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和辰伟决定放弃原路返回之后,共乘有三百人的两艘大船沿着汜水进入黄河。辰伟亲自挑选了一批健卒作探子,五骑一组,前后左右各两组,总共八组,两艘船沿着黄河而下,探子则上陆侦探,以旗号向船队传讯,务策安全。
到黄昏时,离开汜水,进入黄河已经有一天的路程,背后的追兵逐渐消失后,辰伟才松了一口气。前晚苦战一夜,昨日又连续赶路,未能休息片刻,第三天辰伟趁机躲入船舱,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辰伟没想到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当他检查身上的刀伤,发现已经结痂,辰伟知道也得于阴阳之气的神奇效果。若能运用阴阳之气来战斗,自己实力必定大增。可当辰伟企图运气的时候,阴阳之气又像个调皮的顽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对此,辰伟不由无奈又无可奈何。
诸葛亮曾说过只要将太阿九剑练到巅峰,便可以在体内产生阴阳之气,可辰伟根本未练就拥有了阴阳之气,不得不说他属于奇葩。诸葛亮临走前把《太阿九剑》剑谱送给了辰伟之后,他在长安就开始苦练太阿九剑,可惜他出征之后一直难以有机会练习太阿九剑,所以一直停留在第一剑的阶段。
“虽然我体内拥有阴阳之气,不过要能够驾驭它,恐怕也要将《太阿九剑》练到第九剑才行。”辰伟心中想到。
虽然现在是逃亡,辰伟反而有空练习剑法。睡了一天一夜的他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他走出船舱,上到船头,只见月明星稀,黄河在船下不急不缓地流动。此段水路相对平缓,流水并不急湍。
几位值夜班的守兵见到辰伟,纷纷行礼。辰伟示意他们忙去,然后独自在甲板上开始练习《太阿九剑》。虽然剑谱辰伟没有带在身上,但是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也早把整本《太阿九剑》背得烂熟于胸。
夜深人静,只有流水声和剑风声。安谧的环境大大有利于辰伟练剑时保持状态,虽然未能突破第一剑,踏入第二剑,不过辰伟也大有领悟。
不知不觉,辰伟竟然练了一夜。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天也要到来。
辰伟停下手中剑,抬眼望去,此段黄河宽约二十余丈,在巨石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的强烈对比,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美。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没想到两千年前的黄河是如此的美丽啊。”辰伟不由感叹后世人对环境的破坏是如此之大。
而不知什么时候,贾诩也来到了甲板之上。贾诩这些天表现出来的智慧让辰伟敬佩不已,而辰伟对贾诩则是知人善用,两者各取所得,感情也真挚可靠,虽然身处敌境,两人此刻反而没有惊慌之意。
贾诩曾沿着黄河而下,周游中原,对地势非常熟悉,对辰伟道:“由这里到官渡,有官道可走,但是曹操肯定会在道上设有关防和营寨,在高处又设有烽火台。而对方又发现我们从水路而下,据侦骑回报,曹军已经出动水师追来,一旦给对方陆军水师围困,我们插翼难飞,以我只见,我们还是在此地下船,另有一条山道北行直至箕关,不过路途崎岖难走,我们必须弃马步行。”
辰伟略微思索后当机立断道:“只要我们能够让曹军猜料不到,路途辛苦点终究比丢了性命好。”
“既然如此,前方二十里有一片密林泥潭,我们大船可以假装搁浅在那地,让曹军误以为我们在那地下船,肯定会派兵追击;而我们则在下一站的山道下船,步行北上,对方肯定难以猜到我们竟然会抄远路,等对方反应过来,已足以拖延两日,再追时我们已经进入大山,大山莽莽,林茂谷深,曹军要搜罗我们也不容易!”贾诩说道。
决定后,船队继续前行二十里,果然如同贾诩所说有一处泥潭。
辰伟看见水面震动,回头一看,只见远方沙尘滚滚,定有大批敌军骑兵追来。
辰伟马上让水手将船驶入泥潭,大船搁浅后,再令三百士兵悉数进入密林,然后继续北行。
虽然只是入秋,可北方已经落叶满地。特别是二千年前的世界中,城市外的天地仍保存着诡秘动人的原始面貌。森林里地上积满黄叶,辰伟也不怕行军留下痕迹,因为不到一天,落叶会再次覆盖在上面。
