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门,白若兰似乎忘了刚刚的尴尬,蹦蹦跳跳的,脚步轻快,裙角飞扬好似偏偏起舞的花蝴蝶。
一边走着,一边不时看看装着各种胭脂的包裹,生怕掉了一盒一般。
“快,前面就是那酒馆。”白若兰拉着唐浩的胳膊,一手指着前面一个方向。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那家酒馆,远远的就能闻到空气里飘散着的浓郁酒香,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生意很是火爆,唐浩发现这些人多是带着兵器的江湖中人。
白若兰拉着唐浩排到了末尾处,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二人。
两人联袂步入店门,就见里面坐满了酒客,每张桌子上还有着几碟下酒菜,大厅里很是喧哗。
白若兰皱了皱眉,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对小二道:“还有没有包厢?”
小二笑着道:“真巧,六号包厢的客人刚走不久,正在打扫房间,两位稍等片刻,我带两位过去。”
进入包厢,楼下的喧嚣被隔绝开来,让白若兰紧皱的秀眉舒展开来。
“两位想点什么酒?”小二躬着身子问道。
白若兰看向唐浩,唐浩道:“最好的酒。”
“好嘞!您二位稍等,小的去去就来。”小二吆喝一声,就冲冲离去,顺手关上包厢的大门。
唐浩找了个位子坐下,细细品茶。
白若兰坐到唐浩身边的位子,喜滋滋地将手里的包裹打开,一见那些上好的胭脂便眉飞色舞起来。见厢房里有面镜子,忙是拿起一盒跑了过去,也不介意还有唐浩在场,照着镜子美滋滋地打扮起来。
包厢的服务还是不错的,虽然下面人很多,但小二还是只片刻功夫就端上了两壶美酒和几碟小菜。
挥手让小二退下,唐浩打开酒,嗅了嗅,倒了一杯出来,仔细闻了闻才送入嘴中细细品味,眉头渐渐舒展。
一会儿之后,那边的白若兰才走回桌边坐下,吃了几粒花生米,将口倒出喝了一杯,赞了一声“好酒。”
两人聊了起来,不过大多是白若兰在叽叽喳喳地说,唐浩只是细细品酒,偶尔才微微颔首或是淡淡“嗯”出一声。
今天的白若兰很是开心,不时拉着唐浩碰杯,推杯换盏间,小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忽地白若兰身子一歪,将身前的酒杯打翻,险些摔倒,唐浩伸手扶住了她。
白若兰抬头醉眼迷离地看着唐浩,打了个酒嗝,嘿嘿一笑,口齿不清地道:“呃,臭,臭耗子,你,嗝……真好,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嘿嘿……”
唐浩见她醉了,便道:“你平日里不开心?”
“嗝,”白若兰挥了挥嘴里吐出的酒气,迷糊道,“在山上,每天,每天都练武,无趣,无趣得很,都,快闷死了。”
“嗯,你们青阳派的武功不入流,不练也罢。”
“胡说,你胡说,那是你没见过我们青阳派真正的武功。”
唐浩放下手里的酒杯,目光定格在白若兰的脸上一动不动,“真正的武功?伏虎拳还是流云步?”
“切,那是最基础的武功,我跟你说,我们青阳派还有着自己的绝招,叫,叫……”白若兰想了半晌,还是没想出来,不禁懊恼地伸手拍了拍脑袋。
“青虹贯日。”唐浩脱口而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若兰。
“啊,对,对对,就叫青虹贯日。咦,你怎么知道?”白若兰歪着脑袋迷糊地看着唐浩。
唐浩淡淡道:“你刚才说的。”
“啊,是吗?哦。我给你说,这是我们青阳派的不传之秘,只有掌门才可以学,我求了爹爹许久,他都不肯传授给我。讨厌死了!”
唐浩眼睛一眯,手有些颤抖,杯中的酒水洒到了桌上,唐浩也不理会,盯着白若兰强制镇定道:“这么说,这世上只有你爹会那招青虹贯日了?”
白若兰得意一笑,仰着头,微眯着眼睛道:“那当然!青阳派只有我爹一个掌门,当然只有我爹会。”
顷刻间,杀气弥漫,帘子无风自动,包厢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
酒醉中的白若兰似乎感觉有些冷,皱了皱眉,抱了抱胳膊,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睁开一条细缝,嘴里迷糊道:“不过,上任掌门也会这招。”
唐浩心中一动,“上任掌门?”
“嗯啊,我爹是十年前才当上掌门的。嘻嘻……告诉你,我爹资质也不好,学了好些年,才将青虹贯日练得融会贯通,哼,要是我,最多一年就能练会了。哼哼……”
白鸿天十年前当上掌门,几年后才学会青虹贯日,这么说,福伯身上的剑伤不是他造成的,而是上任青阳派的掌门。想到这里,唐浩感觉松了口气,相处了这些时日,他实在不愿看到白若兰是自己仇人的女儿。
松开拳头,长呼出一口气,包厢里的杀气也刹那间消失不见。
本还想问些关于上任掌门的事,但此时白若兰已经趴在了桌上,嘴里断断续续地道:“臭,耗子,嗯,坏耗子……”
见外面天色已黑,唐浩叫来小二,让他准备两间上房,却被告知今天来这里的人很多都喝醉了,直接住在了这里,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间下等房。
唐浩看了看烂醉如泥的白若兰,毫不犹豫道:“那就给我们开一间下等房。”
小二猥琐一笑,“得嘞,客官您跟我来。”
唐浩走到白若兰身边,将她左手臂抬起,右手抱着她的后背,左手绕过腿弯,将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跟着小二出了包厢门。
白若兰似有所感,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感受着怀里软绵绵的身体,鼻尖嗅着白若兰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唐浩心里一片宁静。
路上遇到几个江湖汉子,见一个少年抱着一个醉酒的年轻美貌女子往客房而去,有些不怀好意地吹起了口哨声,甚至有人还做了个流氓动作,引得其余人一阵哄笑。
唐浩充耳不闻,跟着小二进了那间房。
打发走了小二,唐浩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疏漏,这才抱着白若兰向那张小床走去。
小心地将白若兰的身子放到了床上,唐浩正要起身,却被白若兰紧紧揽住脖子,死活不松手。
唐浩皱眉,想要挣脱,又怕伤了对方。花了好一阵功夫,总算摆脱了白若兰的双手,唐浩直起身走到一张椅子坐下,屋子很小也很简陋,除了那张小床,就只剩下这张破烂椅子,和一只木盆。
熄了灯,唐浩静静望着窗外的明月,不知爹娘和妹妹他们在天上可曾一切安好?
“呕……”
屋内忽地响起白若兰呕吐的声音。唐浩点了灯,向床边走去,就见白若兰半趴在床头一阵呕吐,唐浩过去拍着她的后背,一会儿后,白若兰翻身重新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唐浩发现她的胸口处沾湿了好大一片呕吐物,污秽不堪,唐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见她里面穿着内衣,便伸手将她的紫色束腰长裙脱下,索性白若兰睡得很沉,很是配合的没有动作,只一会儿功夫便脱了下来。
唐浩将那长裙扔到了木盆里,又找了张干净的帕子沾了些清水,帮她把嘴角和脖颈的呕吐物擦干净。
盖好了被子,唐浩起身走到木盆处,加了些水,将脏了的长裙洗干净晾好,又取了茶杯倒满水放到床头。这才又熄了灯,坐回到椅子上。
天刚蒙蒙亮,白若兰便难受的醒了过来,脑袋还有些不清醒,摸索间发现了床头的茶杯,端到嘴边喝了个干干净净,感觉舒服了些,这才睁开还有些迷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