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平回到香江后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顺畅,拿起杯子跟小虾米再次一碰杯,仰起脖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去放松一下,到时候多带两个回去。”
小虾米见邵仲平干了杯中酒,也同样喝干了。
他的身体被轻轻推了一下,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
邵仲平看出了他眼里的犹豫。
“你们都在场子里,我能有什么事情?”
“快去吧,记得把我的话带给他们。”
小虾米终于把空了的酒杯放到了吧台上面,对着邵仲平说了声有事喊他,才不有些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邵仲平含笑对着还在不断看他的小虾米挥手,让他快点去跳舞去。
眼见小虾米的身影被舞池里的人阻挡,他才转身到吧台用手敲了两下桌面。
“续上。”
吧台后的服务生,拿着酒瓶又重新给邵仲平续了一杯。
邵仲平拿起刚倒满的酒杯抿了一口,目光穿梭在各色各样的人当中。
……
卡座里那两个青年其中一个用胳膊捅了捅另外一个的身体,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个被捅的青年,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前两天在老杜外面见到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没想到还真的回香江了。”
另一个青年伸手推开不断往他身上依偎的女人。
“我们要不要过去?”
说着话语眼神带着些许玩味地挑眉看了看另一个青年。
只在杯底残存了一点红棕色酒液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另外那个青年就豁然站起了身。
“难道我会怕他?”
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则是被这一带,带的身体都歪向了一边,嘴里还发出一声娇嗔。
“张大班,你弄得人家好疼呀。”
语调绵柔带着些许哀婉,可真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笔直从卡座站立起来,被女人称作张大班的青年,伸手过去有些粗暴的捏着女人的下巴。
“等我回来,带你去美丽华好好赏你。”
那原本还楚楚可怜的女人,立刻就露出一副娇羞中带着一丝责怪的模样。
“张大班,那你可以要快点回来哦!“
被称作张大班的男人原名张聪超,他的父亲在怡和洋行里做事,算是底层的行政岗位,每月收入颇丰。
张聪超靠着他父亲的那一丝关系进了洋行,因此在夜场特别喜欢被人称作大班(经理),来满足他的虚荣心。
另一侧先前被推开的女人也想要学着发发嗲,却被那青年粗暴的把她的腿踢开到了一边。
“要不是莎莎去陪别人,我能要你陪?”
“呸。”
有些尖酸的啐了一口。
张聪超见惯了李学峰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好了,跟这些女人计较什么。”
两人出了卡座便径直朝着坐在吧台上品着白兰地的邵仲平走去。
邵仲平可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被两个男人给盯上了,右手大拇指跟食指在酒杯的边缘摩挲着。
他的眼睛看着舞池里面搂抱在一处,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
有时可能会看到有的男人从后面对自己舞伴。
拿起酒杯饮了一小口,邵仲平很享受这么喧闹氛围中独属于他自己的惬意。
但很快他的这一份惬意就被两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
邵仲平刚开始还以为眼前的这两道人影只是路过,亦或者是跟吧台里的酒保取酒,视线被挡一下就挡了。
但过了许久那两个人丝毫没有路过的意思,甚至在邵仲平把目光转向一边去瞧那些不老实的手时,又再次被故意阻挡了。
这时他才觉得,这两人可能是故意来找他的麻烦的。
“有事?”
邵仲平抬起头看着已经站得近在咫尺的两人,可却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两个人。
张聪超原本还害怕自己是认错了人,没有想到还真是邵仲平这个不学无术的,转头给了李学峰一个眼色。
李学峰长着五五分的身材,人看起来有些老成,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谢顶。
他见到张聪超的眼神心中不喜,却也没有办法。
张聪超在洋行里是能在业务上管到他的,他心里虽然时常会骂张聪超也就是靠着他父亲。
但不管在工作跟这种事情上面,李学峰却也只能听话。
就算是在洋行的底层,薪资也要比普通工薪阶层高上不少。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用日晒雨淋,还能让他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邵仲平看着两人站在自己面前挤眉弄眼了五六秒都不吭声,皱了皱眉道。
“你们两人挡住我的视线了。”
“是有事?”
张聪超有些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
“你不认得我了?”
邵仲平听到这话上下好好打量了张聪超一眼,心说这两人也就一米六五、六六的个子,自己要是认识也没道理不记得啊。
“你是?”
张聪超顿时觉得自己脸面有些挂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那晚在湾仔怡东酒店,你忘记了是谁在你鼻梁上打了一拳吗?”
李学峰是个真小人,听到张聪超的话后连忙高声附和。
“那晚你可没少跟我们聪哥求饶!”
听到怡东酒店这个名字邵仲平就微眯着眼睛从跟狗一样在舔的李学峰脸上扫到了张聪超的脸上。
“所以你现在带着一条狗站在我面前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对于怡东酒店这地方,邵仲平自然是印象深刻。
当初的那个他就是因为把一个灌醉的洋妞带到了怡东酒店,美其名曰在八国联军的地盘抗击八国联军。
结果可想而知,那洋妞只是刚被他用嘴跟手攻击了两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用酒店的钥匙给打开了。
果然历史是不可逆的,邵仲平也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然后远遁了纽约两年到现在才回来。
不过那洋妞的名字在他的记忆里面反而有些模糊了,隐约记得好像叫朱莉还是不知道叫朱迪来着,是真的记不清了。
管它呢!
都过去两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要舔洋大人的腚眼子,还是两个香江人。
这真令邵仲平有些失望,于是又冷不丁的补了一句。
“怎么?”
“你是跳起来才打到我的鼻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