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四哥和四嫂唉，他们怎么也出来玩了。咦，四哥在四嫂面前原来是这样的呀。”
若灵也跟着朱澹出来了，她难得出宫一趟，今天也是央求了皇祖母好久才同意的。见一惯喜怒无常的四哥竟然跟个孩子似地和四嫂抢糖葫芦吃，她就觉得好笑。
朱澹浅笑一声：“若灵，以后别这么叫陆大小姐，父皇已经下旨让他们和离了，再如此叫，有损陆大小姐名声。”
“哦，知道了。”若灵悻悻然点头，“五哥，四，陆大小姐以后还会嫁人吗？”
“会，她一定会嫁人的。”朱澹定定地望着嬉笑打闹的两人，他一定会娶她，她只能嫁给他。
若灵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石头：“陆大小姐这么好，父皇为什么要让他们和离啊？你瞧瞧，她对四哥这么好。”
朱澹揉了揉若灵的脑袋：“父皇自有父皇的考量，再者，夫妻之间合不合适，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既然四哥先写下了和离书，想来他们是不合适的。”
他笑着道：“陆大小姐以后会找到更好，更合适她的。走吧，我们过去。”
若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在朱澹身后朝陆晓芸和朱煜走去。
任玉山和朱恒二人站在二楼的一间茶舍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街上这一对嬉笑打闹的男女。
朱恒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任玉山冷哼一声：“没想到千年不变，不形于色的安王殿下还有这一面。竟还是个情种，受如此重的伤，还不忘陪佳人出来在大街上嬉笑玩闹，真是一点脸面也不顾了。”
朱恒冷冷道：“什么情种，蠢货一个罢了。”
被一个任永安耍得团团转尤不知吸取教训，只是这话朱恒没有当着人家老子的面说出来。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软肋。
而情之一字，最能成为男儿路上的绊脚石，像他们这种出生皇家的人，是不配拥有情之一事的。
朱煜不招惹他，他便罢了，若是敢招惹他，他定会先拿陆晓芸开刀。
任玉山道：“主上，如今北府军已走，镇国公手上无兵，西北军机大营调去了沐城，安王又身受重伤。这盛京城如今可再没人能阻止咱们接下来的安排了。”
朱恒淡淡一笑，为了等这一天，他等太久了。
抬头看天，月色皎皎如丝，远处那颗忽明忽暗的星辰栩栩有劈云破出之势。
任玉山不解道：“只是，微臣有一事不明。既然皇上要对陈国用兵，为何放着临近的陆家军不用，反而要将北府军调去远赴征伐？”
朱恒轻笑一声，不再看下面你一口我一口把一串廉价的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的二人，走到桌边坐下。
朱恒冷声道：“这就是本殿下这位好‘父皇’的疑心，陆家军虽然驻扎南疆，多年来将陈国阻在誉海关之外，但狗皇帝对镇国公父子是不可能全然相信的。”
任玉山微微皱了皱眉。
朱恒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任玉山面前，悠然地端起自己那杯，轻抿一口继续道：“陆家军立的军功太多了，有句话叫‘功高盖主’。皇帝，哼，他既不相信镇国公父子，也不相信陆家军。”
所以，他要让北府军远赴两千里伐陈，也不愿陆家军再立不世之功。
灭陈啊，这是何等的大功。
任玉山轻哼：“实在是劳民伤财啊，到时北府军人困马乏，纵然北府军骁勇善战，真能把陈国给灭了，那也是元气大伤。唉，也只有我们这位皇帝才做得出这种事。”
“那有什么！”朱恒轻笑一声，“狗皇帝要的不就是北府军元气大伤吗，最能宫中将领吃掉一批，如此他就能提拔一批自己的亲信。界时，北府军才会成为他自己真正的亲兵。”
狗皇帝还是不相信老四能心甘情愿地把北府军交出来。
同样，对于戚少成，他也不可能全信。
朱恒的脸上却是阴冷的笑：“人困马乏，哈，多好啊，会死很多人呢。”
死人好啊，死得越多越好。
任玉山同样冷哼一声。
“四哥，陆大小姐。”朱澹从远处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睛却看着坐在马路牙子上的陆晓芸。
朱煜翻了个白眼，早就看见你在了，怎么就不能装不知道，还往他们跟前凑。
老五什么时候如此不识趣，讨人厌了。
街上行人众多，这三人站在一起，便是再好的风景也会失色。
“四哥，陆大小姐。”若灵也对他们行礼。
听到若灵也这么称呼他，朱煜微微皱了皱眉，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这么不会说话了。
朱煜捏着嗓子，柔柔地朝朱澹屈膝行礼：“臣女参见五皇子殿下。”
气不走你，也得恶心死你。
朱澹冷不丁起了一身战栗：“陆，陆大小姐不必多礼。”
“咳咳咳。”陆晓芸差点被糖葫芦给噎死。
“四哥，你没事吧。”
陆晓芸呛得眼泪水都要出来的，朱煜用帕子亲自给陆晓芸拭嘴：“瞧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吃个东西还能噎着。”
“参见五皇子殿下，若灵公主。”陆玉彦实在不放心他阿姐的脚，这不把药材整理好后，还是匆匆赶来了。
“陆先生。”若灵见到他，脸色是掩不住的惊喜。
“陆先生好。”朱澹仍是温和一笑，看着已经不咳了，轻轻捏腿的陆晓芸，“累了？要不要去前面楼里坐坐？”
“不必了，我们这便回去了。”朱煜说完，便扶陆晓芸起身。
朱澹嘴角虽含着笑，但心里也是无奈叹息一声，四哥怎么对他敌意越来越深了。
以前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是几个兄弟之间最好的了。
可自从知道了芸儿的事后，四哥便对他如此了。
同样作为男人，他是清楚的。
但有些事能让，有些事不能让。
于是朱澹长臂一横便拦在了陆晓芸和朱煜面前。
朱煜冷冷看着他：“老，五殿下，你要干什么？”
朱澹只看着陆晓芸：“四哥，你腿不便，不如让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