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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的丰泰茶馆,自前金时代,一直到了共合,再到洪宪,又至共合复立,风雨飘摇,却始终存在。掌柜的从老王换到小王,已经过了一代人,墙壁上“莫谈国是”的大红纸,换了不知多少茬。眼下,又换了一张崭新的,份外醒目。

但是凭心而论,要想让四九城的爷们不谈国是,这实在是太难了些。不让他们谈国是,那还叫天子脚下?还能叫爷字号的人物?

时针指向十点,这个时候在茶馆里泡着的,大多是没有正事可干的,最大的乐趣就是说闲话。在四九城说闲话,自然要说些与众不同,才能让听众肃然起敬,一挑大拇指说一句“爷,罢了,还得说您知道的多,甭问,府上一准是有人,在府里听差,院里做事,否则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这才有面子。

当然,谈国是,也要讲个内容限度,像是现在较为敏感的南北之争,府院不和,这种事不能多说,你一说,王掌柜一准过来给您施个礼

“爷,您可怜可怜我们这小本经营,从我爸爸那辈到我,就会干这一个营生,离开这个吃不了饭。您就看在这一点上,免开尊口,饶我一命吧。”得,这下就没的聊了。

能谈的,自然是军警听见,也不会干涉的非敏感话题。既非敏感,又要有热度,这就需要些技巧。眼下,这类话题里,最引人兴趣的,就莫过于洪宪皇帝大行时,那场轰轰烈烈的大出殡。

“我们家,在京里住了足足四辈子了,出大殡的看的多了,就算是两宫大行,那也不是没见过。可听我爸爸说,就算是老辈年间,皇上大行,也没见这么大的场面。”

茶馆的常客,长年一壶茶泡一整天的齐五爷,眉飞色舞的比画着,周边的人,就把视线向他飘过来。常年与他抬杠的哈七爷则冷哼道:“好说了您那,我们家在京里住了六辈子了,连洋人出殡都见过,什么样的白事没看过?他袁慰亭出殡,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出殡到一半,死人又活了?”

“七爷,您这可没有,咱聊天不带找便宜的,要想占便宜您去天桥,那有穷不怕。可您要说出殡,不是我小瞧您,这个您可真没见过,谁让那天您在家待着没去成呢。咱不说别的,先说那寿板,那是太昊陵一棵千年不交的古柏,听说拿手一敲,叮当的带响,是金石的响动。你们想想,要不是皇上,能砍太昊陵的坟树?这个道理都是懂的,但凡不是皇上,谁挖坟掘墓,不是个杀头的罪过?”

“哦,光是古柏啊,那也不稀罕。老佛爷下葬的时候,那还是云南进的阴沉木呢,我们老家儿,那时候在内务府办差使,光是这副材,报销价款四十八万。我看这古柏,也值不了这么多。”

齐五爷得意的一笑“哦,您说这材的价格啊,我不在治丧筹备处,报销多少钱,我说不上来。可是您要说威风,老佛爷那还真差着。三十二人软杠,出新化门,换八十人杠,沿途大换三班。永利杠房、六合棚铺,两家合办。这两家,谁不是伺候过皇上老佛爷的?当年天佑爷大婚,六合棚铺可就没少效力,人家专门吃皇俸的。”

哈七爷嘬了下牙花子“哦,就这个啊?不就是大换三班么,就跟谁没见过似的。当年我们家阔的时候,我爷爷也大换三班呢。就是当时有规矩管着,不许用八十人杠,可是六十四杠,那也是有的,他袁慰亭既然称孤道寡,八十人杠,是该有的仪仗,不稀罕。”

“是,八十人杠不稀罕,你得看什么人的八十人杠。三十二人的小杠,那是将军府三十二位北洋将军当杠夫,山东赵冠帅,那是堂堂陆军元帅,也在里头充当杠夫。到大换三班的时候,二百四十人,没有一个白丁。都是共合校官,二百四十个挎东洋刀的抬杠,七爷,就你们家老太爷没有的时候,能找来二百四十个有官身的抬杠么?也不用他挎洋刀,吃俸禄的就算,有么?”

