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修得共枕眠。”他酸溜溜地说:“好歹也是夫妻。”
“是夫妻就赶紧把我哥哥的事交代给警察。”
“我会的。”他亲了亲我的手指,“你也得遵守承诺才行。”
“知道了……”
“认真回答。”他蹙起眉,样子还挺凶的,“这可不是小事。”
我绷起脸,“只要你不非法拘禁我,不试图杀我全家,不试图欺负千树,否则我一去不回。”
“那还不是要杀你全家?”
“你!”
他忽然敛起笑容,“我有个折中的办法。”
“说来听听。”
“你给我生个孩子,然后你就离婚。”他一脸的爱意,说:“这样我就不伤心了,也可以保证不纠缠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你全家,毕竟孩子会恨我。怎么样?”
我盯着他,没说话。
他的神情从起初的自信,渐渐变成了担忧。
“所以盛少爷的意思是,我生个孩子送你,然后我就走了。还能保我全家平安,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我真是不敢打他,忍得好难受。
他没吭声。
“是不是呀?”
“嗯。”他显然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适时地低下了头,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你根本就是觉得爷脖子上长得是核桃!”我靠到沙发背上,冷笑,“你以为生孩子跟你射J一样五秒钟就完了?我生完了给你?我生的凭什么给你?你就那么自信绝对是你的?万一是你三叔的呢?”
他抬起眼皮瞅瞅我,嘀咕:“我都说了,你不答应就算了。”
“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说这么没格调的话!在你想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时,先想想你自己的爹妈。”既然聊到这个,我就跟他说清楚,“首先我绝对不会跟你怀孕,要是你哪天发神经再强奸我,我中标了,那我绝对能要到孩子。你自己学法律的你比我更清楚,我无条件拥有抚养权。而且我还可以决定你有没有探视权,就你现在这种不正常的想法,我觉得我的孩子有代父就够了,你连探视权都没有!”
他不忿地悄悄瞪我,“说得好像你有律师一样。”
“不用律师,警察局就处理了!”
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在这里根本没有商榷的可能性,除非我死了或者我疯了,亦或者我进了监狱。
不过前提是我不想生孩子。
他要是敢不戴套子,现在我有枪了!
我以为他应该对我的话有所思考,但事实证明他已经没救了,美滋滋地笑了起来,问:“那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会跟我认真过了?”
“不会。”
“孩子会很可怜的。”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很可怜。
“就你们这种家庭环境,儿子养成你、你三叔这样,女儿变成阿景那样,很可悲。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没逛过街,不能自己住,从小就对杀人放火麻木不仁。”我懒得多说了,反正不可能的事,“总之就是你最好别期待有孩子,有孩子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肯定是好事……”他不依不饶地噘起了嘴巴。
“因为如果现在有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你戴套了!”
“今天我就不戴了!”
“今天是安全期!”我咔嚓一声,把手枪上膛,“你敢不戴你就死定了。”
他气馁,认输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不错,我每天都能出去转转,打个电话。
我爸爸收到钱了,和我想的不一样,他很生气,把我吼了一顿,说:“你转这些钱给我们,他一旦想找借口,就会立刻会告你!律师完全可以说你非法转移他的财产。”
“这些钱他没数……”而且也不多,但我爸爸说的有道理。
“男人不会对钱没数,听爸爸的,给他拿回去,我们不缺钱。”
事实证明我爸说对了,晚上我把钱一放回去,第二天一早,繁盛就貌似不经意地问:“你家里不收钱?”
“什么?”
“我记得你转了一笔钱给他们。”
“你怎么知道?”惊出我一身冷汗。
钱都是现金,放在床底下,我是直接提出来存银行转,银行不会跟他联络。
“你去看看钱箱。”他笑着说:“拿吧,我不会因为一点钱就跟你翻脸。”
我没理他,去看了钱箱。
什么都没发现,但推进去时,发现床底投影着数字。
我拿出一摞,数字有了变化,再放进去,又变回原样。
幸好放回来了,既然是个机器,肯定就能打出账单来。
还好我有老爹。
这几天手痒,繁盛又适时地和我提试飞的事。
他是这样说的:“上次你提过,想让你的同学来给你做副手。”
“嗯。”
“她已经来了,安娴,对吧?”
