁卫冬天草料没有,就无法应对女直人,在整个冬季劫掠。”
煦江把话合盘托出,“圣上派我们来前,跟我们说,前线不靖,要我们斩龙脉。这句话是不是被谁偷听……”
同知手举在半空,“女直人细作,既然知道我们到幽州消息,为什么不直接洗劫驿站,反去点火?”
“驿站人多,短时间解决不了我们,卫所一定会派人过来,这样形成缠斗反倒,对他们不利。
草垛附近人少,点火会不会想把驿站周围锦衣卫引开!?”他忽然想到。
同知脸色青的发紫,抿紧嘴唇,良久才开口,声音嘶哑,“右副都御史以为,真正女直细作,趁着草垛大火,混进驿站里来?!”
“就是这样。”
“目的是什么,凭几个细作杀不掉我们这么些人!”
“可以投毒!”
白开心脸上倏然非常难看,“郡主……”
顾不上和同知解释,猛推开门,冲着郡主单间冲去!
同知回头望眼,消失在走廊尽头白开心,“投毒?!是个办法。”
扭头对弯腰,一路小跑上来总旗官,“派几个得力,把驿站膳房围起来,凡是端出来每一样菜、粥、汤都要用银筷子查过,再让厨子尝过后,再端过来!”
“明白。”
总旗正准备传令,同知右手扳住他肩膀,“这是给我们自己吃的,让他们认真点。你亲自去把关,出了事人头不保!”
总旗面色非常难看,点点头,“我去了。”
“去吧。”
“还真要你想着了!”锦衣卫同知眼睛鹰一般盯着他。
“还有……女直人细作,想摸清我们目标究竟是哪?白山黑水皆是他们祖脉。”
“原来如此。”他左手捏着下巴,细细咀嚼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知大人没有什么事,我想去看看郡主。”
同知露出个值得玩味微笑,“去吧,只要不出驿站。”
煦江推开走廊尽头独间,瞥见白开心正在握着郡主双手,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他退出来担心白开心起疑心,向前又打扰到2人世界!
幸好,木头轮子餐车格愣格愣向这里推过来,“开饭了!……”
“郡主就在床上坐着,我去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好吃的。”
扭头与煦江对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煦江把门关上,
“白开心,当心饭菜里有毒。”
他瞪圆眼睛,“什么?!”
“纵火细作目标是我们!”
“啊……”
“要送餐员先吃。”
“可……同知大人不是,已经令锦衣卫把关……”
“驿站里分三种人,工作人员,我们斩龙团队及锦衣卫同知手下的人。白开心认为,细作会混到哪一堆人中?”
他尽管不愿意相信,“天官,你怀疑昨晚放火细作,已经混入同知大人,手下锦衣卫中?!?”
“无论是我们或驿站内工作人员,都需要接受锦衣卫严格盘查,刚才同知大人已经盘查过咱们,剩下锦衣卫应该正在盘查盗魁及手下缷岭……
谁来盘查锦衣卫?他们对自己也会这么严吗?!如果细作杀害一名锦衣卫官员,负责盘查锦衣卫,会认真盘查吗?!”
白开心屈起五指,额头汗晶晶,“这…这确实做不到!不过,锦衣卫官员,是这么容易就被杀害的?!”
“细作不止一个,锦衣卫没有防备……女直人要是好打,还用我们来这里插一脚?!”
笃笃笃…门外响起扣门声,白开心撸掉额头上汗水,把门拽开,
推着木制餐车驿站服务人员,目睹眼前一幕,“几位,确定在这里用餐?”
他还在迟疑中,煦江从里面端出几碗,热气腾腾羊羹,端着一大盘锦州烧鸡,旁边有四样小食,
“幽州自古是苦寒之地,能拿出不多,委屈郡主了!”
郡主拿起箸,正要夹烧鸡时,“郡主且慢……”转身对驿站服务人员,“麻烦牵只狗来。”
转身牵来只狼狗,冲着盘里肉呲牙,汪、汪汪……
煦江把肉丢给狗,狗吞进去没两分钟,嘴边被白色泡沫糊满,两条前腿搭着,嘴里发出呜呜……
紧接着,整个狼狗侧翻,无意识蹬两下腿,郡主脸色煞白,厉声质问,
“天官,你想说什么说,不要假惺惺给本主摆样子!”
驿站小吏脸色惨白,“这…这真不是我干的!锦衣卫老爷一个个都查,怎么还会出现?”
“最后一个接触这盘烧鸡是谁?”
“是锦衣卫一个旗官。”
“这些都不要吃了!走,白开心,还有你,都跟我去见同知大人,照实说。”
驿站小吏想开溜,他哪里肯放过,拎着领子来到同知大人这里,
瞧见同知大人正在手撕羊肉,往嘴里送,“大人,不要!”
同知盯着他,满脸不悦,把肉丢进盘子,“又怎么了?”
“大人,你让他说!”
驿站小吏扑通跪倒在地,把刚才见到事……
同知大人脸色白的像纸人,“这……”他半晌呆呆坐在这,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烧鸡,
楼梯上传来杂乱蹬噔…豁的站起身,目光紧盯着外面,手按住绣春刀,“外面怎么了?”
闯进来两名哭到上气不接下气锦衣卫,“同知大人,您快去看看吧!手下有一半都中毒,眼看就要不行了!”
“可我们遵照指示,凡是出锅每道菜品都拿银筷子验毒……”
锦衣卫同知猛然想到漏洞,“接触所有菜品最后一个人是谁?!”
“总旗官。”
噌……跃到门口,“这个叛徒,本官非亲手宰了他!”
“总旗官昨夜可能已经遇害,大人前不久见到的,恐怕是女直人细作冒名顶替的!”
他左掌凌空劈下,“不可能!总旗官这个人面部特征我清楚记得,这个家伙不是细作,是叛徒!”
说罢,他飞身出去,煦江拦住紧跟在后面锦衣卫,“没有吃烧鸡锦衣卫有事吗?”
“在我们上来前还没有事。”
“细作只在烧鸡里下毒!”
话刚出口,楼下传来扭打争斗,他拎起白虹剑,在楼梯间蜻蜓点水几下,“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
只见楼下锦衣卫捂着肚子,“我的肚子啊!里面的快点,我禁不住了!”
霎那,一股臭气弥散在整个空气中,他鼻孔朝上嗅嗅,“羊羹里用了泻药!”
“你们俩个,照顾好同伴,我去帮助同知大人!”
煦江跑出去时,锦衣卫总旗正好跃进楼上,手上也攥着把绣春刀。
刀柄顶开门,向里面窥,“咦,同知大人什么都还没动,人去哪里?”
正巧,白开心与饿得受不了郡主出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糟糟的!”
总旗嘴角露出一丝狡诈微笑,手里绣春刀向白开心头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