哈七爷一句话被问住,脸一红一白“你……你这是废话!那时候有言官管着,谁敢那么折腾啊。”

齐五爷得意的一笑“谁敢,赵冠帅就敢!这不稀罕,稀罕的在后头。快到车站那的时候出一热闹,袁家二爷最喜欢金石古董,什么叫贴,哪又叫碑,怎么又叫鼎,人家都喜欢。在宫里看什么都方便,出了皇宫,见什么都见不着。舍下哪个,心里都难受,除了心肝,就是宝贝,哪个放的下啊?干脆,都带着吧,让小工从宫里抬出去三十多块三希堂法帖的刻碑。结果在车站,让大总统手下的唐副官给拦住了。说这是国家的东西,不是袁家的东西,不许上车。你们猜这么着?他这话刚说完,赵冠帅就喊了一声,我说什么东西能上车,什么东西就能上车,我看谁敢不让。弟兄们,上刺刀!”

他岁数过了六十,可是喊这一声时,依旧是中气十足,不愧是四九城里的名票。见哈七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摇头晃脑道:

“你们猜怎么着?一百多号山东大兵二话不说,就把步枪摘下来了,刺刀对着总统卫队。黎大总统,别看他是大总统,什么用都不顶。他手底下,当时归了包堆都不到一排人,动手一准吃亏。最后只能乖乖认怂,让人家把石碑送上车,来个烧鸡大窝脖。本来,他是想趁袁家倒台,杀一杀他们的威风,重新立立规矩的。结果倒好,规矩没立起来,倒把自己的台给倒了。这也难怪啊,到现在,都混成什么德行了。见天就剩唱逍遥津,这不都是自己找的么。”

王掌柜这时候咳嗽一声,暗示齐五爷注意分寸,说死的大总统没事,说活的大总统也没事,但是说欺负大总统那位,不行!

齐五爷也自乖觉,连忙拨转马头,“各位,要说这人生大事,无非一生一死。活着时候轰轰烈烈,死了也得风风光光。袁项城算是没白活,皇贵妃殉节,大元帅送葬,也不枉他一世英雄。可是咱再看看,这位周公谨,可就差着行市了。”

提到周公谨,自然指的是以三千饥兵大破北洋兵数万,生生把成都啃下来的大将蔡锋。哈七爷问道:“怎么,你还知道蔡锋的事?”

“那是。我们家三丫头,嫁到青岛,蔡锋现在,人就在青岛养病。前些日子她回娘家,还跟我说来着。惨哦,整个人瘦的都没孩子模样了,恐怕也就是是一两天的事。听说是个食水不进的病,人活活疼死,现在就是熬日子。那位小阿凤姑娘,就在病房里伺候他,人都说表子无情,可是也不都是如此。小桃红不弃袁二爷,小阿凤不弃蔡松坡,这都是丰尘里的奇女子,可敬啊。”

哈七爷也顾不上抬杠,点头道:“也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配的上蔡松坡这样的名臣虎将。两人,算的上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老天爷不睁眼,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落不了好呢?听说他不但病的厉害,还背了很大一笔债?”

“谁说不是。别看南北和谈,给他一个四川督军的官衔。可是人家说了,成功就下野,不当一官,根本就没去上任。你说这不接印的督军,哪来的钱啊。这还不算,一打完仗就忙着裁撤军队,说是不能让士兵骚扰百姓,也不能让田地里,少了农夫,好人啊!可这裁撤军队,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得给遣散费啊,要不这些丘八都带着枪,还不得去当土匪放抢?为了北伐,为了不让士兵抢劫,蔡松坡可是用私人名义,向湖南矿商借了两百万的款。在前线,为了和弟兄同甘共苦,弟兄吃什么,自己吃什么。堂堂三军司命,吃的饭里半米半沙,这病,就是那时候勾起来的。打从前金闹葛明党开始,用自己的身家做抵押借款打仗,给士兵开军饷的,怕也就蔡松坡一个。他这一死,这笔债,还不知道该怎么办,黎菩萨不知道会不会替他还。”

哈七爷冷哼一声“还?我看他未必有这个好心眼。再说,他说还也没用,大总统签字盖章形同废纸,没有段总里的签字,能提出钱来么?”

眼看王掌柜又要作揖,哈七爷先自起身“今天赖我,给您找麻烦了,我这就告辞。回家里骂街,横是没人管吧?他娘的,这什么世道,好人没好报,恶人得逍遥。那皇后与曹操,为仇作对,害的她灵魂儿,不能够相随……”

唱着二黄,哈七爷刚刚走出茶馆,就见到报童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看报看报,特大新闻。张辫帅演出让徐州,赵冠帅演出夺帅印。府院纷争再起,土地官职究竟为共合所有还是督军私有,将由此案见一分晓!”

