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魏军将宛温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后,那些手下慌里慌张地向焦让禀报,怀里搂着美娇娘,喝得五迷三道的焦让还吐着个大舌头,骂道:“简直是胡说八道,魏军难不成长了翅膀,能飞到兴古不成?谎报军情,坏了本太守的兴致,你们该当何罪?”
那报信的手下一脸哭丧地道:“小的绝不敢胡言,太守若不信的话,可以亲自登城看看。”
焦让醉醺醺地站起来,道:“好,本太守倒要亲自去看看,长着翅膀的魏军,美人等某回来”
于是焦让在一众手下的搀扶下,来到了城头之上,焦让往城下一看,密密麻麻地全是魏军的人马,旌旗招展,盔明甲亮,阵容齐整。
焦让打了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半,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魏军真得打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早在上个月的时候,焦让还派人前往交州去刺探军情呢,魏军的人马全部分散于交州各地,相互之间的距离都远隔千里,如此短的时间内,魏军是如何集结起来,并且毫无征兆地打到兴古城下的?
对于焦让来说,这简直就跟做梦似的,不对,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场景啊,焦让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实话,焦让虽然担任太守多年,但基本上就没有管过什么事务,更别说行军打仗了,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太守,还是仗着他那个死去的老爹么,否则纯粹是纨绔子弟的焦让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当上这个太守的。
无事的时候,焦让在兴古城内是颐气指使,横行无忌,派头十足,威风得很,但真正遇到事情了,立马原形毕露,手足无措,根本没有半点的退敌之策。
和进乘贲古相比,宛温城倒是有一些军队,全部是焦家的私兵部曲,自行招募来的军队,毕竟朝廷既然不干涉南中各郡的事务,那肯定也不会管你养多少私兵,反正朝廷那边是不会派给你粮饷的,招募多少私兵,自己就得全额来负担。
焦让这个人比较抠,虽然自己的生活比较骄奢,但在养兵上面,却十分的吝啬,诺大的兴古郡,焦让只招募了千八百人。
而且就这点数量,已经让他很是肝疼了,这么多的私兵,得花他多少钱啊,要知道,兴古郡地盘虽大,但人烟稀少,除了蛮夷部落之外,真正纳赋的平民并没有多少,而除去每年需要上交朝廷的粮赋之外,剩下的钱能让焦让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所以在除了建宁郡之外的南中六郡之中,兴古郡是兵力最少的一个郡,别的郡实力都很强大,据说永昌郡拥兵达到了八千人,都快赶上朝廷派往建宁的兵力了。
当然,这也跟永昌郡和盘越国相邻有关,盘越国是南中西面的一个蛮夷之国,不服王化,不在南中七郡的管制之下,而且这个盘越民风彪悍,好勇斗武,时常会派兵来滋扰永昌的边界。
所以永昌太守吕祥招募了大量的郡兵,并且和永昌的和个夷帅订立了攻守同盟,一旦盘越蛮人进犯,各部落群起而攻之。
吕祥是前任永昌太守吕凯之子,当然雍闿孟获叛乱,南中各郡皆依附之,唯独吕凯坚守永昌,拒不归附,后在诸葛亮平定南中之时出过不少的力,后来为蛮夷部落所害,朝廷感其德,让其子吕祥继承了吕凯的爵位,仍镇永昌。
吕祥当了永昌太守之后,克勤克俭,据说吕祥穿着得都是补丁的衣服,每餐只吃糙米,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招募郡兵,修缮城防的上面,为了抵御盘越人的进攻,不遗余力。
焦让可没办法享受吕祥那样清贫的生活,他要过酒池肉林,锦衣玉食,美女成群的生活,自然也削减别的开支,尤其是浩大的军费开支,以满足他?好的生活需求。
而且焦让认为,兴古郡在南中的最南端,这里的蛮夷部落都很安分,能和汉民百姓和睦共处,自己养上一堆的郡兵根本就是闲得蛋疼,如果像吕祥那样,养上那么多的部曲,还不得把自己给吃穷了?
所以焦让平时对兴古郡的防务一点也不上心,就连目前他养活的一千多郡兵看着都心烦,心想着把这一千多傻大粗的士兵换成一千多娇滴滴的美人有多好啊,那自己的日子就比皇帝过得都惬意了。
但此刻看到城外黑压压的魏军之时,焦让这才后悔自己先前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美人再多也打不了仗了,没有军队,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平生都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的焦让此刻面对魏军的大兵压境,完全是慌得一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来应对,倒是平时主持兴古政务的郡丞王昭出主意道:“太守,如今魏军来势汹汹,以兴古之兵力,根本不足以守卫宛温,不如趁魏军尚未攻城之际,早点突围吧,一旦魏军攻城,宛温肯定是守不住的,迟则生变啊!”
焦让根本就没有什么主见,这个时候他的脑子早就变成浆糊了,王昭说啥,他也只有听从的份,当即王昭命令全城的军队紧急集合。
原本以为能够凑足一千人马呢,结果再三点兵,只来了五六百人,大概一半左右的士兵都不知所踪了。
其实这也怨不得这些士兵,平时焦让对军队管理根本就不上心,而且还经常无故地克扣军队的粮饷,引得这些郡兵是怨声载道。
平时都舍不得付出一点,这个时候大敌当前,还能指望这些士兵给他卖命,那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一听到魏军打来的消息,许多的士兵都开了小差了,差不多一半左右的人都跑路了,王昭勉勉强强地凑了五百来人,而且队伍是松松垮垮,平时都不怎么操练,这关键的时候能指望他们多少?
但突围之事那是如在弦之箭,如果不突围,那更是坐以待毙,所以焦让最终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率兵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