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记得!我正要跟您说呢!您刚走,她就来了,问您在不在实验室,我说您出去了,小姑娘一脸遗憾地离开,结果您又回来了,这可真是……”
谢定渊瞳孔一紧:“她来过?”
“是啊!刚走没一会儿呢。”
“能调监控吗?”
“啊?”
谢定渊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
保安大叔立马点头:“当然可以,您进来吧,我现在就调……”
两分钟后。
监控画面里不仅出现了江扶月,还有——徐开青!
老师说,徐老离京,可能是来见“我寄愁心”。
江扶月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还有病毒制造。
以及,明聿的突然出现。
那只染上柑橘香的茶杯……
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人——
江扶月!
是了,当初徐老来临淮,就是为了寻找“我寄愁心”,后来查到对方在内网卖出几本绝版印刷,进而顺藤摸瓜找到那家书店,再从书店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江扶月。
当时,他还陪徐老一起去一中。
江扶月对他有意见,要求回避,单独与徐老交谈。
两人具体谈了什么,谢定渊到现在还无从得知。
徐开青守口如瓶,江扶月也从来不提。
可自那以后,徐开青就再也不提寻找“我寄愁心”的事了。
谢定渊曾经做过猜测:要么就是他已经知道“我寄愁心”的下落,要么就是双方已经偷偷碰过面。
只有这两种可能!
所以,顺着徐开青,就一定能找到我寄愁心——
这点是他跟沈文钊都默认的!
只是没想到查来查去,布下天罗地网,最终却查到江扶月!
“你究竟是什么人?”谢定渊心中默喃。
这时,保安王叔突然“咦”了声:“谢教授,您看江小姐是在对着摄像头说话吗?”
谢定渊抬眼朝屏幕望去,只见女孩儿走到门口,倏地脚下一顿,又折回来,停在摄像头前。
缓缓抬头,露出那张漂亮无害的脸蛋儿,对着镜头,一字一顿——
王叔两眼茫然:“江小姐在说什么?”
大门前车来车往,噪音很大,监控里听得并不清晰。
但谢定渊看懂了唇语。
她说的是:“谢定渊,我知道是你。”
而她敢这么做,相当于间接暴露自己,坐实他的猜测。
由此可见,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意料之中。
所以,她留下这段监控录像,等他发现。
“谢教授?诶——怎么走了?监控还继续查吗?”
王叔尔康手,眼睁睁看着谢定渊坐上车,油门轰得猎猎作响,最终怒驾而去。
“什么情况?”他挠挠自己并不聪明的脑袋,刨掉最后一口剩饭,满足地咽进肚子里,开始午睡打盹儿。
……
谢定渊开车回到御天华府。
江扶月坐在前庭公共区域的花园里,石板桌上放着一壶茶,两只杯。
仿佛等候多时。
见到他来,女孩儿勾了勾唇,笑容清甜。
“速度还挺快,是看到监控了吗?”
“为什么?”谢定渊站在她对面,目光深沉。
“不急,”江扶月亲手替他倒了茶,推过去,“坐下来,慢慢说。”
谢定渊上前,落座。
手执茶杯,却未饮,只停在鼻端轻嗅。
果然——
茶香伴随着柑橘的馥郁,和他在茶楼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不尝尝吗?”女孩儿笑问。
男人仰头,轻呷一口。
“味道如何?”
谢定渊不答,固执地追问:“一个小时前,在枫雅居的人,是不是有你?”
江扶月点头:“是。”
“正对茶室的两个摄像头坏了,你做的?”
“嗯。”
“除了你和徐老、明聿,还有一个人也在,他是谁?”
江扶月:“彼得·德鲁克。”
“你们见面是……”
“学术交流。”
男人眉心一拧,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都是老朋友。”
“多老?别忘了,你现在才18。”
能让物理界三位大佬放下手里的工作和研究,齐聚临淮,可见江扶月与几人交情不浅,但她明明是个高中生,就算结交得早,她也不过十来岁。
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凭什么让三位年长她许多的行业大牛以平辈之礼相待?
是的,从她昨晚对明聿的态度,以及刚才在监控里徐开青追在她后面跟着跑的样子,都不难看出江扶月完全没拿两人当长辈看待。
想来,她对德鲁克教授应该也是如此。
并非不尊敬,也没有不礼貌,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平等——
平等地对话,平等地相称,无关年龄,也无所谓辈分长幼或成就高低,只因为她是江扶月。
而这种相处模式,在三位长辈那里,显然也是被认可的,并且适应良好,未觉不妥。
谢定渊突然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