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军队都已经布署到位了,不过曹亮还在等,等得就是方布的情报,在没有得到最新的冀州军布防图之前,曹亮是不会轻易地发起进攻的。
任何的军事行动,都必须建立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如果敌情未明,就冒然地采取行动,那风险和后果都是无法估量的,曹亮不可能拿并州军将士的生命来开玩笑。
所以曹亮一直在等待,尽管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称冀州军加强了边界的封锁,以前容许通行的商旅目前已经是禁止通行了,这估计也是冀州军临战之前的正常反应吧。
不过曹亮相信方布一定会回来的,以他的身手,以他的头脑,这项最危险的侦察任务,他一定是可以胜任的。
桓范却对此不抱乐观的态度,以目前冀州军如此戒备森严的封锁,方布是很难突出重围的,他建议曹亮可以派出骁骑营,对冀州边境上的关卡进行一番扫荡,或许这样就可以帮助方布找到突破口。
以骁骑营的战力,达成这样的目标是很轻松的事,但这容易过早地暴露并州军行动意图,影响大局,所以曹亮决定再等等,如果三天之内再得不到方布的消息,或许他会采用桓范的方案。
“再等等吧,我相信以方布的能力,这点困难是难不住他的。”曹亮选择相信方布。
桓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方布身手不错是不假,但也得分环境,像这种千军万马之中,一个人武功再高,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既然曹亮选择相信方布,桓范也不好反驳,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曹亮和方布之间,是有着深厚的情谊的,这种情谊,也许早就超越了主仆之情,当初方布做他的保镖之时,无数次千钧一发的危难产头,方布总能挺身而出,救他于水火。
后来曹亮才觉得,方布只给他一个人当保镖,有些屈才了,所以曹亮才把间军司交给他,让他来全面负责情报事务。
事实证明,方布在这个职位做得更为出色,一次一次地完美完成任务,包括从洛阳营救出夏侯玄来,堪称是虎口拨牙的壮举,所以曹亮相信,这一次方布同样不会例外,一样可以再次给他带回惊喜。
果然没有出乎曹亮的预料,第二天的下午,果真方布在文鸯的护送之下,到达了蓟县。
方布单膝跪地,用他一如既往,古井无波的声调道:“属下幸不辱命,这是冀州军的布防图,请主公过目。”
曹亮接过了纸筒,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纸筒上,而是落在了方布的身上。方布只是在关卡上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从范阳到蓟县,又是一路狂奔,身上的多处伤口又已经迸裂了,鲜血几乎把他身上给染遍了。
临进府之前,文鸯还问他需不需要换一身衣服再去见主公,方布直言不需要,他现在需要的是第一时间见到曹亮,至于仪容,那就是根本无需顾及的。
曹亮看着方布的一身伤,心头不禁为之一颤,以方布的身手,受这么多的伤,想见当时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了,曹亮有些懊悔,他真不该固持己见,如果早一点听桓范之言,派兵去接应一下方布,或许情况就会好转的多,自己的迟疑不决,差一点谅折了一员得力的干将啊,如果方布真遭遇不测的话,曹亮肯定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方布,这一次冀州之行,辛苦你了,累得你受如此之重的伤,险些折我一员大将啊!”
方布沉声地道:“为主公效力,属下万死不辞。这次本来准备回并州的,听闻主公已到幽州,故而改道北行,那知冀州军封锁严密,死战得脱,属下的伤倒是无碍,只是连累了随行的十七名兄弟,他们拼死断后,才给属下杀出一条血路的,属下这条命,是他们用血给换回来的。”
曹亮有些黯然了,虽然说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是像这样忠勇之士也不多见,他们为了完全任务悍不畏死,可惜死后竟然连尸骨都不知遗落何处,真是令人垂首扼腕。
“方布,将这十七人的名单交给夏侯泰初,厚厚抚恤吧。”
不料方布却道:“不必了,这十七人全是属下一手栽培的,他们全是孤儿,无父无母无亲人,他们随时都做好着为主公捐躯的准备,属下只是希望用他们性命和鲜备所换来的情报,能够物有所值,等到主公大破冀州之际,他们亦能含笑九泉。”
曹亮点点头,道:“放心吧,他们的血一定不会白流,现在万事俱备,就等这份布防图了,你下去休息吧,其他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随即曹亮吩咐亲兵扶方布下去疗伤休息,转头对陪同方布来的文鸯道:“阿鸯,你即刻返回范阳,通知令尊即刻赶回蓟县,本督要连夜议事。”
文鸯一听大为兴奋,道:“主公,要开战了吗?”
看着文鸯跃跃欲试的模样,曹亮微微一笑道:“怎么,你很期待打仗吗?”
文鸯道:“是啊,我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真想上阵杀敌,痛快地厮杀一场呢!”
曹亮含笑道:“甭急,有得是机会,去吧。”
望着文鸯蹦跳着离开,很开心的样子,曹亮不禁是一阵感叹,以前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老了,但看着朝气蓬勃的文鸯,曹亮也不禁感叹岁月如刀啊。
文鸯可以说是曹亮看着长大的,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文鸯只有两岁,转眼间十五年过去了,当初呀呀学语的孩童已经成为健硕无比的少年了,未来的舞台是属于他的,曹亮很清楚,一代名将将会横空出世,他将会是不输于赵云的战神。
曹亮没有刻意地提拨他,他的成长,需要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战场就是他的舞台,是他成长的地方,假以时日,曹亮相信,他一定会名垂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