“嗯。”
他笑着问:“所以现在可以跟她一起试飞了?”
我兴奋极了,“安娴和我一起飞?”
“对。”他笑着说:“高薪挖来的,她本来还不太愿意。”
我连忙联络安娴,确有其事。
她不太高兴地说:“本来我不想去,在我这边做得蛮好的,可他们给我寄刀子。我问了别人,他们说红色的刀子是要我出钱。”
“多少钱?”
“一百万U。”
“然后他联络你了?”
“嗯,给我钱,让我去你那。”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请你,跟他提过一次。”我没想到她不愿意来,“真的对不起,你可以不来,我会告诉她。”
“我不想去主要是因为,我想到LH去,千树告诉我那边有招聘了,他帮我做推荐之后,我应征成功的概率就很高。这样我就可以就近照顾他,那你也可以安心很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算了,没事。”她忽然笑了,说:“不过和你在一起也好,千树也希望我们经常在一起,这样他比较放心。”
“哦,我可以跟繁盛说的,你别担心。”
“不用不用!”她说:“他告诉我明天试飞?”
“嗯。”
“真好,湾流G650的性能很好的!”
“嗯。”
“我都跃跃欲试了!”听得出,她是真的高兴。
“我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挂了这通电话,我突然觉得非常不是滋味。
她和韩千树的关系,已经发展到称呼他“千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称呼的?
我……
虽然已经结婚几个月了,和他也已经等同于分手,也是我错在先。
却因为还喜欢他,会产生这种妒忌,会想起我们在一起为数不多的快乐……
好难过的感觉。
第二天我们去试飞,停机坪在繁盛家里,所以一早必须去拜访他祖父祖母。
虽然这样的拜访是合理的,但我因为他们一家人计划着杀我而拒绝了。
繁盛也没说什么,自己去了。
我提前去换衣服,到停机坪找安娴。
她也换好衣服了,这家伙胸大,穿飞行员的衬衫,感觉超级诱惑。
漂亮的G650就在眼前,我们都暂时忘记了苦恼,高高兴兴地坐进去。安娴连连赞叹,我也好兴奋。
繁盛偷偷地跟进来,小娘子似得问:“能带我飞一圈吗?”
“不能。”我不想带他,“下去。”
“我会担心。”
“你在上面也没什么用。”
安娴问:“我们空跑吗?”
“带繁景。”
繁景早就和我说好了,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说:“谁叫我呢?”
“去把你哥哥撵下去,坐好,系上安全带,打开遮光板。”我兴奋地吩咐,“关舱门半小时后开始供电!”
在我和安娴的共同努力下,我们顺利地冲上了云霄。
地面的建筑不断缩小,直到我们跃进云层之上,在一片白茫中,开始巡航。
我看着驾驶舱外的金色的太阳,金光洒在水波般云层上,这是只有飞起来才能看到的美景。
我多想一生都在空中翱翔,一生一世都不落地,像鸟一样自由地飞翔。
安娴负责联络,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韩千树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特别,又干净又清澈,说英语时不带任何口音,就像播音员一样标准:“起落架无法放下,请求复飞。”
我看向安娴,她也惊愕地看向我。
他就在我附近。
空中管制自然批准复飞,很快听到他的声音:“请求进场。”
看来是重新降落了。
起落架放不下来可大可小,虽然知道大多数时候只是小问题,我却还是捏了把汗。
过了一会儿,听到另一个声音,应该是他的副驾驶,又说:“起落架无法放下,请求复飞。”
靠!
我已经开始流冷汗。
接下来没有再听到韩千树的声音,都是副驾驶在和塔台通话。
第三遍终于着陆,听通话内容,可以确定安全降落了。
他们降落后,我们也开始准备进场降落。
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平安地降落到了慕尼黑机场。
慕尼黑机场在埃尔丁沼泽附近,降落时风景很不错,我很喜欢这个机场。
下飞机时,我问安娴,“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恢复得不错,医生说他已经可以飞了。”她满脸担心地说:“今天是他伤好之后第一次飞。”
“哦。”
“等一下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她小心翼翼地问:“行吗?”
“问我干什么啊?”我哪有权利决定她行不行,“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