这条山道一开始多是地势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旷地,可是随着深入,逐渐进入了崇山峻岭,周围林木紧密、叠翠层峦,甚至还可以看见一群群的动物,在山道平野里漫步徜徉。难怪贾诩认为进入大山里后,就不怕曹军追击。深山里到处都是密林暗径,一行三百人进入后,就如同进入了黄绿色的海洋。
接近黄昏,士兵们也赶了大半天的路,辰伟选择了一所易守难攻的高坡扎营,让士兵们起灶生火,因为怕炊烟引起追兵的注意,辰伟特意选择了下风坡,炊烟还未升起,已经给山风吹得消散。
为了慎重起见,辰伟还不忘派斥候侦查,一旦发现敌情,立即回报。
在辰伟的大帐里,辰伟和贾诩围坐席上,一边享用晚餐,一边商讨接下来的行程。
期间辰伟还不忘向贾诩请教战争之道和兵法,贾诩纵论战争的变化和形势,娓娓道来,让辰伟听得如痴如醉。
贾诩道:“行兵打仗,贵在速战速决,力求速胜。战事拖久了,就会使军队疲惫,挫伤锐气,攻取城池就会力量耗尽。而且长期出兵在外,就会使得国家的财政发生困难,造成供给不足。”
辰伟点了点头,赞同道:“这次我们烧掉曹军囤积在中牟的粮草,曹操后继供给就成了问题,恐怕曹军要想今日攻下洛阳,也没之前的那么容易。”
贾诩却摇头说道:“如果你这样想,就太低估曹操了,曹操定不止中牟一处粮所。而且郭汜让将军你烧中牟粮草,他压根就不认为将军能够成功,我们已经数日没有音讯,或许郭汜已经在洛阳大肆宴席,认为我们已经有去无回。”
辰伟愤恨难当,奈何自己进入洛阳后就被郭汜架空了兵权,成为了一个光棍将军,有名无实。
贾诩似乎看出了辰伟的心思,沉吟了片刻。
辰伟见贾诩有话要说,不由拱手说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贾诩放下了木筷,郑重地说道:“将军,在潼关时贾某忌惮将军乃是董卓之人,所以话有所收敛,可这些时日和将军相处,已经深知将军乃光明磊落之人,既然如此,我贾诩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报将军识人之恩。”
辰伟一凛,肃正衣冠,洗耳恭听。
“将军,当今乱世,君臣之礼已经败坏,诸侯拥兵自重,根本不将天子放在眼内。董卓最甚,他自从入主洛阳,无君主之名,却有君主之实,群臣敢怒而不敢言,为何?”贾诩望向辰伟。
辰伟恍然一醒。
贾诩含笑点头,“没错,因为董卓有凉州甲兵十万!”
“将军你虽然为骠骑将军,已经是仅次三公之下,可谓大权在握,可为何来到洛阳,却被郭汜仅仅一句话就夺走将军的四万兵,轻易地架空了权力呢?”贾诩叹道:“因为兵终究是董卓的,而非将军你的。”
辰伟醍醐灌顶,骤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凡要成大事,必须拥有忠于自己的兵。”贾诩继续说道:“所以在礼律分崩离析的乱世,将军你只是空有一个堂皇的将军头衔,而真正的权力甚至比不上一个地方小吏,或者占山为王的贼首,起码对方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兵。”
辰伟喟叹不已,想到自己以前曾还为自己官拜骠骑将军而沾沾自喜,如今想来,多么的令人羞愧啊。
“若将军要在乱世之中享有一席之地,必须拥有自己的兵,拥有自己的属地。”贾诩说道。
辰伟沉吟不语,乱世之中,拥兵自重的诸侯刺史们分土必争,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一兵一卒,要取得一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谈何容易啊。
此刻辰伟却不知自己已经逐渐处身立世,回到前世现代的想法慢慢地减少了。
“如何才能拥有自己的兵,拥有㊣(7)自己的根据地呢?”辰伟忍不住问道。
贾诩微微捋须,凝视辰伟,慢慢地挤出了一句话:“方法甚多,不过皆有一个前提……”
“就是首先必须脱离董卓。”
辰伟一愣,此刻脱离董卓容易,可长安却有着自己日夜牵挂的人儿,让辰伟此刻脱离董卓,是不现实的。
而贾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当然,贾某有一个方法对将军而言,不失为一个好策略。”
“先生请讲。”辰伟急忙问道。
“杀掉郭汜,把洛阳六万大军占为己有。”贾诩眼射精光,坚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辰伟虎躯一抖,惊愕望向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