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腾的铜火锅香飘四溢,精选的羊肉薄如蝉翼。
五颜六色的菜摆了一桌子,只是围桌而坐的三个人,心思都不在美食上。
胡老太爷被穗子忽悠过来,他只想解开心中诸多谜团,可每当他开口,穗子就会打岔。
“尝尝这个羊肉,这是我们这的特色之一。”
“......”胡老太爷无语的看着穗子把涮好的肉夹到于敬亭碗里。
她介绍美食的时候,能不要把菜夹给别人?
“百叶涮起来也是讲究时间的,2分钟刚刚好,卷起来就成熟了,老了嚼不动。”
依然是捞起来给于敬亭。
胡老太爷眼看着于敬亭吃的满头大汗,这小子,也不怕噎着?
“你是怎么知道——”
“黄喉变色就可以吃了,敬亭多吃点,这才出去几天,人就憔悴了。”
胡老太爷无语至极。
“他在我那好吃好喝的招待,还把我那作了个翻天,他哪里憔悴了?”
胡老太爷以为,真正憔悴的,应该是自己。他运筹帷幄的一盘棋,就被几个年轻人搅和了。
就算是他以为稳超胜券的赌注,也落了个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胡老太爷的暴脾气又上来了,啪地摔筷子,正要发飙,却听那个低头猛吃的男人悠哉地来了句:
“你不想知道真相了?我媳妇可是最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你敢掀桌子,她就一辈子不告诉你真相。”
胡老太爷又憋屈地坐了回去,气鼓鼓的看着前面那对无良夫妻。
“媳妇,你别光忙活我啊,你也吃。”于敬亭嘴上腻乎还不够,当着老爷子的面,嘟起嘴,用他满是麻酱香气的嘴吧唧,亲了穗子一口。
胡老太爷顿觉这一桌子菜,因为这对恶心巴拉的男女,变得油腻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吃火锅了。
穗子把于敬亭投喂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吃的舒坦了,甚至还喝了两瓶冰汽水,想要第三瓶时,于敬亭不干了。
“少喝点凉的,上壶菊花茶。”
胡老太爷又被秀了一脸,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你多吃点苦瓜,泻火。”穗子总算是主动夹菜给胡老太爷了,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给她男人夹肉,到他这,只配吃苦瓜?胡老太爷是彻底饱了,气的。
“服务员,给我们再来一壶加浓苦丁茶。”穗子喊道。
服务员过来一脸为难,这个,真没有啊。
那种玩意给顾客喝,是想关店么?
“没关系,我带了。”穗子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个茶包,“一定要给老爷子加浓的,他是华人,要让他感受到祖国的热情,千万别加糖,加糖就是瞧不起人家。”
“你要毒死我?”胡老爷子看服务员端上来一壶不明液体,看着就不像好玩意。
“敬亭不在家的这几天,我和我公公都是靠喝这个撑过来的。”穗子看了眼于敬亭,于敬亭马上坐直。
“媳妇,未来几天你的裤头袜子我都包了,我手洗!”他媳妇太难了!
“......”穗子脸一热,使劲给了他一jio。
洗苦茶子这种事儿,不能关门说?
但见胡老太爷一脸膈应的表情,穗子心里又舒坦起来。
“当着长辈是要注意点的。”
“哼,还算你们有规矩,别说你们俩,就是你公公在我这,他也不敢这么浪。”
“那绝对是我爹单独见的你,不信你把我娘整他跟前,你还敢说这话?”于敬亭太了解他爹了。
“那下次跟爹说一声,要对大龄单身老长辈有点敬意。”
胡老太爷又扎心了,长辈就长辈,前面干嘛要加大龄单身老,这几个字?
“我早就跟你说过,打赌不是不行,但你得输得起,我媳妇平日挺大方的,但是不能涉及到我的安全问题,上一个惹了我的,被她捆起来拍了多少耻辱照?”
胡老太爷不以为然。
虽然他已经有些认可穗子的智商了,但他始终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报复到他头上,根本不把于敬亭的“善意警告”放在心里。
穗子站起来,亲自给胡老太爷倒了一杯她带来的苦丁茶。
“我敬您一杯。”
胡老太爷没动,呵呵,这玩意看着就是好东西,他才不上钩呢。
“媳妇算了,他胆儿小,连你这样的小媳妇都怕,别糟蹋好东西了,给我喝了得了。”于敬亭作势要接。
这对胡老太爷来说,就是奇耻大辱,抓过来一饮而尽,喝完了就觉得味蕾都麻了,想吐还要忍着。
呵呵,拉不死你!穗子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
这里面她加了三倍的苦丁,还放了一丢丢泻叶。
她猜到这一切都是胡老太爷鼓捣出来后,就开始鼓捣报复手段。
毕竟是公公重要的人,她也不好“太”过分,就拉他个翻江倒海一泻千里,稍微意思下得了。
胡老太爷喝了穗子的加料茶后,穗子总算是不吊他胃口了。
“我猜,您跟敬亭打赌的内容是,赌我是不是一个寻常的家庭妇女,理由是,您不相信我是识破您计谋的人,您也不愿意相信那三个锦囊是我的手笔,所以您逼迫我丈夫,让他配合你。”
这老头跟锦楠的父亲有异曲同工之处,骨子里都瞧不起女性,他们可以接受输,但不能接受输给女人。
为了证明穗子不行,就弄了这么一出,让于敬亭跟别的女人故作亲密,如果穗子大吵大闹,胡老太爷赢了,可如果穗子能看出这是一场局,就是于敬亭赢。
这种恶心人的赌,于敬亭本是不愿意参与的,但胡老太爷给的太多,不答应穗子夫妻之前的布局都白费了。
于敬亭对穗子的智商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局,您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你的自负。如果你把地点换一下,我或许真的会如您所愿,让他跟这盘羊肉似的。”
“什么意思?”
“京城涮羊肉都是阉割公羊,这小娘们毒的很,她的意思是,我敢在外面乱来,就骟了我。”
“你身为一个男人,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耻辱?”胡老太爷被于敬亭的脸皮震慑住了。
“我有什么耻辱的?那事儿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她的威胁根本用不到,四舍五入就是没有,再说了,我媳妇爱我死去活来的,我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我耻辱什么——嗨,你这老单身狗听不懂的。”
“可你为什么说,地点换一下你就信了?”胡老太爷这会云里雾里,感觉对面的小丫头说的话,每个字他都懂,连起来就不知道啥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