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寂夜。
吕杨手握九枚赤铜通宝,滚滚五皇浩气涌入,不断地冲刷通宝,九枚通宝如今变得如同琉璃般纯粹,非常纯净,显现出有别于纯铜的特质。
通宝正反两面的字也被洗刷干净,只余下无数神秘的花纹,这是吕杨在洗炼通宝的时候感应天地诸元的时候留下来的花纹,是天地灵纹。
神识微微一动,九枚赤铜通宝飞起,落到头顶的云盖上,此时的云盖,已经凝聚成实质一般,上面凝聚有无数的天地灵文、玄文和珍文,又有五气散逸出来,非常绚烂。
通宝落到云盖上,不断沉沉浮浮,无数奇异的流光贯穿通宝,逐渐在通宝上凝结一个个蝌蚪一样的天地灵文。
良久,吕杨抬手,赤铜通宝落入手中,吕杨看去,九枚通宝已经仿佛法宝一般,透着某种灵性,在微微震动着,吕杨心血来潮,神识微动,一个疑问掠过脑海。
“啪啪啪……”
手中赤铜通宝似乎感应到吕杨的意动,在手上震动不已,然后微微一翻,自行起卦,通宝翻落,形成一卦。吕杨脸色顿时凝重,眉头不禁轻皱起来。
卦象显示,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吕杨一时间琢磨不透,这段日子都是六艺大比的日子,在这个非常时期,若是没有必要,自己是不会外出,所以血光之灾从何而来,非常让人困惑,或许有什么突发情况?吕杨摇摇头,叫困扰甩开,恢复从容和镇定。
有的时候预知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只会徒增烦恼,人只要勇敢的面对未来,什么时候都不放弃希望,那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去占卜未知的未来。
将赤铜通宝收起来,吕杨开始晚间的养气修行。
翌日一早,数艺殿比仍然在太书院春秋阁大堂举行,春秋阁内,二十七名儒生端坐书案前,数百儒师则站在大堂外的四周回廊上,主持殿比的老宗师站在大堂前,等候着正式殿比的正式时辰到来。
春秋阁外,数千人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有的席地而坐,有的站着,还有的自带了小凳子小椅子。
黄乙乙和吕蒹葭站在一棵青松下,地面的草甸上扑上一块鹅黄色的布料,两人就这么坐着,黄天华则站在一旁,望着春秋阁。
“乙乙姐,你说今天的术数要怎么比?”吕蒹葭担忧道。
黄乙乙摇摇头:“这个没人会知道,不过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是测雨!”
“测雨,为什么?”吕蒹葭好奇。
“自然是因为降雨关系到每年的粮食收成,关系到黎民苍生,是社稷重视之要素,所以历来数艺殿比十有八九都是测雨!”黄乙乙笑道。
“乙乙姐,我听二哥说即便是不用测,只看天象,经验丰富的农人便能预计未来几天或是一个月内的天气情况,不少圣道中人对此也有看天识天气的本领,而且圣道扶乩之术是以浩然正气沟通天地诸元,获得天地玄机,最是能够细微洞察气候之变化,所以测雨不是很简单吗?”
一旁的黄天华闻言笑道:“蒹葭妹子,若只是算什么时候下雨自然很容易,但是要算出准确到时刻就比较难了,若是算到落雨点数,那更是难上加难,没有真正的惊人造诣,落雨之数基本是算不好的,即便是一些大宗师,十次有几次都算不好,或许只有圣人体察天地之微妙,能够每次都算准!”
“落雨之数……”吕蒹葭喃喃两遍,脸色已然发白,心想算那降雨的时辰也就罢了,怎么还要算落雨之数?那天上落下多少雨,凡人怎么可能知道?
测雨要测落雨之数,看似简单,实则难极!
这个时候,一个小仆匆匆跑来,喘气道:“公子,打听出来了,这次术数要比的是测雨,所以今天肯定不会有结果,需要等到真正降雨的时候才会见分明!”
“果然是测雨,这回不知道让多少人叹息了!”黄天华眼神透着异光,手中风流扇猛地一合,发出啪啦声响。
黄乙乙也呆住了,颇有些无奈,摇头失望道:“测雨实在不容易,这殿比还真是要人命,怎么就不能比一些简单的?”
“道蕴姐姐和我二哥难道没有把握吗?”吕蒹葭仰头好奇。
黄天华摇摇头,叹息一声:“谈何容易……不过也好,要难大家一起难,也不独独为难某个人,这扶乩降雨一直是术数之中一门高深的学问,也不怪皇朝历次十有八九以测雨为题,实是考虑到我圣道中人会有不少人为官,测雨乃是基本的功课和本领,不精不行!”
