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这怎么可能!”
杯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冷月的话语很显惊慌,再不复之前的冷清,“之前不是说还能有三个月吗?”
“病情这东西哪会是固定不变的,有的病情变化本就一天一个样子,而你弟弟的情况发展显然很不乐观,当初我跟你说的最差的情况……应该还是发生了。”
空中陷入沉默。
“还有什么办法来稳定他的病情吗?”冷月的声音中有着无助。
“除了那个方法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他的毒太深,能续命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你那边还是要再抓紧一些。”对方叹道。
“可是……”
“是有什么难处吗?”男人问。
“二伯……他想让我嫁给他侄子。”
“什么?他是在拿这个威胁你??”男人惊了。
“他没有直接说,但他的意思我能隐约感觉到。”冷月苦笑一声,“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不断表忠诚,这都没用,他觉得我只有嫁给他那个草包侄子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真是欺人太甚!这个畜生!”男人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姓董的跟你爸爸是旧年好友,他年轻时日子过的苦,那时候全靠你爸来补贴钱帮衬他,你爸走后这董家叔侄就关切的来看望,还说以后会帮忙照顾你,你爸当时竟然信了,还感恩戴德……呵,真是瞎了眼啊,恐怕那时候他们就在打你的主意了!”
“董盛三年前起就有在纠缠我,的确不是从我爸去世那时才开始的。”冷月冷淡的说。
“他们竟然是安的这个心,该死!”男人很气愤。
“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是我有求于他们,他们当然可以随便提条件。”冷月冷笑了一声。
“你弟弟是被韩家人下了毒,这毒又太罕见,我们现在只能指望姓董的了,唉,可惜周玄不知踪影,不然如果能找到他本人哪还用费这功夫。”
“周玄已经这么多年没有露过面,他当年身体受损离开,也许这些年中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也不至于我们遍寻无果。”冷月道:“这个毒他是唯一的破解者,还好他在协会书库中留有手札,那是小易唯一的希望了。”
“可惜了周玄那种天才药师……不过这毒当年破解之时是在协会,原洪和周玄是好友,经常在一起共事,弄不好原洪也是知道解毒之法的。”男人忽的有了新的思路,“要是你能见到原洪……”
“二伯,相信我,也许我偷闯书库还有希望,但想让我偷偷见到原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冷月却是打破了二伯的希望,“我曾向董盛试探过原洪的存在,他都对此讳莫如深,而且我觉得他也对原洪的情况知道的不多。”
“连自己亲侄子都防,这其中肯定有秘密,那姓董的就是做贼心虚!”二伯骂骂咧咧的。
“况且原洪受制于人,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体状况,即使我能见到他也不见得能从他嘴里听到解毒办法。”冷月语气有些忧愁,“比起那些靠不住的,只有手札才是最大的希望。”
“正是因为手札重要,所以姓董的才故意不让你拿到它,他想促成你和他侄子的事。”二伯思索着,“我大概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小月你天资卓然,别说年轻女子,就是在所有女玄士里也是佼佼者,姓董的想要让他的侄子继承协会,但董盛本事不行,根本撑不起来,所以给他找个贤内助才是最好的方法。”
冷月听了就是一笑,“贤内助?他就不怕我弑夫吗?”
“你的确不是个好掌控的人,但董盛痴情于你,别的人他想必不乐意,而如果只能是你,就只能打压你的气焰,好让你臣服。”
二伯想了想就想通了关键。
冷月是很出众的姑娘,不管是相貌身材还是实力全都是少有的优秀,这样的她被董盛看中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他们冷家也是有些实力的,在某些方面也能给姓董的一些助力,如果不看董家品性,那两方结合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到二伯说完,两人间就沉默下来。
“小月,你再尝试一下吧,看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手札,如果真的拿不到……”
“我会想办法的。”
冷月最后说道。
对话声就到了这里,因为接下来冷月就离开了,重新开车回去了协会,然后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江小白没有听到她那边有任何声音,就连写写画画的声音都没有,也不像是在睡觉。
冷月大概是在沉思什么。
江小白也有些失神。
她没想到冷月留在协会竟然是为了这样的原因?
冷月的弟弟中了毒,大概是很厉害的毒,他们查了资料问了人,结果才知道这种毒就只有药师周玄破解过,但是周玄在数年前就已经失踪了,再没有消息传出来。
不过他们却了解到,周玄人是不见了,可他却留下了手札在协会里,只要拿到手札,那她弟弟的毒就能解。
冷月的父亲去世时董家叔侄有来探望,那时就曾说过会替她的父亲照顾她,正好现在要救弟弟,于是冷月就到了协会。
只是董家叔侄却并没有救她弟弟,反而一直拖延着,想要让冷月投诚,而这个投诚的方式就是嫁给董盛。
冷月当然不愿意,所以就也在拖延着,一边替协会做着事,一边在暗中找机会偷偷找到手札。
江小白坐在床边沉思着。
这样看来,冷月不仅不是和董家叔侄一条心,反而是有隔阂的?
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更别说弟弟危在旦夕急需救命的情况下被人威胁,冷月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之所以留在协会完全是在忍辱负重。
最重要的是,从他们的谈话中,江小白还意外得到了有关于原洪的消息!
冷月不知道到协会多久了,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过原洪,就连董盛也对和他相关的事知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