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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枯黄并落掉了叶子,但山顶上起伏的地势还是可以帮助并州军进行伪装,站在山脚下,根本就很难发现山顶上有什么。
更何况,匈奴人来势极快,一路之上几乎都是在策马狂奔,根本就没有时间派出斥侯兵去进行侦察,所以这儿有没有并州军埋伏,乌韩斜还真不知道。
迅如闪电的箭矢带着疾风,从山顶之上呼啸而来,是划破空气产生的啸叫之声,嗖嗖嗖,箭似如飞蝗,扑天盖地,顷刻之间便将整条的山谷淹没在了箭雨之中,无数的匈奴兵还正做着劫掠晋阳城的美梦呢,就被突如其来的箭雨给惊扰了。
没有一根箭矢的留情的,当冰冷的箭头刺穿匈奴兵的身体,他们才恍然惊觉,所有的美梦不过是幻梦一场,他们还没有赶到晋阳城呢,就已经魂断黄泉路了。
乌韩斜胳膊上也中了一箭,他忍着疼痛,拨转马头,大呼:“有敌袭!快撤!”
匈奴阵型已经是大乱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狼狈地向后狂奔而去,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能逃出一箭之地的范围再说。
整个山谷之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和战马的尸体,那些受伤的和没有受伤的匈奴兵,有如惊弓之鸟一般,飞快地逃离了这片区域。
不过王基的埋伏是有纵深的,他把一万五千并州军平均分到了两侧的山崖上,但却没有集中起来,而是沿着山脊布置了长达数里伏击阵地。
当匈奴人进入到了伏击圈之中的时候,王基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让他们的前头部队一直到达了蜂峰底的山谷之中,这才下令射箭的。
不出意外,匈奴人果然是遇袭之后疯狂后撤,那埋伏在两侧的并州军弓箭兵这个时候则是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击,匈奴人抱头鼠窜,却总也感觉到头顶上有落不完的箭矢,他们之中的许多人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出去,尽被弓箭射死,长长的这一段山谷,简直就是成为了匈奴人的埋骨之地。
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乌韩斜身中三箭,所幸都不在要害之外,否则的话,他早就命丧在山谷之中了,他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看,整条山谷之中几乎躺满了尸体,数都数不过来,其状惨不忍睹。
就算是像乌韩斜这样逃出来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也中了箭,最夸张的一个匈奴兵,背上竟然中了十支箭,活脱脱像一只刺猬一样,中了十支箭还能活下来的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乌韩斜喘着粗气,惊魂未定,这短短的片刻工夫,他几乎是在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跑回来的,差一点就挂在了这儿。
自从进入到并州之后,乌韩斜就狂傲无比,尤其是在离石屠城之后,乌韩斜更是目空一切,认为光是凭着他的一万骑兵,就足以横扫并州了。
可现如今的状况仿佛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给打醒了,乌韩斜不但是身中两箭,而且差一点就把小命给交待在了这儿,那漫天的箭雨,绝对是他这辈子从未曾经历过的噩梦,太恐怖了,能活着从那里面逃出来,简直就是最大的幸运。
不信回头看看,那条山谷之中,躺满了无数的尸体,在半柱香的工夫之前,他们可还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现如今却都冷冰冰地躺在了那儿,先前一个个还豪言壮语,想入晋阳城之后啥啥地,现在没有能再吭上一声了。
并州军突然出现在了楼烦,完全杀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让趾高气扬的匈奴人立刻是灰头土脸溃不成军。
乌韩斜不敢恋战,火速地率领残部向后逃去,与刚刚赶到的刘渊碰了面,禀明了前方的情况。
刘渊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并州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出兵在楼烦设伏,确实是出乎他的预料,不过刘渊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反倒认为这是一个契机,既然并州军在楼烦设伏,那就证明现在的晋阳,完全处于一种空虚的状态,只要匈奴军能在楼烦吃掉这么一支并州军的话,那么剩下的,就是一片坦途了。
相比于攻城,匈奴军更擅长的是野战,那怕是这种山地战,也要比攻打城池更容易一些,所以并州军敢放弃晋阳而前进到楼烦来,本身对刘渊就是比较有利的。
刘渊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吃掉这一支并州军的,他下令乌韩斜立刻带路,率兵向并州军的伏击之地赶过去。
乌韩斜顿时是苦不堪言,他胳膊上中了一箭,后背上还中了一箭,直到现在,还没有机会拨出来呢,刘渊对他的伤势完全是视而不见,令他带路赶往蜂峰底,乌韩斜不敢违抗,只好继续忍着疼痛,带领匈奴军,原路返了回去。
赶到了蜂峰底,刘渊打量了一下地势,这里的山明显的要比别的地方更高一些,也更险峻一些,山谷曲折幽深,比较狭窄,并州军占据了峰顶,居高临下,便可以完全封锁这段山谷,匈奴想要通过这里,就必须要拿下左右两座山。
不过好在这山并非是那种垂直的悬崖,而是比较陡的山坡,骑兵肯定是冲不上去的,但步兵却可以攀山而上,于是刘渊下令前部的匈奴兵弃马步行,沿着山坡向山顶上发起攻击。
匈奴军习惯于骑战,人们往往认为他们步战不行,但其实只这是一种错觉,匈奴人生性彪悍,骁勇善战,骑马个个是高手,但角力的话,也个个都是斗士,悍勇无比,论单打独斗的能力,一般的汉人士兵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匈奴人的唯一短板大概是在战阵方面,他们习惯于单打独斗,相互配合方面自然要弱上一些,这时刘渊一声令下,这些匈奴兵纷纷地跳下了马,挽着弓,提着刀,健步如飞,直着山顶上奔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