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政,贾赦是完全不屑一顾的,有野心,却没有胆子,什么事情都要女人帮忙,这样的男人,像现在这样过日子,着实是仅凭借着他有好运罢了。
当然了,这样的好运,也没有那么快结束,贾母着人来找贾赦,那就是存了教训他的意思了,而这一次,贾赦却很是不在意,“哦,既然老太太传唤了,咱们还是尽早过去的好。”
他的话是对着贾政说的,而贾政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心里面不安的很,勉强保持着冷静开口道,“大哥说的是,咱们还是尽快过去吧。”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兄长对于贾母那绝对是畏惧的,而老太太心里面,也是偏向自己的,在大哥与自己出现矛盾的时候,从来都是他讨不得好处。
可是这一把贾赦实在是表现得太淡定了,让贾政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一个劲儿的打鼓,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旁的依仗吗?
邢夫人的战斗力可是不弱的,更是早就知道了要如何寻东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将该找到的玩意儿给找出来了,当然了,不该找的东西,也没落下,“弟妹这只瓶子,我瞅着怎么那么像前儿个与理国公家走礼的那一只呢?”
王夫人看着邢夫人挖出来的东西,沉默不语,她现在满门心思就是一点,如果将自己摘出去,毕竟巫蛊之事,可不是能随便答应的。至于瓶子不瓶子的,那都算不上是什么事情了,是以虽然邢夫人吩咐了人将瓶子一块拿着,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贾赦到了贾母的房里的时候,贾母正在生气,她心里明白得很,若是没有贾赦撑腰,邢夫人那边是绝对没胆子去搜查的,也正因如此,她根本不需要拦住邢夫人,直接对着贾赦下手了,“老大,你莫不是想要气死我吗?”
贾赦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跪在地上哭诉道,“老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如何有那样的胆子呢?若是老太太真的这般讨厌儿子,喜欢二弟,那儿子就去金銮殿上与圣上说让他将儿子的爵位给了二弟又如何?只要这是母亲想要的,儿子还有什么做不得的呢?”
贾母被他这一席话给说的差的喘不过气儿来,“你说什么?你……”贾赦的这一席话,完全就把贾母说成了个昏庸无能、偏心次子,将祖宗基业置于不顾,只顾着自己一己私利的蠢笨老太太。若是她真的让贾赦这般去做了,恐怕他们荣国府也就不会存在了。
贾政本来听了贾赦的话心里面还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感觉好像有个馅儿饼要掉到他的脑袋上了,却没想到,贾母的反应那般严重,原先的一丁点儿高兴又收了起来。
贾赦却是跪地不起,一副贾母要逼死他的模样。说起来,他对于自己的这位母亲不是不怨恨的,只是被孝道压着,就算是怨恨又能如何呢?可是现在,他可不准备继续忍着了,他的儿子已经是举人了,说不得日后还会有更好的前程。他的孙子差点儿被二房害死,这可是不能姑息的。
贾母还想要对贾赦发脾气,那边邢夫人却来得恰到好处,“老太太,老太太,真是大事呢……”她这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门口的丫鬟婆子哪里还敢拦着她,倒是让她一路畅通着进了屋子,看到了愤怒的贾母和正跪着的贾赦、贾琏父子。
贾母本就生气,现在看到了她这么个现成的出气筒,哪里还能放过,“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这已经是很狠得不满了,也是素来邢夫人心中的刺,若是平日里,她听到这些,不论多么不乐意,面上也得称贾母教训的是。
可是现在也算得上是风水轮流转了,她抓住的不是旁的,而是贾母一直偏心的二房做坏事的证据,哪里有不拿出来说的?
