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拿起手边的酒杯,低低一笑,轻抿一口。
她倒也有些好奇,既然如此,那等人进宫了,她也去看看吧。
贤妃身后的婢女红曼在心里诅骂了一声:狐狸精!
她瞥眼就看到坐在德妃下首的叶贵人,总觉得这叶贵人和安王妃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双丹凤眼。
太后脸色极为难看,原来如此,她就觉得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出来。
这任永安……
太后看着一张脸白如纸的任永安,摇了摇头。
太后脸色不好地看向任玉山。
任玉山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老皇帝看着跪在下面,整个人抖如筛糠的任永安,阴沉沉道:“任永安,你给朕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算计了老四和陆大小姐?”
任永安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黑暗袭来,她惊恐地看向四周,只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在骂她不要脸,全然没有听到老皇帝的话。
天旋地转间,任永安再受不住,两眼一翻,朝地上栽去。
朱峙就站在她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晕过去,却没有扶她一把。
甚至嫌弃地跪远了一点。
陆玉彦微微一笑,嘿,看来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正要站起来,就听若灵公主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呀,怎么这么容易就晕过去了呢?不会生病了吧,刚才见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陆先生,快,快给任小姐看看。”
太后皱了皱眉,若灵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今天听了这么多污言秽语。
这任永安,实在该打,左相夫人是怎么教育子女的!
“是,若灵公主。”陆玉彦一撩衣袍就走了过去。
朱峙脸色一变,急道:“不行!”
步飞章朝朱峙冷冷看了一眼,朱峙脖子一缩,再不敢阻拦,退到一旁。
太后却并未理会,而是对陆玉彦道:“陆先生医术超群,哀家的头疾好多了,就请陆先生替任小姐看看吧,莫要耽误了病情。”
陆玉彦浅浅颔首,走到任永安身边替她诊脉,手搭上去不过片刻,眉头一皱,看向太子,又看了眼任玉山。
太子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这么看,看着本宫作甚?”
太后瞥了太子一眼,道:“陆先生但说无妨。”
陆先生拱手一礼:“恭喜太子殿下,您又要当爹了。任小姐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胎儿极为康健。”
朱峙后退一步:“她她,她怀孕了为何要恭喜本宫,关,关本宫何事!”
“嗯?他们不是说……”
陆玉彦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忙侧身对任玉山一礼:“哦,那恭喜任丞相,您要当外祖父了!”
陆晓芸正悠闲的喝着茶呢,差点一口喷出来。
陆玉彦微微一笑,又扔出一颗炸弹:“不止如此,若是微臣没有把错脉的话,任小姐这次怀的乃是双胎!”
怀孕,双胎!
如同一颗响雷炸响在整个大殿内,众女眷鄙夷地冷哼。
甚至那些离任夫人较近的夫人和小姐也坐得离她远了三分。
陆锦佩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任永安怀,怀孕了?未婚先孕,天哪,这也太,太……”
太不知羞耻了吧。
她甚至还看了朱煜一眼,人家比你厉害哦!
朱煜朝陆锦佩竖起了大拇指:“回府后,长姐让璃枫把箫给你做成红烧和清蒸的,保管味道极佳。”
陆锦佩磨牙:“陆晓芸,你别得寸进尺!”
朱煜点头:“懂了,那就再弄道油炸的,来个全箫宴。”
陆锦佩气哼哼地跺了一脚。
任玉山一张老脸只觉得快要丢光了,他早就和永安说过,让她不要和太子走得太近,不要走得太近,太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孬种。
就是个没脑子的,全靠先皇后与皇上的那点情份才坐上了太子之位。
要不是右相步飞章保着,他这个太子之位也早就坐不下去了。
就算最后得了这至尊之位,步飞章一闭眼,他就守不住。
可偏偏这样的人,还自我感觉良好,总要出来蹦跶几下,让别人闲暇之余多看点笑话。
偏偏自己的女儿也是这副德性。
这下好了,丢人丢到皇宫里所有人面前,他这个左相早点辞官算了。
可眼光余光又看到那位锦衣华服的主上朝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得又无奈低头。
人家镇国公府嫡长女起码没和安王殿下真发生点什么,她倒好,孩子都有了。
还特么的是双胎!
现在是说双胎单胎的时候吗!
难怪,今天要这么逼安王,原来是太子根本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殿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孩子都两个月了,这要想推到安王殿下的身上,那就太不要脸了。
安王他也鞭长莫及啊。
两个月之前,安王殿下人还在西北回盛京的路上啊。
看来太子和任永安是早就勾搭上了呀,这孩子不是太子的,还能是谁的!
深藏功与名后,陆玉彦拍拍屁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耸了耸陆晓芸的肩:“王爷,任永安原来是想让你喜当爹啊!”
陆晓芸嘴角一抽,有必要说这么直白吗?
“太子,你作何解释,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皇帝脸色铁青,啪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桌上,大过年的,好好的一场宫宴,被弄得乌烟瘴气。
朱峙脸色发白,被吓得不轻,十岁死了母亲,由父皇亲自教导长大,时常因为功课原因挨板子,直到现在他都隐隐觉得屁股痛。
朱峙痛哭流涕:“父皇,儿臣,儿臣错了,是儿臣的错。是她,对,就是任永安,是她给儿臣下了媚药,是她勾引儿臣的,儿臣是受害者啊,父皇!”
老皇帝只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都到这个地步了,就说情难自禁,将人纳入太子府,当个玩意儿养着,等生下孩子后,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就行。
妇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
可偏偏这个蠢货,说什么任永安给他下媚药!
瞧瞧他这副在女人堆里被掏出身子的德性,用得了任永安给他下药吗!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任玉山不要脸的吗?
人家好歹是左相啊!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