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星雨送给二爷东西?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还不等兴安回过神来,武星雨已是从屋中出来,身后是一群小厮,搬抬着各种箱子,看到兴安后,满脸堆笑地走近,“劳烦兴安小哥去喊几个人来,把这东西给贺大人抬过去?”
好家伙!
兴安一个激灵,往旁边蹦跶了一下,看武星雨的眼神如同见鬼了一般。
张大的嘴巴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合上,不可置信地看向武星雨,“您,真的是武郎中吗?”
“这话说的,我不是武郎中还能是旁人不成?”武星雨有些不悦,刚想冲兴安发脾气,一想到肚中的药丸正在发毒,顿时蔫吧了下来,“总之,还是赶紧把东西给贺大人送过去吧。”
先保住小命要紧!
兴安见武星雨这般模样,先是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确保自己此时不是做梦,这才招呼了人过来,按方才贺严修所说的,将东西先搬进屋子里头,而后清点一番,看看如何分配。
而武星雨则是在盘算着,怎么往上汇报河堤修缮之事。
若是按原来的打算,是要好好数落贺严修僭越行事,盲目自大,但眼下只能如实汇报了,不但如此,还得夸赞一下三殿下和贺严修随机应变,立下大功。
说起来,实话实说没有错!
多夸夸人也是美德!
没错,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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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修此时正在屋子里头,翻看这几日底下呈报上来的赈灾状况。
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住地往旁边屋子瞟。
那边屋子的灯光还亮着,想来大约还没有睡吧。
刚刚吃完饭,要不要去说说话,刚好消消食?
且,今晚的月色极美……
贺严修拿定了主意,放下手中那些卷,站起了身。
“表哥。”三殿下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你这会子可有空闲?”
贺严修,“……”
没空!
看三殿下一脸焦急,贺严修还是将那两个字咽了下去,吐出一句话来,“三殿下什么事?”
说出你的事情,我好决定我此时有没有空。
“表哥帮我看一看,这把剑为何拔不出来?”三殿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将手中的剑递给贺严修。
贺严修,“……”
“不知是何人贩给三殿下的剑?”贺严修努力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倒也不是旁人贩给我的,这剑是侍卫的剑,侍卫说此剑十分奇特,能够认主,主人可以轻松拔出,但若是陌生人的话,便怎样都拔不出来。”
三殿下道,“我方才试了试,还真是拔不出来,但仔细想一想的话,这剑原是没有生气之物,这世间又不曾有仙法,如何就能做到剑认主人呢?”
“思来想去的,大约是我力气不够?表哥力气自然是比我大的,不妨来试上一试吧。”
能够认主的剑?
还真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
贺严修拿起那剑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握住了剑柄,“嗖”的一下将剑拔了了出来。
三殿下一脸震惊,“表哥怎么做到的?”
“这剑鞘上有一个小卡扣,抽时间将那卡扣摁了下去,剑便可以轻松拔了出来,但若是不将卡扣摁下去的话,便拔不出来。”
贺严修一边解释,一边做了个示范,“旁人不知晓这个关键,自然拔不出来,也就有了剑能够认主的说法。”
“原来如此。”三殿下接了剑过来,自己也试了试,而后笑了起来,“还真是一个制作精巧的卡扣呢。”
“你事先不知道此事?”贺严修斜了斜眼睛,“你晚饭时还说待会儿要仔细查看一下账目,核对一二,怎的这会子又在这里摆弄起剑来了?”
见自己被识破,三殿下嘿嘿笑了笑,“原是看账目的,只是那账目十分清晰,倒也没什么可看的,这段时日表哥因为赈灾之事劳心劳力,我怕表哥累到,就寻个由头来逗表哥笑上一笑。”
贺严修,“……”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笑也笑过了,我还有事要忙,不留三殿下喝茶了。”贺严修直接下了“逐客令”。
三殿下,“……”
看自家表哥这不大高兴的模样,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可能此事有些太过于幼稚,所以表哥不喜吧……
三殿下握着手中的剑,若有所思地离开。
贺严修理了理袖口,抬脚出屋门。
“二爷。”兴安捧着一堆锦盒走了进来,“武郎中送来的东西小的都已经清点过了,该分配的也已经分配完毕,还剩这些东西,小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还请二爷示下。”
贺严修摆了摆手,“你看着处置就是。”
“小的就是不知道如何处置,才来问二爷的。”兴安解释了一句。
“那就都送给三殿下。”贺严修给了一个最为快速且最为妥当的处理方法。
“好,小的这就去。”兴安捧着锦盒向三殿下的房间而去。
贺严修再次理了理衣裳,背着手往苏玉锦的房间而去。
眼看着只剩两步便到了房门前,只见那原本还灯火通明的房间,烛火一根一根的熄灭,整个屋子也从原本的光亮变成了一片漆黑。
贺严修,“……”
原本已经举起,准备敲门的手此时僵在了半空中,一时不知道是该敲还是不该敲。
苏玉锦忙碌了整整一日,替苏文宣的妹妹看诊的话,应该也十分劳累吧……
贺严修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站在苏玉锦的门前,扬头看天上的月。
月色明亮皎洁,月光倾斜一地,让世间万物都如同笼罩了薄纱一般,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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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修弯了弯唇角,转头看着此时漆黑一片的苏玉锦的屋子,目光变得异常柔和。
“二爷。”送完东西给三殿下的兴安已是折返了回来,兴冲冲地给贺严修汇报,“还是二爷英明,这东西送给三殿下,三殿下欢喜的很呢。”
“是吗?”贺严修的满目柔光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澹澹地回应了一句,“三殿下高兴就好。”
说罢,背着手,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留下兴安挠了挠头。
怎么感觉二爷有些不高兴?
谁惹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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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