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心凑过来,瞥见指挥同知,与天官脸色通红,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里,低语询问,“又怎么了?前卫已经全部撤回来,你们俩在这里争吵,守卫大明边疆士兵,正缺宫里绯闻解闷呢!”
也不知指挥同知想起什么,突然噤了声,数着集合到官道上士兵,“基本不少,右副都御史,在你心目中卫所士兵比锦衣卫还要重!”
他赔笑道,“那是当然!锦衣卫在宫里锦衣玉食,卫所士兵在塞外整天吸风饮雪,哪里比得了。”
指挥同知脸色霎那间暗下来,阴郁要化作水滴下来脸,持续到九连城。
因为,他们回来时,正好赶上九连城遭到鞑子偷袭。
望着九连城上火光冲天,大团火焰从城上落下来,挨住下面正在攻城鞑子,从城墙上刮走一大片。前卫兵马指挥使直接陷入慌乱,
“什么?赶快顶上去。就连城不能有失,就连城丢了,我们都是要掉脑袋的啊!”
正在前卫小旗、总旗领着士兵,闷头向前冲时,他挺身阻止,“我们城里有2万兵马,一时丢不了!五千卫所士兵,冲进去也解决不了大问题!”
前卫兵马司指挥瞪着眼睛,紧张瞧着他,“你说什么?丢了城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他脸上显露出,这就是去送死表情,“城内还有2万兵马,都守不住的话?我们这点人不是去送死吗?”
兵马司指挥完全懵了,“啊……你说应该怎么办?!”
“就算是鞑子,能够支撑这么多人作战,他也得有物资囤积点!我们找到这个囤积点,放把火烧光,鞑子自然撤退。”
兵马司指挥咬咬牙,一拍大腿,“行!问题你有信心在城破前,把鞑子物资囤积点烧了吗?!”
他来不及多想其中利害,“没问题。”
“你来,前卫兵都归你来指挥!”
他定定神,向茫茫密林中扫去,目光一刻不停巡视密林,密林中每棵树都清晰显露出来,扫一圈愣是没有发现,蓦然明白,他想的太简单了吧!
右手舒展开,“地图!”
小旗双手捧着地图,一路小跑过来,他来不及问候,就展开地图,在偌大地图中茫然搜寻好一阵,
找到前卫总旗都觉得,他话大到自己根本无法圆回来时,目光瞥见一处唤作林泉地方,上面标注一口涌泉,
脑海里霎那想到,’这附近找囤积点,只能是这里。现成纯净泉水,周围密林里可以捕猎。
右手食指指着地图上涌泉,“这口林泉离这里有多远?”
“距离这里不近,至少需要走一个时辰!”
他食指用力戳戳林泉,“就这里了!”
望眼城墙上攻势,卫所士兵把一捆捆燃烧物,通过固定在城头上抛物机抛到空中,如流星散落下来,鞑子剐蹭到,没有不沦为火人的!
城头垛口架的铁锅冒出缕缕青烟,锅内是滋啦冒泡滚油,每当有鞑子组团爬上城墙强攻时,
垛口上热油顺着沟槽,闪电般流下来,不要说被热油烫着,就算被边上热气熏一下,冷风顺势把一张皮揭下,鞑子嚎叫着滚下城墙。
“左卫前锋,有没有信心,一个时辰内,赶到林泉?!”
左前军将士齐齐喊道,“用我必胜!”
整支队伍快速向前开进,身上铠甲叮咣作响,也有身着棉甲,跑起来快许多,
他倏然想到,“都把铠甲脱了,轻装向林泉前进!”
旁边千户阻止,“贸然脱去铠甲,会中铠甲风,况且现在夜深风大,更危险!”
他刚想收回命令,兀自想到,“行军作战,发布命令就是军令,不能擅自发出,发出后不能立即撤回,乱了阵脚是大忌!”
“大家伙能不能更快?!”
跑步声音,兵器与铠甲时发出齐刷刷锵锵……还没到林泉,前锋竟已经发现,
“前方有篝火!篝火旁疑似鞑子。”
“鞑子数量有多少,能不能速歼?!”
“鞑子数量不多,可以速歼!”
“展开歼灭,速战速决,不能让一个鞑子逃走,也不能惊动附近巡逻鞑子!”
总旗跑上来,“愿领麾下50人,全歼这股鞑子!”
他心里略微算,’50人就能全歼,说明这股鞑子人不多。’
“去吧!”
“其余人,警戒鞑子在附近巡逻队。”
“喏!”
他见一切安排妥当,“白开心,这里交给你。”
白开心手里铁扇,轻轻拍拍胸脯,“放心!”
谁知旁边指挥同知阴阳怪气,“本官久经战阵,不比白大人更能打?!”
他被这个棘手问题,激的愣住了,倏然,“大人,您官居二品,岂有下官命令您的道理?!”
指挥同知猛顿住,想驳他,却反被噎住。
天官纵马向着总旗领着5小旗疾驰,总算在总旗挥舞令旗前赶到。
眼看总旗就有挥舞手中令旗,“总旗,就这几个鞑子,你手下就没有几个弓箭手?”
总旗羞得脸通红,耳朵燃烧着,声音嘶哑,脸上明显写着不甘。“我大明勇士,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不是,这样会惊动鞑子守在大营的人,导致没办法把物资烧毁!”
总旗听罢,声音低到不能比虫鸣更低,尴尬吞着口水,“弓箭手准备!”
前面空地上鞑子,穿着兽皮缝制粗劣衣服,把红萝卜粗细手指,伸入篝火里取暖,
“这天守在这种地方真冷!”
旁边牛录抬头望着九连城方向火光把天空染红,“你就知足吧!现在你要是在九连城,生死都还不知道呢……”
羽箭犀利飞来,一箭封住他咽喉,双手向空中张开,比划着,一头栽进身后灌木丛。
旁边鞑子无意瞥见,慌忙站起身来,还没说出来,就被一箭洞穿咽喉。
刚才叫苦鞑子,忙翻跟头扎进身后灌木丛,其他才反应过来鞑子,挨个被点名。
天官冲过去,拔出手里白虹剑,指着灌木丛,“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躲在灌木丛里鞑子,屏住气,眼仁瞪到极大,瞳孔却如缩小如针尖大小,手里攥着一朵干枯菊花,下意识撕扯着花瓣,
’我是出去呢?还是蹲在这里?!’
’他们怎么会发现我,不可能的……’
直到利剑把灌木分开,剑尖直指他胸膛,“把手举过头顶,慢慢走出来!”
鞑子在震惊下,把手举过头顶,脚下踩着枯萎落叶,走出来,看到前面站着一个身材很高的人。
仔细瞥一眼,才发现这张脸很白嫩,拿剑指着自己的人,年龄并不大……
“你们在林泉有多少人!”
他脸上表情顿时凝固,“你这么年轻,怎么知道,林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