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辽借故把大批兵力调开,辰伟和司马飞雪连夜赶路,终于突破了敌兵的包围,可和辰伟原先准备的路线已经偏移百里,只能攀爬更加崎岖的山路北上,回到潼关。
夜晚,敌兵的尘嚣已经远去,两匹马也跑得口吐白沫,辰伟和司马飞雪不得不在一处山中水潭歇息,让马匹在水潭喝水休息。而肩膀中了箭伤的辰伟被司马飞雪搀扶到一棵树下。
司马飞雪直接割断辰伟右肩膀的衣袖,露出伤口,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当辰伟把上衣全部除掉露出的那身伤疤,她才微微皱了皱眉。
张辽考虑很周到,在马匹挂袋里预备了干粮和简单营帐等荒野之行的一切必需品,其中就有暖身的烈酒。
司马飞雪将半壶烈酒冲洗辰伟的伤口后,望了眼辰伟。
辰伟点了点头,强颜欢笑道:“这点小痛忍得住……”
话未说话,司马飞雪噗哧地拔出了羽箭,辰伟硬生生咬着牙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司马飞雪见他忍得辛苦,冷不丁说道:“痛就喊出来,你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硬汉子形象。”
辰伟痛得龇牙,等那阵刺痛过去后,才咧嘴笑道:“那是什么形象?温文尔雅,文武双全的风流人物?”
司马飞雪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倒出粉末敷在辰伟伤口处,然后撕下一块布条包扎起来,此时才说道:“温文尔雅就没有,风流倒是对。”
辰伟尴尬一笑,不敢再说话。
司马飞雪走到水潭边,洗刷身上的血臭味。对于她这样有洁癖的人,若并非辰伟在此,她肯定忍不住跳下水潭,好好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去。
辰伟躺在树背上,静静地看着坐在水潭石边的司马飞雪,那一幕直接让他看得呆了。
坐在水边的她解开了发结,一头黑发如瀑布垂下,拿着白纱沾水轻轻擦拭上面的血迹,侧面望去,她的面孔仿佛传说中素白的碾玉观音,不笑不怒,如同神洁不可侵犯的圣人,一对不沾半点俗尘的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我去方便一下。”辰伟扶着树站了起来。
司马飞雪皱了皱,不过兰质蕙心的她很快就猜出辰伟的意思,那苍白病态的脸颊浮出一抹绯红。
辰伟自然不是去方便,他走入林中捡了一根木枝当作拐杖,然后朝山坡走去,找到个高处坐了下来。他大略扫了一眼周围地势环境,属于低山丘陵地带,是针叶树和阔叶树的混交林,乔木、亚乔木、灌木等品种繁多。看着广阔的疏林下,黑熊、马、鹿、山羊、野兔随处可见。
辰伟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美景而放松开来,反而慢慢地变得沉重。
其实遇袭一事,他已经大概猜到幕后指使者,可今天他才真正地确定果然是吕布所为。而那天在河边遇到的黑甲将军,恐怕就是吕布本人。
“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果然名不虚传啊。”辰伟轻声叹了一句,很显然吕布的实力胜过自己不仅仅一筹。虽然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可突然遇到一个完胜自己的人,他心情还是止不住失落。
他用树枝在地上慢慢写下了董卓二字,眼眸闪过一抹血腥。显然吕布袭击自己,肯定是得到董卓首肯。首阳山他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但让董卓的心思落空,还涨大了自己的实力,这些让董卓有了危机感,所以才会希望将自己扼杀于长安外。
“文和,你这辈子的理想就是辅助我成就大业,我欠你,我向你保证,一年内,我会送董卓和吕布下黄泉向你谢罪!”辰伟闭上眼,两滴男儿浊泪滴落。
夜色慢慢降临,辰伟原路返回。水潭边,已经梳洗完毕的司马飞雪如出水芙蓉,一头微湿的黑发垂在背后,让整个人显得越发挺秀婀娜,素淡有神。
看见这女人身上白纱衣上虽然经过洗刷,可上面还依稀留着血迹。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可无须亲眼所见,他也知道她能出现在这里,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苦难。他心中感动,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仅仅为了自己,还有那些值得他爱的人。
辰伟轻轻走到她身边,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嘴唇发白,微微张合,说道:“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
司马飞雪脸上已经平淡得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轻轻摇头道:“你还是担心你的身体吧。”
“你知道我体质异于常人。”辰伟微笑道。
司马飞雪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怒色,不过稍纵即逝,没有搭理辰伟,走到绑在树旁的马匹旁边,从挂囊里取出一套简易的帐篷。
“帐篷?”辰伟眼眸一亮。
司马飞雪手顿了顿,不由想起了桃山的那晚,脸颊浮现两抹淡淡的红晕,然后冷冷道:“你的马袋也有帐篷,你体质过人,帐篷就不用我替你搭了吧?”
辰伟原本还想今晚能够和她同睡一个帐篷,此时自然落空了,嘴角的笑意僵硬,干咳了下道:“不用不用。”
等搭完帐篷,她见辰伟只能靠着一只手在艰难地搭着帐篷,可竖起了这边,另外一边又倒下,弄得满头大汗,好不狼狈。可司马飞雪没有帮辰伟忙的意思,而是走入树林中捡柴枝,在水潭旁边烧起一篝火。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摘来了一些山果,恐怕这就是今晚的晚餐,要知道让她去抓什么野兔动物几乎不可能。这几乎都是女人的通病。
她静静地咬着山果,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嚼食,她瞥了眼气馁得坐在地上满脸委屈的辰伟,再看了看那搭得斜斜歪歪,不堪入目的帐篷,强忍着笑意,小声骂了句:“活该。”
辰伟见司马飞雪坐在水潭边无动于衷,似乎也较上劲了,走入林中。
她眼眸闪过一抹疑惑。
半柱香后,辰伟便抓着一只白兔子一只山鸡走了出来。
司马飞雪立即皱起眉头。
“该怎么处理呢,一只烤,一只焖?”辰伟走到篝火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司马飞雪眉心皱得更紧了。
辰伟来到她面前,咧嘴露出两排白牙,笑道:“飞雪妹妹,借把剑用用呗。”
司马飞雪咬着嘴唇,蹦出两个字:“不借!”
辰伟耸了耸肩,无奈道:“那我就只能生撕活剖咯!”
司马飞雪怒视辰伟,忍不住说道:“不能杀!”
“我偏要杀!”辰伟眯着眼道。
“你冷血。”
“弱肉强食,更何况你又不是没杀过人,更何况一两只小动物?”
“反正就不能杀……至少……这只小白兔不能杀!”
“兔肉最香!”
“你……”
“要不这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这小兔子送给你,只是杀鸡?”
“什么条件?”
“今晚咱们睡一个帐篷。”
给读者的话:
【三更完毕。明天更新时间应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