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彦立即起身:“好,王爷,那我刚才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尽早下决心。”
说罢还指了指陆晓芸手上已经被她折起来的纸。
江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陆玉彦他,他竟然给主子写情信!
王爷还,还点头?!
王爷啊,您是男人啊,钢铁男人啊,您怎么能弯呢?!
谁能告诉他,遇到这种事该如何处理?
在线等,挺急的。
陆晓芸站起身,朝飞雪苑走去。
朱煜已经好多了,在陆玉彦的精心调理之下,他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朱煜见她脸色凝重,动了动嘴,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他闭了闭眼道,下定决心道:“那封《和离书》,我,放在书房了。”
陆晓芸点点头:“嗯,看到了。朱煜,多谢你。”
朱煜无言苦笑,给了她和离书,她竟然要谢他。
陆晓芸坐下来将今天和端贵妃的话和朱煜说了。
朱煜一直沉默,临到最后,才点了点头,哑着嗓音道:“知道了。”
他知道陆晓芸这是为他好,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把母子二人的关系弄到那般的地步。
还好有陆晓芸。
等到他们二人身体换回来,他就能和母妃好好相处了。
朱煜眸子深深地望着眼前人,陆晓芸,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好得我不想放你离开,却又不得不放你离开。
父皇已经开始对他下手,陆晓芸留在安王府会很危险。
“张嬷嬷是假的,前几天我已经派习邑去查了,应该这一两天就有消息送回来了。”
朱煜轻轻嗯了一声。
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天是除夕,按照旧例除夕夜皇宫会举办家宴,皇子公主和各宫嫔妃,以及太后等皇帝最嫡亲的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年夜饭。
到第二年正月初七皇帝会在宫里设宴,款待各位大臣并其家眷,初八开始正式开朝理政。
陆晓芸和朱煜二人因为身上都有伤,便向宫里递了牌子,说是需要养伤,就不参加除夕宫里的家宴了。
老皇帝只淡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往年他在西北,这家宴也没参加过。
倒是太子朱峙,冷哼一声:“老四可真会躲清闲啊,也没见他身上的伤有多重啊,前几天不是还剿匪去了。百善孝为先,他倒好,今天可是家宴,也推辞不参加,呵。”
朱辰端起酒杯淡淡地看了一眼朱峙。
等到酉时,一个个赐菜食盒像流水一样自宫中流出,前往盛京城里各个三品以上官员府邸家中。
安王府自然也得了两个菜,只不过这些菜都是御膳房早就备好了后,放在食盒里的,这么一路过来,再好的味道也散了,菜也冷了。
安王府里热热闹闹地过年,陆玉彦挺会来事,这几天和袁修还有江传几人,到街上买了许多布置的东西,把个冷冰冰的安王府装扮得生机盎然。
下午的时候,出去了好几天的习邑终于回来了。
带来了张嬷嬷的消息。
他风尘仆仆,一身疲惫,来不及梳洗先去了书房。
陆晓芸听完,眸色冰冷,这张嬷嬷隐藏得倒深。
朱煜也在书房内,捏了捏拳头。
陆晓芸的本意是不想让阿彦知道,但朱煜说还是要和阿彦说清楚,以免后续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陆晓芸想了想,点头,朱煜说的没错。
于是,在习邑退下去沐浴更衣休息后,便将陆玉彦叫了过来,三人在书房里待了许久。
久到江传以为他们三人在书房里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陆玉彦听后也是大惊,道:“难怪昨天我给端贵妃把脉的时候,发现她长期郁结于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陆晓芸忙问:“抑郁症?可有好的治疗办法?”
朱煜不懂什么叫抑郁症,但见他们二人面色凝重知道怕母妃身子十分不好,也急迫地看着陆玉彦。
陆玉彦冷哼一声,朝朱煜瞥了一眼,这人何德何能,能得他阿姐如此倾心相待。
“心病要用心药医,现在既然阿姐代朱煜解开了心结,往后多陪陪她,慢慢就会好起来。”
朱煜嘴唇嗫诺,朝陆晓芸深深望过去。
陆晓芸浅然一笑:“没问题。”
酉时三刻,陆晓芸和朱煜以及陆玉彦三人转道去了王府后山的一处偏僻的柴房。
从里面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听上去极为痛苦,且不止一个。
陆玉彦同他们一起站在院门口,望着里面。
朱煜问道:“要多久?”
陆玉彦淡笑一声:“半个时辰吧,总要让她们好好受受那番罪。不过那个‘张嬷嬷’么,呵,有她好受的。”
陆晓芸点头,朱煜对陆玉彦附身一礼。
陆玉彦嘴角扁了扁,什么话也没说。
三人离开,凄厉的惨叫声在他们身后渐渐地不再听见。
后山的柴房内,江传负手而立,他的身边有一名侍卫,手中拿着托盘,原本放在上面的三个酒杯已经打落在地。
屋内除了江传等人,地上躺着的有三个,除了张嬷嬷,另外两个人身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七窍黑血涌出,腹中如被人用钝刀一片一片地剐着。
痛得她们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几乎都有蚂蚁在不断啃噬。
那种疼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最后二人渐渐地闭上了眼,片刻后断了气息。
唯有张嬷嬷,疼得痉挛,浑身发颤,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嘴角已经有乌血溢出,可筋脉跳动仍强劲有力,短时间内死不了。
“为,为什么?我伺候了端贵妃几十年,安王为何要杀我?”
她每说一句话,就有乌黑的血从七窍处不断涌出来。
江传冷冷道:“李婆子,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狡辩,你不觉得可笑吗?”
张嬷嬷身子猛地一颤,腹部的绞痛顿时又是一阵袭来,她的脸惨白一片:“什么,什么李婆子,我是端贵妃的乳娘张氏。跟在,跟在端贵妃娘娘身边四十多年了,从未离开过。江大人,认,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