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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两人,即便是权力,威慑,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但仅仅是这样,他们就是牢不可破的吗?

不是的,毕竟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牢不可破。即便是如同相互融化,交融,凝固后的两人,也会在彼此之间有一条哪怕微小得看不见却永远存在着的缝隙。

比如,如果是相爱的两人,也一定会为了他们自己【心中】所谓的彼此而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事情。

“夏尔,能像这样每天都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啊。”

“嗯嗯,虽然和你在一起,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我却真的觉得,这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我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才有活的感觉。”

“是吗,【在遇见你之前,我都是死的】吗?在这个故事的最后,那真的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呢。男主角为了大家牺牲了自己……说实在的,我真的对于那个故事的结局是又爱又恨。最后,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而单单男主角自己一个人要为此付出生命……”

“但是,他也是为了他所珍视的人,所以在那最后一刻,他也是笑着离开的啊……”

“大概是吧……”

少年虽然越来越火,人气也越来越旺,但是始终没有公布出自己与这个少女的这份感情。而自从上次从神剑的训练基地里把少女救出来以后,自己最珍视的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去那个令自己有着一大堆悲伤的回忆的地方。

“嗯,说真的,我很喜欢这里,我很羡慕,能够在艺术,在那种纯真的【美】当中度过每一天,所以,我真的想说,你是幸福的。虽然,你作为一个歌手,或许没有那所谓人们都羡慕的高官与财富,但是,你得到的,是那些肮脏的大印与金币所永远都无法比及的。你是一个真正的,从内心里都是非常美丽的人。”

少女不喜欢那个地方。

虽然,少女说了一大堆,都是在表示自己对这个少年的向往,但是,少女还是表达了自己不喜欢那个令人感到恶心的地方。

“你也渐渐地会说这样的话了呢。”

“因为和你在一起就接受了艺术的熏陶啊。”

少年开心地把少女搂在了怀里。自从一周前的事情发生过后,少年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少女。少年很高兴自己能够和这个少女在一起,每天都能一起唱歌,一起欣赏新奇的故事。少女甚至,自己都想通过后天的训练,进入这个剧团赚一碗饭吃。同时,碍于举荐少女过来的艾尔公主的面子,剧团的老板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每一天都放着阿兰与夏尔在一起亲热,在一起练习歌剧,而夏尔也并不是没有天赋的,渐渐地,也掌握住了一些门道。而这一来一往地回来,少女竟然渐渐地接近了一个专业的歌剧演员的程度。

“不错啊,”少年听了少女的一段《卡门》后,不觉得拍手赞赏,“仅仅一周,就有了这样的效果,稍加时日,一定能够成为超越我的存在的。”

“是吗,你可不要夸我……”

唱得怎么样,少女自然是有数的。但是,对于少女来说,究竟唱的怎么样并不重要,少女只要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够觉得自己的歌声好听就足够了。

“是真的啊,那么,后天晚上,那个朱丽叶的角色,就交给你了,怎么样?我可是不会拿观众和你开玩笑的啊。”

少女的心里怦怦直跳,少女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嗓音究竟怎么样,但是,就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话而言,她就愿意去相信。而且,已经练习了这么久的时间

“夏尔!”

就在少女和少年的一次地练习过后,竟然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地熟悉。好像,两个人天生就是那当中的相爱的苦命人一样。在舞台上,朱丽叶对那仇敌家的少年的爱意,就像是月亮一样,在第一次的舞会上见过后,两个人的爱情就在那个庭院里被照亮。少女愿意为了少年的爱,而服下毒药假死;而少年,不愿让自己恋人所憎恶的人接近自己恋人的坟墓,在墓穴前愤然与其决斗,将其一剑杀死。

而到最后,两个人则都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欣然接受冰冷的死亡,或是用毒药,或是用自己爱人的佩刀……

“啊,是艾尔!艾尔,我在这里!”

在谢幕后,观众陆陆续续离场,而有另一个少女却接近了后台,对着少女说着,“夏尔,我找你有事情。”

“怎么了啊?特地来这里……”

“我给你见一个人,”艾尔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和她们的年龄差不多的粉发少女,“这个,是神剑家族的美尔?神剑(Meier?Simgen)小姐,美尔小姐,这位是你认识的。”

“您好,夏尔小姐,请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想我们应该长话短说一些。”

夏尔曾经在那个与神剑家族合作的计划里做过事,因此对于神剑家族的事情很清楚。夏尔感觉到了没有什么好事,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寂静一样。

“夏尔小姐,请回避阿兰。”美尔把夏尔从后台的房间里面拉出来,神秘地说,“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不得不告诉您一个事情。”

“怎么了?”

“之前阿兰先生来找您,救下您的时候,您们两位都受了伤,是设施里面的神剑家族的医疗部门的人对您二位进行的治疗。”

“啊,那么,真的非常感谢了。”

这个人是来找谢礼的?如果神剑家族的人真的是这样的肤浅,那么倒也是个好事。少女很清楚,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不不不,我来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夏尔心里一阵紧缩。

“经过我们对阿兰先生的检测,阿兰先生,可能已经患有重度的【细胞恶性突变】的病症,而且,根据监测到的含量,恶性细胞应该已经扩散到了相当严重的一个地步。而达到这种程度了的病症,对于现在联邦的医疗条件而言,是无法治愈的。”

“你……说什么……”

夏尔的意识,瞬间有一些模糊,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与其说失去意识,倒不如说是像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在夏尔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倒在了艾尔的怀里了,一边还传来着艾尔关切的声音。

“夏尔……你怎么了……”

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失去记忆。回想起来后,少女才感受到那股浓浓的,真的像是搅动一样的心痛。胸口好像好翻腾出来一样,沉闷,但是却如此清醒地提示着自己,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在开玩笑是不是,这不会是真的吧?”

