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是皇上下旨册立三皇子秦霈佑为太子。
这两件事情几乎是同一天传出来的消息,让人觉得意料之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众所周知,满后宫之中,皇上最为宠爱的便是淑贵妃,女凭母贵,小公主得了封号,也是寻常事。
三殿下既是淑贵妃所出,这些年又尽心尽力做事,品行端庄,有主事之才,原本便是议储人选,现如今大殿下残疾,这太子之位非三殿下莫属。
更何况,三殿下还是个平易近人之人?
毕竟早几个月前坊间流传各种说辞,虽并未亲眼所见,但空穴不来风,总归是因为做出了许多的事情,这才被人歌颂的。
当然了,这歌颂夸赞的期间,难保有些话传着传着变得多了起来。
至于杜撰什么的……
怎么会呢?
杜撰都会泼污水,哪里就有人那么傻那么闲的慌,专门夸别人的好来杜撰?
所以,根本不可能的嘛。
而此时此刻,听多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的闫尚书正脸色铁青。
闫夫人亲自收拾着地上的茶盏碎片,并不敢言语,只是看了一眼此时哭的呜咽的闫思颖。
“我早便说不要答应了与大殿下的婚事,父亲和母亲偏不肯,现在好了,大殿下往后成了废人一个,又没任何前途,我跟着还不是活受罪?”
闫思颖哭道,“我先前一门心思地要嫁给贺严修,父亲还不许,现在看来当初还不如依了我,贺家现如今风头正盛,贺严修往后必定是朝中重臣,我跟着必定是一品诰命夫人,咱们闫家也能风光无限。”
“我要与大殿下和离,嫁给贺严修!”
闫尚书本就心烦,此时听到闫思颖提及当初那些更让人烦心之事,越发焦躁,“闭嘴!”
闫夫人忙扯了扯闫思颖的袖子,示意她闭嘴,又对闫尚书道,“老爷息怒,思颖不过也是心中烦闷罢了。”
“只是眼下大殿下失势,三殿下上位,咱们因为思颖的婚事被人认定是大殿下一党,往后难保不会被排挤,还是得想一想办法才行。”
“此事我知道!”闫尚书咬了咬牙。
但知道是一回事,此时木已成舟,想要再更改,谈何容易?
闫思颖当初嫁给大殿下做侧妃,就注定了他们已经跟大殿下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眼看闫尚书踌躇,闫夫人亦是叹了口气,“若是寻常人家,倒是还能说一说和离之事,可到底是皇家婚事,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闫思颖抽泣着抹眼泪,片刻后抬头,“母亲,我有办法,既能让女儿脱离苦海,让闫家摆脱和大殿下的关系,还能让父亲在三殿下处表露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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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闫尚书顿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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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绍元和吕氏抵达了京城外运河的码头。
因为早早派人送信到京城,此时苏玉锦,苏文宣和苏云若已是在码头处迎接等候。
苏绍元和吕氏走到船头,看着桉上齐刷刷站着的三个人,一阵复杂涌上心头。
但更多的欣慰。
“天热,你还特地跑到这里来,小心中暑。”上岸后,吕氏握着苏玉锦的手,一阵上下打量,满脸慈爱,“几个月不见,竟是又清瘦了一些,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我这几个月在家中闲来无事跟着家中厨娘又新学了许多道的菜,都是你素日里喜欢吃的口味,这段时日做给你吃。”
“好——”苏玉锦拉长了尾音应下。
不过自从今年天气渐热时起,因为各处生意进展顺利,即便是新开的铺子也都有吴建通还有新雇的几个大掌柜打理,不必她操心,多少有些心宽体胖的缘故,再加上郑明远现如今跟着了魔一般,一个劲儿地研发新菜式,她每每试菜都要填上一肚子的美味佳肴,实属是长了许多肉。
即便苏玉锦骨架小,身高又高,素日里有些吃不胖,但仍旧是肉眼可见的胖了一些,原本尖尖的下巴,现如今都有了圆润之势。
可吕氏竟是说她越发清瘦……
果然在长辈的眼中,再胖都是瘦的!
苏玉锦搂着吕氏的胳膊亲亲蜜蜜地说话,苏绍元则是和苏文宣以及苏云若一块着人收拾从家中带来的各样东西。
吃食,药材,布匹,瓷器……
甚至还有许多整箱整箱,上了锁头,装着不明之物的大箱子。
因为东西多,苏玉锦和苏文宣带来的马车不够用,不得不从码头这里又雇上了几辆马车,将东西一并往回运。
到了家中,苏玉锦领着吕氏看给她准备的院子和房屋。
一应之物,准备的颇为妥当。
“玉锦长大了,能操持家事了。”吕氏笑眯眯地夸赞,而后长吐了一口气,“在伯娘眼中,你还是个小姑娘,当真是一晃神你便长的这般大,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她还想,一直陪在苏玉锦的身边。
但眼下,显然不可能。
苏玉锦长大了,又被赐了婚,明年必定是会完婚。
真希望,到明年苏玉锦大婚之时,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们也能堂堂正正的为苏玉锦操作婚礼。
看吕氏说着话,眸光变暗,整个人亦是有些失神,苏玉锦猜想她大约是在想念她故去的爹娘和大哥。
故人的确是需要缅怀思念,但活着的人,还需要往前看。
尤其大约是因为忧虑成疾的缘故,吕氏的身子比正常人要弱一些,更是需要疏解心结。
“伯娘,你方才说新学会了许多菜,那咱们晌午饭吃什么?”苏玉锦转了话题。
“我想想啊……”吕氏片刻后道,“火腿酸汤面,雪菜闷冬瓜,再来一碗笋菜干烧肉如何?”
“好。”苏玉锦站起身,跟在要往厨房走的吕氏后面,“我来帮伯娘打下手。”
……
晚上,得知苏绍元和吕氏抵达京城,贺严修前来看望。
而到了第二日时,贺承业和陆氏登门拜访。
来的时候,带了许多抬的礼品,每一抬上,皆是绑着大红色的稠花,分外鲜艳醒目。
“安民伯和夫人是昨日才到京城,本不该这般早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