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朱珠给连翘打来了电话,她要回医院复查,所以上午不过来上班。连翘关切的问了她一些情况,并让她多休息两天再过来上班也不要紧。
挂了电话后。连翘下了楼,工作间里,许阿姨正在指点四个小妹做手工。她站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喊声。
“妈,妈。”声音有些尖利而急切。
连翘愣了一下,谁跑到她家门口来喊妈?
许阿姨脸色一变,直起了腰:“静静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静?连翘也没多想。跟在许阿姨身后就往外走。她知道沈静是许阿姨的亲生女儿,也知道她早就回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许阿姨几乎不在连翘跟前提起沈静,更别说带她来家里玩了。
这突然的,怎么来了呢?
跟着许阿姨走到大门口,连翘有点呆愣的看着堵着大门的那辆敞篷跑车。坐在驾驶位的姑娘戴着几乎要遮住整张脸的墨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搭在开启的车窗上,手指间的烟正袅绕着。
沈静具体长什么样子,连翘没大看清。但她感觉到那副穿衣镜后俯视众生的轻蔑的眼神,那仿佛是来自星星的外星人。
“静静。”许阿姨走到了车前,她微微俯身,双手下垂,脸上赔着笑:“你怎么来了?”
“大门坏了,门没锁,我要去一趟c市。”沈静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晃眼时看到了连翘。
“进来喝杯水吧。”连翘见她抬头好像在看着自己,于是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沈静这才将眼镜摘了下来。打开车门,她下了车。
连翘也总算看清了沈静长什么样,还真别说,基因这种东西挺强大的。她和沈然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
眼前的沈静一身朋克打扮,戴了两个跟铁环似的耳环,头发也弄得怪里怪气的。有一点杀马特的味道。虽然她和沈然长得像,但两个人的气质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沈然属于林妹妹型,沈静嘛……说得不客气,像个小太妹。
“连翘。”沈静扔了手里的烟,大踏步走到了连翘面前,“你就是连翘吧。”
“我是。”连翘更加呆愣了,沈静见到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沈静上下打量了她一翻,然后伸出了右手,“幸会,我是沈静。”
“你好。”连翘被她搞得很是莫名其妙。
“早就知道你,真没想到今天才见到你。妈,我进去喝杯水再走。”沈静回头看了一眼她妈。
“喝,喝水啊?那你去吧。”许阿姨就像丢了魂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沈静和连翘一起进了客厅,许阿姨才如梦初醒般追了进去。
上了楼,连翘把她请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然后问:“你喝什么?饮料还是白水?”
“来一杯白水。”沈静翘起了二郎腿。
于是连翘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放下后,她有些尴尬的坐到了沈静侧面的沙发上。早在几年前,她就听许阿姨说,说有一个女儿在国外。她还记得,沈静和她年龄一样大。
“听我妈说,你也被陈嘉南坑了?”沈静喝了一口水后侧头看她。
连翘很怕和陌生的人交浅言深,虽然沈静是许阿姨的女儿 ,但怎么的,她们也是第一次见面。问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我们早就分手了。”连翘答得有些生硬。
“分了好,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沈静从口袋里摸也烟,“我可以再抽一支烟么?”
连翘想婉拒时,沈静已经把烟点燃了,她只好忍下了。
“你知道我姐姐沈然吧?”沈静吐着烟圈,“你知道她和陈嘉南怎么分手的吗?”
连翘摇头,这么几年了,这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
“就是因为陈嘉南那个巫婆老妈,那老妖婆真是太毒了。”沈静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我操他祖宗,真想弄死她。”
连翘看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心惊肉跳的。
“静静,你不是要去c市吗?”许阿姨也上来了。
“我跟连翘聊会天,你催什么,做你的事情去。”沈静干脆盘腿窝进了沙发里面,对许阿姨说话那是相当的不客气。
“静静……”
“妈,你有完没完啊。”她凶了一句。
许阿姨看着她,默站了一小会才慢慢的转过了身。
“沈静,许阿姨是你妈妈。”连翘很心疼许阿姨。
“她要不是我妈,我早就是懒得看她一眼了。”沈静冷哼了一声。
连翘没再说话,毕竟是她们的家务事,她说太多也不好。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我姐姐沈然和陈嘉南分手的原因,对吧。”沈静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说起来老巫婆也没什么大招,不过,她太损了。”
连翘觉得沈静说话真是急人,说了半天都说不到重点上去了。
“我以前也喜欢陈嘉南,沈然带他来过家里,跟我炫耀呢。所以,老巫婆为了拆散他们。设了个毒计,计谋又臭又长,总之就是给我许诺,说事成之后,让我嫁给陈嘉南。我那时年少无知啊,傻不愣登的相信了。所以呢,某天,陈嘉南被他妈下了点药,我就趁机上了他的床。又把沈然引来当场抓了奸,沈然那个人心气高,当场就崩溃了。为了让沈然彻底死心,老巫婆还特别恶毒的设了双局。她把潘海洋给找出来了,潘海洋你知道谁吧?那个人爱沈然爱了好多年。”沈静嘴角挂着冷笑,“受到打击的沈然果然就和潘海洋闪婚了,陈嘉南将一切账算到了我头。我妈为了息事宁人,拿了老巫婆的钱,强行把我送出了国。”
连翘一时间觉得脑袋有些乱,原来陈嘉南和沈然是这样分手的。来肠讨才。
“我去他们的,他们喊冤,还冤呢,白白的给陈嘉南睡了。睡了就算了,还翻脸不认。那个时候,陈嘉南为了挽回沈然,还逼着我去给沈然解释。我还给沈然下跪,老天真是开眼,她死了。”沈静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尖利。
“你喝点水吧。”连翘看着她那样子,怀疑她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
“不喝。”沈静摇了摇头,烟灰掉到沙发上,散得到处都是灰。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过好以后的日子就可以了。”连翘劝慰道。
“现在是过去了。”她烦躁的挥了一下手,“我也没想怎么着,就是想起来这心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