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让警方直接打开,我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这是不合法的。”
他话音刚落,有人敲门。
我转过身,看到玻璃门外,繁盛笑着朝我耸了耸肩。
他为什么会对我哥哥的保险箱感兴趣?
我不敢往下想,但我由此可以确定,保险箱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繁盛进来后,笑着和警察打了招呼,然后扶着我的肩膀,用汉语小声问:“在跟警察聊什么?不要回家吃饭吗?”
我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对警察客套了一番,跟他一起出了门。
上车后,我问繁盛,“你是来做什么?”
“有点小麻烦。”他含糊其辞。
“什么小麻烦?”
“说了你会打我。”他又装可怜。
“说。”
“有个手下因为盗窃被警察抓了,我想把他保释出来。”
“你连这种事都管?”
“他已经第六次进去了,是我堂姐的男朋友。”
“小偷男朋友……”
我大概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果然,他说:“本来是件小事,但他盗的是你哥哥家……警察是不是去家里找你了?”
“嗯。”
“骗子!”他气哼哼地说。
“人没手机还怎么活?”我冷笑着问,“我办个手机卡有什么问题?”
“总之觉得很对不起你,没有提前告诉他。”
我笑了一下,问:“他偷到什么了?”
“据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哦?我哥哥的保险箱不是还在?”
“那是条子找到的,他没找到。”
“保险箱里有黄金呢。”我笑着说:“真遗憾。”
他看了我一眼,也笑了起来。
繁盛把我送到家门口,说:“我今天有事,晚上不回来。最近跟另一个组织在打架,我不在你尽量不要出门。”
“好像是软禁我的意思唷。”我笑道:“我哥哥的保险箱还没打开,必须由我亲自在场。”
“先放着吧,有空再打,反正条子看着,也没事。”
我没说话。
他看着我,过了许久,忽然伸手抱住了我,头靠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妍妍……”
“嗯。”
“你相信我爱你吗?”
“相信。”
“那就好。”他笑了起来,“我真的很爱你,真的。”
我推开了他。
他略微有点尴尬地看着我,张着的手臂很久才放下去。
“繁盛。”我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认真,“还记得我一开始对你说过的话吧?”
他点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或许已经开始明白,婚姻不是保险箱,孩子也不是。别再说谎,可以吗?”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似乎想要让气氛轻松些,“我最近都没有对你说谎。”
“我要你记得。”没证据的事,我也不想多说。
这一晚,我一夜没睡,繁盛始终没有回来。
我不断地回忆着与我哥哥和繁盛之间有关的所有细节,我觉得他们是有联系的,但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我甚至有点期待不要有证据,这种感觉有点恐怖。
第二天一早,我想出门,被人拦回了房间里。
我回到房间里,拿出我的手机,想拨通,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我把手机拆了,没有发现多余的东西,哪怕是沙砾。
我试着用手机拨打紧急电话,发现那边是无人接听。
换成蓝牙信号,一样不能使用。
虽然我没发现问题,但手机的确被人动了手脚。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样过了大约六天,繁盛一直没有回来。房子里只有Hans有手机,这是唯一用来跟外界,也就是繁盛联络的通讯工具。
电脑早就被整得不能使用了。
我决定想点办法跑路,这天下楼时,特意把自己闪了一下,坐到楼梯上,大叫救命。
Hans他们焦急地跑来,只会着人送我去医院。
然后进了急救室。
我当然没什么大事,用手枪顶住了试图救我命的医生。对她说:“很抱歉这样对待您,但我需要您的工作服。”
我换好了工作服,戴上口罩,模仿着医生进来时的走路姿势,走出了医院。
拦到出租车,借用司机的手机打给警察局,然后去了警察局。
保险箱公司的职员已经等在这里。
箱子用一张磁卡就可以打开。
一分钟就解决。
我终于看到了这个繁盛竭力隐瞒的保险箱内部。
里面有一把水果刀。
我一阵头昏,幸好女警察扶住了我。
警察小心翼翼地把刀子拿了出来,仔细地检查过,显得十分失望,“这只是普通的水果刀。”但他还是说:“既然是刀子,我们需要拿去做血液测试。”
“先给我看看。”
警察给了我手套,我戴上,拿起了那把刀。
心在这一瞬间冷透了。
我问:“可以把刀柄打开吗?”
