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一役,虽然辰家军死了三百人,伤一千二百多人,可斩贼一千余,俘虏三千余。可算大胜。
次日后援部队和主力汇合,辰家军共一万人,顺利渡河,进入首阳山中区。罗安率领的义军则不得不完全退缩到深山里面,开始游击战。
可是辰伟早已经准备好对付游击战的法子,不和罗安小规模的交缠,只要发现义军,就集合主力部队围剿。
不过开始围剿效果还奏效,可很快便遇到新的困难。
“自从上一次罗安吃了败仗,就龟缩不出,虽然按照辰伟你所说派大军把守要路,逐区扫荡,只是罗安威逼利诱当地的山民百姓庇护他们,就算我们发现敌军所在,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他们总能提前获知风声,围剿起来遇到种种困难。”
大军已经逼入深山,可扫荡不得不停滞了下来,在军帐中,辰伟等人正在商议。
“问题的关键是,罗安得到当地百姓的拥护和支持,而且将军你有令不能扰民,否则强行将山民全部移居到山外不就行?”孙厚说道。
“首阳山山民有数万之众,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就是他们的根,若强迫他们举家搬迁,恐怕会官逼民反……”辰伟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只需要确定罗安的抵抗力量后,我们每封锁一个区域,就改善当地平民的生活,让他们温饱,其次就是我们若生擒义军士兵,不能格杀,都要礼待周全,并且把被俘虏的士兵名字公告各处县城山村,让当地百姓可以去探望他们的兄弟儿子,至少要让他们感觉我们是仁义之师,比罗安的义军要好。如此一来,便能断绝罗安的游击队滋生的土壤。”
贾诩和孙厚都击掌叫好。
在未来的数天里,每当辰家军扫荡一个区域后,辰伟都会调用部分军中粮饷让士兵们派给当地的山民,凡是当地山民为兵的俘虏都无条件放走,发放安抚金。
无论哪个朝代的百姓,永远都是那样的单纯,对他们好就是父母官。这一系列的措施和巧抢豪夺的罗安义军比起来,立即让本来就怨恨义军强行征兵的当地的百姓对辰家军产生好感,慢慢地,随着辰伟的瓦解计划逐步实施,当地百姓开始不愿意暗中帮助义军,甚至已经有人传口信到义军中,让自己的兄弟儿子退出义军。
不出三天,倚靠游击战顽固抵抗的义军开始变得人心惶惶,出现逃兵情况。
躲入深山利用地势复杂抵抗是优势,可一旦被包围和阶段交通要道,就极容易被敌军断绝食物军资。趁对方军心不稳,辰伟更是连续调派军队,完全封锁住进出深山的要道,在没有当地百姓的帮助之下,义军的食粮基本完全被断绝,只能以来深山里本身的野果动物。可是一万多的队伍,坐吃山空,又能僵持多久?
“啊——”
义军营地内响起阵阵惨叫声,三名企图作逃兵的士兵被绑在树干下,被扒光衣服,鞭打得体无全肤,周围的士兵惨不忍睹。
“这就是做逃兵的下场!”赵纵冷扫全场士兵大声喝道。
“凡是临阵逃脱者,都会如他们一样,被鞭尸而死!”
场下士兵面面相觑,脸生畏色。
不知何处响起了一把声音,说道:“可是没有粮食,难道我们就要活活饿死吗?”
赵纵脸露怒色,喝道:“谁说我们没有粮食,山后洞里是堆满粮食,够我们坚持半年。谁还敢散布谣言,老子就把他砍了!”
“可是每天分到的干粮越来越少……”那士兵不满地嘀咕一声。
周围士兵也纷纷附和,怨声载道。
赵纵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转身向主帅大帐走去,进入帐内,跪在罗安面前说道:“将军,现在军心已散,你早定对策才是!”
满头散发,双目充血的罗安已经两日两夜未睡过,在案桌上放着首阳山的地图,他死死盯着地图,双拳握紧,指甲陷入肉中也不知。他没想到自己的游军之法竟然完全被辰伟破解,若说之前分区围剿能够退缩逃避抵抗,可现在辰伟坚壁清野,封锁了所有出入深山大道,甚至平时只有猎户来往的山肠小道也被派兵把守,如今山中完全断粮。
罗安两眼血红,他知道他这一仗,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缓缓回过身,跪在地上的赵纵看见罗安的憔悴脸容,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将……军……军中缺粮,山中能吃的都没了,士兵们都开始扰动,就在昨天,已经有十几名士兵逃跑,……”赵纵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罗安那布满血丝的眼狰狞恐怖,冷冷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凡是逃跑的,立即格杀勿论!”
“可是军心已经动摇,士兵埋怨不断!”赵纵吞了一口口水道。
罗安大步走出军帐,来到营中。横七竖八,饿得有气无力的士兵看见罗安,急忙爬了起来。
罗安表情平静地扫了众多士兵一眼,心平气和地喊道:“最近粮食缺乏,所以才减少了大家的口粮,并非无粮。大家节省点,山中粮洞里的粮食能够抵个七八月不成问题……”
士兵们议论纷纷。
突然一个士兵喊道:“将军,昨天俺去取粮,粮官告诉俺说咱们早已经断粮……”
赵纵脸色唰的变白。
罗安眯着眼,道:“哪位小兄弟说的话,出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露出一个年轻士兵的脸容,虽然这些天的热晒雨淋让他的脸庞皮肤粗犷了许多,可脸蛋很青涩,可以看得出来很年轻的小伙子。
他眼眸闪过一抹惧色,畏畏缩缩的不敢出去。
罗安温和地微笑道:“别怕,过来。”
那小伙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地向罗安走了过去。
罗安轻轻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和气道:“小伙子是山里人?”
“对。”小伙子忐忑地点了点头,看见罗安温和的神态,壮着胆说道:“俺就是山里人,前些天俺爹娘送地薯过来,说俺村乡亲们都不愿意送食物过来,还说辰家军对他们很好,派粮派钱,还把俘虏的兄弟放回家……”
周围不少士兵都是山区里的人,听到这些话,立即哗然,面面相觑。
罗安扫了一眼周围士兵的表情,眼眸一寒,旋则又温和地对那士兵微笑道:“那小兄弟你相信你爹娘的话,还是相信将军的话呢?”
那小伙子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俺相信将军……可是……俺爹娘……从来不说谎话。”
“没事了,你回去……”罗安轻轻呢喃道。
那小伙子如释重负,转身。
罗安表情依旧,突然转身伸手拔出赵纵的佩刀,手起刀落,血光溅射。
小伙子人头落地,在地面滚动了几圈才停下来,双眼瞪得圆大。
周围士兵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望向那脸上沾满鲜血的罗安,令人畏惧。
罗安手臂一挥,直接把刀插入尸体上,然后冷冰冰地扫了在场一圈,冷喝道:“凡有人敢散发谣言,动乱军心者,死!”
士兵们面目僵硬,无人再敢说话。
而就在这时候,跑来一士兵,高声报告道:“将军,敌……敌军……主帅辰伟……要见……见将军……”
罗安眼眸精光一闪,喝道:“带了多少人?”
“就带一个人!”
赵纵脸露惊疑之色,道:“将军,辰伟这是?”
罗安眼露狞色,怒极而笑道:“来劝降?竟然亲自来?辰伟你欺人太甚!”
赵纵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问道:“将军,那我们见他还不是不见他?”
“见……”罗安眼眸充满怨毒,狞笑道:“送上门来了,为何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