少女没有感觉到什么悲伤,第一感觉,是怀疑,或者说,是期望,她多么期望眼前的这个粉发的少女,是来威胁自己要救治后的谢礼的,或者希望艾尔能够突然笑出声来,戏剧性地说上一句【愚人节快乐】……少女这个时候,想到了多么多的可能性,都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希望阿兰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希望你能够冷静……”

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是少女自小的玩伴,贵为公主的艾尔……

这个时候,少女的脸上,传来了热热的感觉,双脚也感觉失去了力量,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无法自己把握了。仅仅是控制不住一样,眼泪不停地滴落下来。

“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这,该怎么办啊……”

少女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想,仅仅是想哭,好像眼泪止也止不住。但是即便是这样,少女依然没有哭出一点声音,而且背对着梳妆的房间,好像是故意躲着还在那里卸妆的少年。

“这个情况,请务必不要告诉阿兰先生。”

“他……还有多久……”

哽咽的少女,费了很大的力气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出意外的话,阿兰先生大概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换来的,是这冷冰冰的一句话。

黑暗。

如果说,在之前一直在联邦的特殊项目里训练的少女,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地域,那么这个歌剧团对于少女而言,就宛若天堂一般。但,真正的天堂,并不是什么美妙的音乐,扣人心弦的剧情,简简单单的就是那个和自己见到的第一眼就相爱的少年。而现在,少女觉得,自己又一次堕入了那个地狱。而且,这个地狱比以往更加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或许我还能够忍受黑暗。

“但是,夏尔小姐,我这次,肯定是要为您带来好消息的。”

“什么?”

虽然,少女也知道这人类的病症是无药可治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她都想要听一听。

“在神剑家族,我们在进行着对【细胞恶性突变】的研究,虽然依然没有什么特效药物或者治疗手段,但是也不是没有一丝进展。如果,能够让阿兰先生作为我们的实验体,进行临床试验的话,或许他可以在第一时间享受到我们研究出的治疗成果,成为第一个治好癌症晚期的人。”

少女此时的脸上,已经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了,可是,下一秒,她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不过,正如夏尔小姐,您需要我们一样,我们也需要您。我们的医学研究和我们的【人类魔力化】的研究是有相通之处的,希望您能够回归到我们的【人类魔力化】的研究计划当中,同样为我们,为您的爱人奉献上自己的力量。”

“什……么……”

夏尔沉寂了。

夏尔知道,自己所参与的,是与军方有关的,是用来杀人的邪恶的研究,因此从一开始,夏尔就对此并不是十分的配合。而自从接触到了歌剧,解除到了阿兰,解处到了【艺术】这种美之后,夏尔对此则更加厌恶了。现在,这个两难的选择里,自己,与,爱人,究竟该如何去抉择……

“好的……”

夏尔并没有迟疑。

因为在这一刻,对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比阿兰更值得珍惜的了。或者说,自己,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了。

“等一下!”

“啊?阿兰,你……”

少年从身后的后台梳妆间的走廊走了过来,并且,脸上的粉底,眼影丝毫没有模糊的样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少年更加显得俊美。

“夏尔……”

“阿兰,你都听到了……”

少年不语。

“阿兰先生,请您不要担心,以我们神剑家族的力量,一定能够研发出治愈您的方法的。所以请您……”

“夏尔,”少年没有理会一边的美尔,“你,喜欢这里吗?”

“喜,喜欢,但是……”

“你在这里快乐吗?你只要回答我就好。”

“我,非常的快乐……”

“那么,你只要在这里就好了,不要去顾忌别的了。只要能够看到你快乐,那么,对于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在英俊少年前面的少女,这个时候泪如雨下。但是,少年没有停下,而是伸手,把眼前的这个【朱丽叶】拥入自己的怀中说:

“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都是死的。我以为,我这一生,就仅仅是这样庸庸碌碌,饰演着不同的角色,唱着他们的歌,过着他们的生活,体会着他们的欢乐与悲伤,幸福与不幸,最终,一天与一年无异地这样死去……”

“……”

怀中的少女不语,仅仅是流着眼泪,泪水浸湿了少年的胸膛。

“但是,直到,我遇见了你,是你,让我的生活有了光芒,从那个文字与谱子交错的生活中带了出来,让我,真正能够作为我自己地活这一回。所以啊,其实,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你不要为了我考虑什么,牺牲什么,能看到你幸福,我就非常满意了,能和你在一起一同幸福,就够了……”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你的话……”

“没有关系的,你仅仅需要记住,我爱你,这一切就足够了……”

时至今日,夏尔都记着,那一天,那个少年的那个脸庞,被泪水花了妆面的少年的那一句——

夏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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