“我父亲说这几年皇朝越来越趋向于引导我圣道中人精研这等对生民有利的实学!”黄乙乙道。
黄天华点点头:“这就对了,这几年早就听说圣上有意对南方动武,自然要更加专注生民之利!”
春秋阁里传来苍老洪亮的声音道:“今日数艺殿比乃是测雨,时间一个时辰,降雨时刻,降雨点数均要写在纸上,待降雨核准之后方公布名次!”
主持殿比的老宗师衣袖一挥,两名院职者立刻抬了一个洗刷干净的雨槽上来,置于春秋阁院落之外,对着天空,这雨槽是石凿的,内刻有精细的刻度,可用于测量下雨的点数。
一场雨下来,下了多少点数,总是要有一个标准,因为不同地点降雨的雨数是有差别的,所以当场立下这么一个雨槽,就是要以这个雨槽为准,历来凡是测雨,都是如此做法,可免去争议。
听到要测雨,儒生们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最多就是露出无可奈何或者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已。
这次测雨,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不少儒生都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
钟声正式敲响起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扶乩来说不算长,但是也不算短了。
儒生们等到钟声停下来,便开始镇定心神,浩然正气从身上涌出,缓缓升腾,穿透春秋阁一重重楼顶,二十七道浩然气柱从春秋阁楼顶上冲上天空,大多都是高一二百丈,甚至三百多丈,直入云霄,和天空浑然一体。
吕杨和黄道蕴也是如此,放出浩然正气,沟通天地元气,察看玄机。
吕杨的头顶,是一方云盖,直径有丈六,五皇浩然气升腾出春秋阁,然后汇聚起来形成气柱冲上三百六十丈高的天空,五皇浩气这才散开,向四面八方扩散,和云气完全融合在一起。
黄道蕴的浩然正气也不错,苍白之中偏黄,头上不结云盖,直接凝聚气柱冲空,事实上所有的儒生都是气柱冲空,而不是像吕杨一样先凝结云盖。
这云盖显然是吕杨自己独创!
“还真是不错,那云盖可有什么名堂?”二楼房间内正在观察的文帝饶有兴致问道。
旁边一位老宗师摇头道:“圣上也看出来了,那不过是文气凝聚的一种方式,不过以老臣看来,这云盖无外乎有三种妙用,其一乃是防守,其二乃是沟通天地诸元和玄机,其三便是天人合一,可借用部分天地之力!”
其他老宗师也是点点头,颇为赞同此理。
文帝点头笑道:“看来他在修行上是用了心的,光是那种推陈出新的精神就让人感佩,朕看这二十七位儒生当中,只有吕卿这么做了,其他儒生都是按照正常修行法按部就班的修行,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这可不是好事呀!”
以大宗师捋胡须道:“修行上太过遵从传统确实也不好,不过这传统的修行法都是经过历代先人完善而成,非常成熟,效果也非常好,儒生们遵照传统修行法修炼实则是为了确保修行无危险,以老臣看来,综合考虑之下,仍然是建议儒生们这么做,毕竟谁也不知道乱搞一些花样会不会妨碍修行或者有害于修行!”
文帝不置可否,道:“言之有理,大宗师之言乃是老成之言,儒生确实没有这种魄力和智慧,所以朕便不希望他们太过跳脱,当然了,偶有一两位天才这么做,朕也是乐见其成!至于说到完善圣道修行法,咱们这些大宗师还有圣人们是不是应该下点功夫呢?”
“老臣等惭愧!”宗师们纷纷平揖,显然文帝这话有些责问的意思了。
却说大堂中,吕杨头顶云盖,神识却随着五皇浩然气散发到高空之中,一丝一缕的微妙感应都让吕杨把握到。
更奇妙的是,这么多的儒生一齐沟通天地,整个春秋阁立刻笼罩在形形色色的浩然正气之中,亏得浩然正气本质同源,否则非发生剧烈的冲突不可。
吕杨的神识将企图侵袭过来的其他神识排开,尽量往高空渗透,他甚至能够洞察到方圆数十里的气象云图。
其实以这样的道业修为,即便不用扶乩之术也能明白未来三天之内的气象情况,只是光察看气象云图,并不能使一门学问精益求进。
吕杨翻手,一股浩然正气在书案上凝结,自动结成一个法阵,九根卦签不断在浩然正气中沉沉浮浮,并和吕杨感应到的天地气象相互感应变化,种种天地玄机便在卦签中展现出来,不过吕杨始终没有窥测到降雨点数的玄机。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一些儒生开始着急,很显然,扶乩降雨点数这样的细致活对他们这些还在书院修行的秀生来说太过艰难了。
“看来还需起卦!”吕杨翻开手掌,九枚赤铜通宝出现在手上,这九枚通宝已经被吕杨炼得通灵,十分玄妙,若是用它们来起卦,准确率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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