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份,又称作‘伏月’,‘荷月’。
从这一天起,一年中最为炎热的夏季,将要接踵而来。
小暑大暑会让人仅仅只有一个感受。
那就是,热!
六月的洪武二十五年,比二十四年,好似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二十四年之时,陛下还在谋划着北征漠北。
而现在,漠北的蒙古强大帝国,已经彻底臣服于冉冉升起的大明!
要说心中没有那么一份自豪感的话。
那只是,死鸭子嘴硬!
如今在应天府,看到异邦人,只要说一声‘俺们宁王殿下说!你再嚣张就请你去喝茶’!
只这一句,外邦的人,大多都不敢再放出什么豪言壮语来。
宁王朱权的声明,通过蒙古人的影响,正在不断的征服着其它国家。
比如以往被蒙古人所征服过的高丽,比如南边的安南,比如再西边的察哈尔帝国。
虽然,文人的嘴很硬,不会在宁王面前,承认他达到的成绩是多么耀人。
可是搬出宁王来用,却是无比受用的。
不过,对于今日的事情。
宁王就要靠边站!
在刘三吾等人的带头组织下。
故太子朱标殿下遗留下来的恩泽,还照耀着他们。
他们要坚决无条件的支持淮南王,作为储君!统领他们再造辉煌!
今日的黑夜格外漫长!
今日的黎明来的是那样慢!
摩拳擦掌的战斗者们,已经紧好腰带,磨炼好嘴唇,打好腹稿,提下惊世文章!
只等着,让他们大展拳脚的舞台,搭起来!
昨日诸王相斗艳!
今朝早起争红梅!
瑶池林中谁堪最!
舍俺其谁?!
真个是,舍俺其谁?!
怀抱着无上的斗志,刘三吾,方孝孺等人早早的到达三希堂,等待上朝。
只是当他们到底之后。
就看见有人比他们早到。
仔细看去,还是与他们不太对付的勋贵们。
曹国公、颖国公、信国公,连声招呼,不,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们。
几位文臣,也不理会这三人,猫到另一侧,开始目光传神。
只是,随着来的官员越来越多。
不知是哪个嗓门大的一声大喝,彻底搅乱了一池池水!
“什么!宁王连夜被召见!”
这一声,惊掉无数颗大心脏!
“还被留了一宿!到现在都没出来?!”
哪个大嗓门,不知道是不是嫌刚刚的一句话震撼不够,又是一句。
将无数颗大心脏,再次往下拽了拽!
宁王连夜被召见,还待了整整一宿?!
这是要上天嘛。
想皇帝陛下一个宝刀未老的真汉子,前两天刚刚还生下了个女儿,怎么大晚上的不找自己的妃子,非要和无礼的宁王搞到一块呢?!
不是,还没有从美人窝里彻底醒过来的人,一时间想的差了。
狠狠掐自己大腿一下。
什么什么?!
陛下的这番举动,意味着什么?!
只是,就在这短短的上朝等待时间里,宫中一个举动引发的猜测和影响,却不知影响多少个墙头草的选择。
而在这其中。
多数官员的目光,看向的是,并排站在一起的那三位。
“傅将军?傅帅?晋王殿下......”
蓝玉默默的靠近,压低声音询问着。
只是傅友德的脸色,听得晋王几个字,毫无反应。
给蓝玉的回答,也只是摇摇头,无只言片语。
“傅帅?看在一起南征北战二十多年的份上,昨日宫中到底发生何事?还请给在下指条生路。”
蓝玉咬咬牙,额上的青筋不断跳动着。
本以为晋王殿下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没想到,作为晋王最得力亲家的傅友德,都对晋王置之不理。
一时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凉国公,最终只能向老上司服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提示。
如今,他已身在悬崖之上,稍不留神,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心中正在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应付的傅友德,闻言转过头。
看着一向飞扬跋扈,有时对陛下都敢直言顶撞的昔日大明军方第一人。
如今被边缘化的老战友,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感慨。
人啊!总是起起落落的过。
如今的他,也不知道在这之后,是起呢,还是落!
“若是凉国公,能够舍得下面色,改过自新,痛改前非,主动认错的话,或许......可寿终正寝!”
傅友德思索一番,只能如此回答。
蓝玉是将自己的路走死了啊!
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那位凭什么会放过蓝玉!
毕竟都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敌,那还有什么可以原谅的可能呢。
不过,他还是好言安慰一番。
试一下,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听到这个答案的蓝玉,脸上却是青一阵白一阵。
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蓝玉已经猜测到什么。
他倏地沉默下来,脸色漆黑。
时刻关注着变化的围观者,则是纷纷猜测不停。
能令蓝玉不高兴的,会是谁呢?!
吵吵杂杂,察言观色,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今日的朝会,开始的好像比往常晚一点啊。
啪!
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鞭响十声!
“入殿!上朝!”
在一声声太监的传呼声中,紧闭的太和殿大门洞开!
一队队金吾卫昂扬的站立于门外。
铠甲凛然,兵器森然!
众皆肃容,分文武两列,井然有序,鱼贯而入。
威严的大朝会,又一次在这座宫殿中召开。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
这一次的朝会,必定是浓重墨彩!
令无数后人,学者,以及未来的大明朱家后代子孙们,仰望和期盼不已的。
这一次朝会,也被后世那些爱取名字的大家们,给予一个特别贴切的名字。
‘旱天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