秋风拂面,哈七爷打个寒颤,骂了一声娘“这才刚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闹事。南方的反贼还在,自己又要窝里斗,这四九城,是越来越不好待了。”随即摇头晃脑,唱着二黄一路向家走去。

青岛,作为普鲁士预备的军官度假中心,医院是不可缺少的建筑。其医疗设施,乃至保健医生的水平都非常出色。经过赵冠侯注入资金,重新整顿之后,这家医院即使拿到国际上,也足称一流。

阿尔比昂的领事,以及驻威海卫舰队的司令官,都通过关系,在医院里搞了个长期病房。即使以阿尔比昂绅士的挑剔,也找不出这家医院的问题,足以从侧面证明这家医院的水平,当然,收费之昂贵,也只有这种人才能享受的起。

高级病房内,墙壁粉刷得雪白,采光良好,柔和的光线照进病床上。骨瘦如柴的病人,穿着病号服,半躺半坐于床上。一位颇有姿色,举止间,更满是淑女气息的女子,正举着一份报纸,用心的读给他听。

虽然女人努力装出一副欢喜的神情,但是眼中的血丝,还是暴露了她悲痛乃至绝望的心情。这种绝望并为为己,而是为了眼前的病人。在京城初见时,风度翩翩的儒将,现如今竟是病成这副样子,元凶丧命,这位共合名将,竟也要随之而去,老天,何其不公?

医院里已经下了确诊报告,即使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生,也拿蔡锋的病毫无办法,现在也不过是拖延时日。由于痛苦,蔡锋说话都已经困难,水米少进,最多是弄一点点参汤维系生命。

“阿凤……”

蔡锋的声音很微弱,几不可闻,小阿凤必须把头贴到蔡锋身前,才能隐约听到个大概。

“我听……护士说,今天有船要下水,你能不能……扶我去看看。”

吹海风对于他的身体当然不是好事,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好或者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当蔡锋的手放到小阿凤的肩头时,她感觉到这个男人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一个共合武将,已经消瘦到即使是自己,都能负其而行的地步,他乘风而去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太遥远。

下水的,是山东自制的第一艘蒸汽炮艇。吨位不大,火力也算不上很强,比宝顺轮略强,距离泰西真正的蒸汽军舰还差的远。而且所谓的自产,也是用的普鲁士在山东修建的造船厂,全部普鲁士设备,连工程师和主要技术人员,也都是普鲁士人,只是现在物权变更在赵冠侯名下而已。

但即使是象征意义,也足以让国民兴奋,看着巨大的明轮搅动水花,烟囱里冒出黑烟,蔡锋的眼中放出少见的光芒,兴奋的不停拍手。直回到病房内,他还是拉住小阿凤不放,话说的格外多。

“我讨袁,非为私仇,实为公义。帝制已经害了中国那么久,不该再成为束缚国家发展的枷锁。我们的国家……终于有希望了。”

“我很对不起你,既给不了你金钱,也给不了你名分。还留下了那么大一笔债。好在,人死债消,你只是联络人,这些债务跟你无关。你只要在山东,那些矿商也没法为难你。”

“我无法给你什么,但可以给赵冠侯写封信,我相信他的为人,一定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置。所亏欠你的,来生再报。”

他一天说的话,竟是超过搬入青岛医院以来,所说话的总合。到最后时候,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小阿凤紧紧抓着蔡锋的手,没有打断或是阻止,甚至连眼泪都没留。直到她走出病房后,才将头抵在走廊的墙上,哭了个痛快。

晚上陪床不用家属,有护士全程陪护,小阿凤却坚持要留下,紧握着蔡锋的手,也像他一样,说了许多话。护士看着两人,眼里满是羡慕。由于不忍心破坏这美丽的情景,就连照例的巡查都顾不上。

直到深夜,她想起自己的本职时,却发现蔡锋的身体早已经发凉,而小阿凤依旧在说着情话,仿佛蔡锋依旧活着。

共合的将星,随着大敌的死去而坠落。死时神态安详,无半点痛苦之意,他已经看到了希望,足以含笑九泉。其治丧的规模与场面,简单而又低调,与袁慰亭自不可同日而语,但不拘南北,依旧有大批军政要人,送来挽联哀悼。正中间放的,却是小阿凤自己手书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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