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成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小芸，你的意思是，你与安王大婚，继夫人一分嫁妆也未给你准备？”
朱煜点头，扁着嘴眼泪汪汪，像是才发现母亲给她留了这么多东西，结果却被外人霸占了的模样。
委屈极了。
“嗯，上次不是说了么，继夫人一顶软轿就把我抬去了安王府，全身上下只有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连哥哥你给我的银子也是一分不给，什么嫁妆，我更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吧嗒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咱们娘亲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嫁妆，我都不知道。”
陆玉成气怒，拉起朱煜的手就朝外走：“走，哥哥带你现在就去清点母亲的嫁妆，若有不足的就找她要，我就不信了，咱们娘亲的东西，还能被她昧下不成。”
朱煜连连点头，这事儿，他擅长：“嗯嗯，一点点都不留给她。”
“自然，那是母亲的嫁妆，全是留给你的。”
全是留给他的吗？
那若是他能以女子之身嫁给陆晓芸，这些就已经十里红妆了，再让安王府多准备些聘礼，那他们的婚礼可就是整个天下最盛大的了。
想想就美。
可他脑中的粉红泡泡还在不断往外冒呢，就被陆玉成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五皇子殿下已经弱冠，皇上有意给他选妃，因你嫁入安王府那段时间你们二人均受伤，一直未圆房，皇上破例让你也可参选。”
“啊……！”老五疯了吗，他现在可是他的四哥，四哥啊！
哪有兄弟二人结成夫妻的道理？！
难不成老五看中的是陆晓芸的皮囊而不是她的灵魂？
“啊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我妹妹不比任何人差，五皇子殿下霁月风光，这世间也唯有他堪配你。”
朱煜：“……”
朱煜脑壳痛，可随即，他的情绪便有些低落。
老五应该是已经知道如何换回他们二人身体了，是陆晓芸告诉他的吧。
她就这么想要嫁给老五。
陆晓芸听闻这个消息，惊得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刚好没多久的腿差点又断。
“朱澹他疯了吗？”
陆玉彦一把扶住阿姐，点点头，他也觉得朱澹疯了。
就算他让老皇帝下旨赐婚，将朱煜娶回府，两兄弟今后如何相处？
关键如何圆房？
想到此，陆玉彦打了个哆嗦。
这特么的比恐怖片还恐怖。
封炎从外面回来，一见到陆晓芸，便道：“主子，鱼儿已经上钩。”
陆晓芸轻笑一声，很好。
镇国公府的朱煜听到其羽的禀报，也是一声冷哼：“很好。”
那天在早朝之前，其实老皇帝早就收到了沐城送来的军报，他当即将剩下的十二万西山军机大营留了两万，其余十万赴沐城剿匪。
两万兵马守城怎么够呢。
这不，鱼儿终耐不住性子，咬钩了。
现在他们就坐等三月十八春闱那天收网了。
五皇子府的朱澹此刻手中正拿着一册公文。
“殿下，此次春闱一切安排已经妥当。”朱澹的随从左秀恭敬禀报。
离三月十八春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试卷命题这两天已经确定，并已封存，由他亲自保管。
只是父皇到底还是顾忌，只放开了准商贾子弟参与科举，女子仍是不准参加科举入仕。
不过由于他的努力，大周各地已经开设女子学堂，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朱澹知道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没有那么容易被这个时代的人接受，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女子一旦入仕为官，等于抢男人的饭碗，脚踏男人的尊严。
再者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及笄就要嫁人生子，医疗不发达，女子产子多有意外，若是位高权重，不利于大计延续，实在是还有许多配套跟不上。
朱澹也不强求。
不过能开设女子学堂，同时十二岁之前无论男女都可免束修入学已经得到皇帝恩准。
准备春闱结束后，向全国颁布政令。
朱澹一边翻看公文，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左秀踌躇半晌，犹犹豫豫开口：“殿，殿下，您终于答应皇上愿意选妃了，可为什么要让镇国公府的陆大小姐也，也参与？她是被安王殿下休弃的弃妇，实在配不上您，何必惹人笑话。”
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就算不与安王殿下和离，可镇国公的陆大小姐名声实在不堪，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芝兰玉树般的五皇子殿下。
朱澹从公文中抬起头，看着左秀，一直温和的脸立即便冷了下来：“左秀，你逾矩了！”
这位主子不发怒还好，一发怒，那威压也是很迫人的。
左秀吓得立即噗通跪下：“殿下，属下知错。可，可属下为您不平。陆大小姐此人实在……”
朱澹啪的一声将公文砸在桌案上：“出去！”
左秀悻悻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太良善的人是当不了帝王的，而五皇子是天生当帝王的料。
朱澹深深闭了眼，疲惫地将头埋在臂弯之间。
四哥手上的玉镯“一万一千九百分”，芸儿手上的扳指“-分”，一正一负，这两个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二人共同努力，将数字变成“0”的时候，他们二人的身体就可以换回来？
可，要怎样才能换回来呢？
阿彦肯定知道，那他就不可能不想办法让他阿姐尽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可他们穿越来此快三个月了，还没有换回来，是何原因？
要怎么样能让数字变成0呢？
这一个多月他翻遍了许多书，仍无头绪。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
字迹虽然是四哥的，但朱澹知道，这是芸儿亲笔所写。
这封信是半个月前从安王府送出来的，让他小心二皇子朱恒。
有芸儿的提醒，他当即想通了许多事，于是立即命人暗中盯着二哥，果然让他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
就连任玉山表面上是三哥的人，实则是为二哥卖命，就连当初送到四哥手上，让李全和连永元等人刺杀四哥的刺客，也是二哥让任玉山安排的。
他还查到了一些线索，不过时间还太仓促，不能完全肯定。
……
这两天，陆玉成和朱煜二人开始着手清理娘亲的嫁妆。
陆玉成让自己的小厮罗望点了十余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和仆从，带着朱煜和璃枫二人根据嫁妆单子在整个镇国公府扫了一遍。
陆晓芸母亲出自名门望族，陪嫁的都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