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快起边喇吧!”于敬亭看孩子哭了,方言都冒出来了。
一巴掌把杜仲扒拉走。
穗子及时把盖子合上,俩娃看不到沉甸甸的玩意,这才渐渐不哭。
杜仲摸着鼻子,一脸的委屈。
他是真觉得这是好东西才买回来的,人家那边这玩意可不是随便卖的,就这还托了关系呢。
“东西挺好,下次别送了。”
穗子没好意思说公公拎着三麻袋值钱玩意回来,只说公公死而复生,从那边也带回来一些类似的东西回来。
但杜仲依然想不明白,她公公带这些玩意回来......跟俩娃见到这些就哭,有啥关联?
“你小子挺鬼的啊,早就有预谋要认我家孩子吧?”于敬亭抱着闺女,鄙夷地看着杜仲。
东西拿得这么麻利,一定是早有预谋。
杜仲嘿嘿两声,那是必须的啊。
“我见着你家俩孩子就喜欢。”
“算你有眼光。”于敬亭举杯,跟他碰了下。
对于当爸爸的人来说,夸他娃,那就是朋友了。
饭刚吃到一半,家里来人了。
于敬亭放下酒杯往外一看,乐了。
摊开手对着杜仲。
“100块!快点,愿赌服输!”
昨儿那个他救回来的男人来了,身边还跟着好些人,穗子站起来了。
“工程师!”
杜仲原本是龇牙咧嘴心疼输掉的一百块,听到穗子说工程师,腾就蹦跶起来了。
往外那么一看,还真是好几个老外。
乐得杜仲抱起一边吃蛋黄的落落,吧唧就是一口。
“干闺女,你可真是招财进宝啊!”
落落美滋滋地享用辅食,被得意忘形的杜仲一亲,蛋黄泥掉在地上,小娃不敢置信地看着地面。
感觉蛋黄自由落体都成了慢动作......
“哇~”
这一堆人进屋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哭声,落落被穗子架着去西屋沉淀情绪,一旁的波波只是淡定地吃爸爸喂的蛋黄,小胖脸稳得一批。
跟着黄毛来的还有报社的,也是穗子的熟人,主编李姐亲自过来的,见着于敬亭就对他竖大拇指。
“敬亭啊,你这次可是立功了,快摆个造型,让我们的摄影师拍一张,明天要上报的。”
李姐仗着这些老外听不懂汉语,进屋先让于敬亭摆造型。
于敬亭手里的碗都没放下——毕竟他家小吃货看不到吃的就嗷嗷。
“净整这些没用的玩意,拍啥拍,救人不是应该做的?你们不拍,我还不救了?”
李姐紧张地擦汗,还好还好,国际友人听不懂。
于敬亭昨天救下的男人,就是那个穗子昨天没见到的亚裔工程师。
因为于敬亭不计较个人得失挺身而出,捡回来一条命,对于敬亭自然是感恩戴德。
连带着也给这座城市的形象增添了不少光彩,这种好事,自然要大肆宣传下,促进下友谊。
穗子搞定了闺女后,抱着破涕为笑的落落出来,有她翻译,沟通无障碍——其实也有障碍,全都来自于敬亭。
“亚当先生对你的救命之恩表示真挚的感谢。”穗子翻译。
于敬亭回了句标准的译制腔:“我亲爱的亚当先生,你就跟我媳妇做的烤地瓜一样,美妙极了~”
“......”现场能听懂汉语的众人两眼懵逼,说的啥?
穗子嘴角抽了抽,她男人太皮了,仗着人家听不懂,使劲浪。
只能硬着头皮翻译:
“我先生说,这是他应该做的,我们是礼仪之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您不必在意。”
她这叽里呱啦的谁也听不懂,报社的摄影小声问主编:
“她不会把烤地瓜也翻译进去吧?”
李姐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自己的手下,净问这些废话——她要是能听懂这玩意,她早就当翻译去了,还用留在报社看着这些麻瓜手下犯愁?
“亚当先生说,他非常感谢你,你人真好。”穗子继续翻译。
杜仲在边上小声嘀咕:“他是没听懂敬亭叫他烤地瓜吧?”
于敬亭扭头看杜仲,依旧是那过于标准的译制腔:“哦,你这愚蠢的土拨鼠,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闭上你的嘴吧,我会用靴子踢你屁股~”
亚当和几个黄毛一起看向穗子,穗子卡顿,这,这,这特喵的怎么翻译?
“呃,我先生说,他和他的朋友友谊地久天长,正如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源远流长,共创佳话.......”
给穗子整的实在不会翻译,背起了电视新闻稿。
引得一众外国友人频频夸赞,报社众人也竖起大拇指,虽然听不懂穗子说了啥,但从对方反应看,翻译于敬亭的话。
什么叫神级翻译,他们算是见到了。
从头到尾,于敬亭说的,跟穗子翻译的,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是完全不同。
于敬亭社交牛皮症发作,非得拽着人家老外坐下,尝尝他家的剩饭,不,是他家的美食。
穗子忍痛,拿了瓶茅台......旁边的二锅头出来。
于敬亭拉着人家的手一通叨叨,穗子在边上绞尽脑汁翻译,他那些话好多都翻译不出来,给穗子急得差点背莎士比亚全集。
“病好了以后减减肥,我媳妇有个减肥药草特好使,你回去带点,少点肉,下次就健康了,你也别光顾着赚钱忽略健康,赚多少是多——媳妇,给他翻译。”
穗子笑已经快挂不住了,边上的几个本市代表也快笑不出来了。
穗子偷着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于敬亭一jio,你可少说几句吧!
“呃,我先生说,说——”
穗子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同胞的视线,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全市希望,翻译不好特喵的事儿就大了。
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学霸,关键时刻没掉链子,穗子垂眸想了几秒,再次展示了神级翻译。
“我先生说,贵国哲学家康德曾说过,三样东西有助于缓解生命的辛劳:希望、睡眠和微笑,他祝你往后余生满是希望,睡眠充足,不乏笑意。”
说完后,穗子自己都长舒一口气,艾玛,她可太能耐了,这都能翻译出来!
“哈哈哈,你们可真是一对有趣的夫妻,虽然我不是‘愚蠢的土拨鼠’,但我依然对你先生说的减肥药草很感兴趣,如果能让我带走一些,那真是谢谢您嘞。”
亚斯这句没用穗子翻译,一开口地道的京片子,普通话比于敬亭还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