“老太太,儿媳也是被吓坏了,才会这般,还请老太太恕罪。”邢夫人主动说道,又将东西呈到贾母面前,“老太太您看,这可是……”
精致的人偶,无论是做工还是布料都是极好的,上面的生辰八字贾母也熟悉得很,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是目光一闪,看向了跟着邢夫人进来的王夫人,皱着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老太太的话,”邢夫人这会子可是嘴皮子利索的很,更不想要王夫人在她之前有说话的机会,急忙道,“先前弟妹曾说过咱们府上有那些个肮脏事儿,儿媳这日也是看到了不对的东西,这才使人搜上一搜,谁能想到,竟然找到了这样的东西呢?”
“这可是要命的呀,”邢夫人还继续说道,“更何况,看着这生辰八字,竟然是凤丫头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黑心,才能做出这样的恶毒事儿来,也不怕断子绝孙吗?”这话绝对是说的很严重了,更牵扯到了贾母素来疼爱的贾宝玉身上,让贾母极为不高兴。
“胡乱说什么呢?”贾母立刻训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弄清楚,何必这般恶狠狠地,若是让外人瞧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咱们府上呢?”
这样的话在邢夫人听起来,那就是在偏心二房,她如何能甘愿?“老太太,我也是看到有人想要害凤丫头,气疯了才口不择言的,您明察秋毫,可得给凤丫头做主呀!”
“可不是,”贾赦也跟着插嘴道,“凤丫头可是王家的女儿,若是咱们不能给王家个说法,说不得那边还要对咱们不满呢,总是不能毁了亲戚之间的情分的。”先前贾母总是用王家来压着贾赦夫妻二人,让王夫人嚣张,这一把,贾赦也是不客气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贾母冷眼看向王夫人,问道,“老二家的,你有什么话说?”
王夫人倒是做出了一副高洁的模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嫂便是看我不顺眼,直说便是,何必这般陷害于我,还牵扯到了凤丫头身上,她现在可是有着身孕的。”这话一出,可是将自己一下子说成了无辜者了,反倒是邢夫人和贾赦两个,成了有所图谋,陷害她的人。
邢夫人差点儿没被她气晕过去,这样厚脸皮的人还真的是史无前例了,都被自己给抓包了,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弟妹,可要慎言呀!”
王夫人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一副自己本来就是被欺负、被压迫的模样,“大嫂,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那般做,只是……”
“二婶,凡是还是要点儿脸面吧,”贾琏很是不客气地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您还有宝玉呢,大姐姐也才刚刚出嫁不久,若是……您也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好办的吧?”
王夫人听他这样说,更是不会说实话了,“琏儿这是在说什么,莫不是你们就一定要将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吗?”
贾琏是不想要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二婶的意思,莫不是我们想要陷害你吗?”
王夫人自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了,贾琏也不多听她的辩解,“只是,这东西是从你那里找出来的,总不是假的吧?更有,马道婆,你总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她是宝玉的干娘,我自然是认识的,”王夫人冷淡道,只是旁的,却不肯多说了,“那又如何?”
贾琏看她这么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作风,很是看不上,便同样淡定回道,“既然这般,那这就成了无头公案了,干脆就将马道婆送到锦衣府去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锦衣府的人,总是能查个清清楚楚的。”
“琏儿说什么混账话呢?”贾母立刻喝道,“锦衣府那样的地方,是能随便打交道的吗?”
贾琏却很是厚脸皮,“既然不是咱们府上的事情,那么就是马道婆说谎,这样的刁妇,自然是要送到锦衣府去,看她那个时候还说不说真话!”
王夫人心里面气得不行,却很明白,事情不能闹到外面去,不然的话,只是一点儿风言风语,她还有元春宝玉也就不用做人了,“琏儿,你可不要忘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呢!”
“我自然是记得咱们都是一家人的,”贾琏不客气地回道,“只是我的心里面担心,恐怕二婶那边,没有觉得咱们是一家人呢,不是吗?”
这已经是逼迫了,王夫人若是不承认,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闹大,王夫人虽然怀疑他是不是有这样的胆子,可是也害怕万一他若是真的不管不顾了,受累的还是她们一家子。
她心里面还在考量,贾政已经起身,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蠢妇,你还想要狡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