“需要先做血液测试,不排除它是一把凶器的可能。”
“我想拆开刀柄。”我说:“立刻就拆开!”
繁盛的刀子平时看不出什么,但我上次摸它时,里面明显是装了一些程序,才会亮灯。
“夫人,现在……”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黑人警员进来,对我说:“有人报警,指控繁夫人您用手枪威胁医生!”
我手里就是犯罪的证据。
我坐在了问询室里。
既然已经这样,干脆全都交代了。
警察震惊地问:“您认为你丈夫成立了违法组织?”
“是。”我把韩千树的劫机事件说了,并说:“他曾亲口承认这件事是他所为,我可以作为证人。”
“在保险箱中发现的刀子,是他的信物?”
“对,那个图腾是汉语里的‘繁’字,是他的姓氏。”
“他还强迫你跟他结婚?”
“对,而且在婚前曾对我做出强奸行为。”
“你有保留任何证据吗?”
我拿出手枪,说:“我不知道他获得手枪的渠道,但这是我手中唯一的东西。我认为他跟我哥哥被杀有莫大的关系,希望警方可以对他进行调查!”
警察说:“您的话可以作为参考,但您所说的劫持LH航空公司的飞机,以及盗窃,包括Finn王先生的死亡,这几起案件,都已经结案,并且充分地调查了嫌疑人的背景。他们全都以及被逮捕,并且在那几起案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所以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从法律角度上,我们只能先作为记录,毕竟您对徐暄先生的失踪案提出了新的线索,而且您还提出了新的指控,认为他强迫您与他结婚,并有强奸和殴打行为。这都需要一些证据,无法仅凭您的陈述就将他列为嫌疑人。”他认真地说:“另外,关于您持枪抢劫医生制服的案件,我们需要您的详细阐述。”
“这件事我可以供认。”我说:“抢劫的原因,就是他这次又非法监禁了我六天,我为了逃避监视,才做出了这种过分的行为。”
我宁可进监狱,也不想留在外面,或许还要看着繁盛的脸,也许还要听他的解释。
不管他解释什么,这次我都不会再信了。
警察继续问了我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看得出,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甚至连其他证人也没有,但他们依然很认真地对我的话做了记录。
就在这时,黑人警员来了,他负责去医院询问医生,但他带回了一个坏消息,“医生说是他误会了这件事,在场的护士们也说没有这种事,制服是她送给繁夫人,因为她说她有点冷。”
“那么报警人呢?”
“报警人就是医生,但她说那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她承认她因为繁夫人有枪而感到害怕,但她确实没有威胁过医生。她为此付法律责任,但她真的搞错了。”黑人警员看了看我,表情颇为无奈。
我咬咬牙,问:“警察先生,现在您相信了吗?我相信医生小姐一定受到了某种胁迫,我真的曾做过这种事!”
警察没有对我的话做出反应,毕竟没有证据。他们只是劝我,说:“夫人,请您冷静,我们会将您的话作为参考。”
接下来他们请了医生过来。
她一见到我,立刻热情地试图用抱我,说:“真是抱歉,夫人,我搞错了事情,害您受到了诬陷。您的身体还好吗?”
我没说话。
她是由一位同事陪着来的,此外没有其他人。
她当面又对警员解释了事情经过,就是那一番说辞。
警察不断地追问她细节,但她每次都说得一模一样。
她带来的护士同事是证人,即使警方告诉她们会保护她们,她们依然是那样的说辞。
因为她是受害人,无法对她测谎。
我就这样不被追究任何责任。
黑警员又请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他刚刚并没有吭声,我担心他也被威胁,也没敢说话。
“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在你说的另外几起案件里。我们在怀疑他,但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证人。”他小声说:“您所说的劫机事件我们也有所耳闻,但那起案子已经结案,犯罪份子供述,他们只是脾气暴躁,对空乘员的服务不满意而引起了纠纷。”
“乘客也相信?”
“只有当天的副机长韩千树说出了不一样的原因,但没有其他人认可他,也没有证据。”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可以从感情上相信你们,我和我的同事也在不断地怀疑他。可您知道吗?您有狂躁症的病史,您的话在法律上很可能不作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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