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成见陆玉彦接了东西,朝他微微颔首转身连拖带拽地把朱煜塞进了镇国公府马车。
朱煜挑帘去看还站在一旁,一脸拿大舅哥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陆晓芸。
陆玉成将朱煜拉回座位上坐好,将车帘关严实了:“瞧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哥……”
“别哥不哥的叫了,父亲已经去请皇上下旨准你们和离了,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待着。”
朱煜:“……”
“你,你把和离书给爹爹了?”
“嗯。”
“你不是答应我不和爹爹说的吗?”
陆玉彦没好气地拍了朱煜头一下:“昨天我把你带回镇国公府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到了,你以为太子刚才这么说了,皇上难道就不会问了?”
朱煜:“……”
“可是皇家和离,并非那么容易。”
陆玉成冷哼一声:“和离书是安王殿下亲笔所写,就算不容易,皇上也没办法。”
朱煜:“……”
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是父皇和任永安二人算计让他们二人大婚,如今和离,不知父皇又要镇国公拿什么来交换。
御书房里,老皇帝眸色沉沉地望着摊开在他面前的“和离书”,头痛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无疑,不论是笔迹还是私印,皆是老四那个混账东西的。
他气得牙根疼,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堂堂皇室王爷和王妃和离的。
连休妻都没有。
要么一杯毒酒,要么一条白绫。
最不济也是将人拘在后院的偏僻院子里,让她青灯古佛一辈子算是皇家仁慈。
老四这混账东西,难道安王府还差这么点儿地方吗!
气得牙痒痒,但面上却不得不对镇国公说好话。
“镇国公,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朕今日看两个孩子挺好的,琴箫合奏你也听了,不是挺好?怎么就会闹到要和离的地步。”
镇国公并不退让:“皇上,老臣惶恐,老臣这个女儿打一生下来便没有亲娘。这十几年,老臣一直在外,也没好好疼惜过这个女儿,以至于她惹下不少事端,实难不堪为皇家妇。”
老皇帝只觉得自己的老脸被人扔在地上来回碾压:“那次的事就是个误会,今天误会也解开了,不至于。再说了世家哪有和离一说,陆氏也是大族,族中未婚女子众多,这么和老四和离了,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镇国公单膝跪在地上,半步不退:“皇上,别人家的女儿怎么样老臣不知。但老臣的女儿就算是和离了,那也是老臣的亲闺女。这孩子自小命苦,和离之后,老臣就带她去南疆。”
老皇帝咬牙,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朕定会好好教训老四给晓芸丫头出气,但不至于和离。”
镇国公笔直地跪在老皇帝面前,抿唇不语。
书房内,只有老皇帝和镇国公二人。
就连张忠卫也守在了殿门口。
后来也不知镇国公和老皇帝说了什么,总之半个时辰后,镇国公才从御书房里出来。
他出来后,老皇帝便命张忠卫把朱峙喊了过来。
回府的马车上,陆玉彦问陆晓芸:“你怎么想的?”
他看了一眼陆晓芸手上的扳指:“-分,这个分数往后就算再上升,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几百几百的飙升了。现在镇国公父子又回来了,分数会一点点的减小。”
陆晓芸拨弄着扳指,这一趟进宫,明里暗里被人一通暗骂,又涨了几百分。
她揉了揉眉心,若是短时间内能换回来便也罢了,反正他们二人也要和离的。
若是不能,怕是有些麻烦。
陆玉彦打开陆玉成送给他的一匣子的礼物,顿时一惊,都是他在古籍上看到但就连安王府都没有的珍稀药材。
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陆玉彦忙小心仔细翻看,可惜没有他想要的四色草。
果然这种药已经绝迹。
车外,习邑道:“王爷,镇国公过来了。”
陆晓芸挑帘看过去,就看到镇国公翻身下马,对她拱手一礼:“安王殿下。”
陆晓芸抬手:“镇国公不必多礼。”
见镇国公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晓芸浅笑道:“镇国公有言但说无防。”
镇国公压了压声音:“老臣刚已向皇上求得圣旨,这两天皇上就会下旨准安王殿下与小女和离。一会儿,镇国公府下人便会去安王府娶小女的东西,还请王爷海涵。”
陆晓芸:“……”
“镇国公,这件事本就是个误会,我没想过要和王妃和离。”
镇国公淡笑一声:“和离书乃是王爷亲笔所写,上面的印章也是王爷您的私印。和离后,老臣会带着小女离开盛京城。”
陆晓芸:“……倒,倒也不至于。”
镇国公的语气不算太好:“这段时间承蒙安王殿下照顾小女,小女顽劣,给王爷和贵妃娘妨惹了不少麻烦,好在今后无需安王殿下和贵妃娘娘费心了。”
陆晓芸:“……”
镇国公也算是好脾气,没像哥哥一样,见了她二话不说就先是一拳头。
“老臣府中还有事,便先行一步,告辞。”
眼睁睁地看着镇国公翻身上马,转弯朝镇国公府而去。
陆晓芸看着陆玉彦,无奈苦笑一声:“你先回府,我进宫一趟。”
陆玉彦同情地看他阿姐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御书房内,老皇帝铁青着脸,揉着眉,冷冷看着跪在下面哭成了泪人的朱峙。
“你说说看,现在要怎么办?你怎么就,怎么就,唉,任永安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朱峙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老皇帝冷哼一声:“她毕竟是左相之女,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把人纳进太子府吧。”
“父皇!”
老皇帝将桌上的奏折对着朱峙的脑袋就砸了过去:“管不好自己的裤腰带,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回去吧,朕即刻下旨册封任永安为太子府侧妃,让礼部择个日子,将人抬回府吧。”
朱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那任玉山是朱辰的人,他现在把任永安纳入自己的太子府,那太子府不就成了筛子了?
任永安,你敢算计本宫!
老皇帝没好气地白了太子一眼,是个没脑子的。
朱峙抹泪出来,在御书房门口碰到了陆晓芸。
朱峙对她磨牙怒视。
陆晓芸淡淡一笑:“还没恭喜太子大哥,又要当新郎,又要当爹了呢。”
朱峙冷哼一声:“朱煜,你别太得意!”
看咱们二人谁的路走得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