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小姐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拔尖,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沈明光为官清正,前途一片光明。
故而她一及笄,自然便成了各世家争先想娶的姑娘,这段时间沈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
永伯侯夫人再也坐不住,递了帖子也去拜访沈夫人。
沈夫人热情地招待了她。
在一众求娶的贵家公子里,戚少成的条件是最好的,长得又好,家世也好,为人正派,如今又成了禁军大统领,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年纪有些大了。
所以沈明光和夫人并没有立刻答应。
再者,戚少成常年在西北战场,沈明光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心下想的是还需要再好好观察一番才好。
今天戚少成休沐,小厮来告诉他,陆大小姐带着婢女出门了,方向好像是京郊桃林,关键是没有和安王殿下一起。
戚少成当即换了一身常服。
永伯侯夫人收到消息,今天沈大人夫妇带着沈二小姐出门游玩,若是能让他们不经意地见到自家儿子那丰神俊朗的模样,那年龄就不是个事儿了。
于是永伯侯夫人急急来找儿子,一进院子,便看到自个儿子一身鸦青色锦袍,革带束腰,长发用白玉簪挽在脑后,刀削斧凿似的俊美容颜,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怎一个翩翩公子了得。
永伯侯夫人对自己儿子是越看越满意,这般模样沈大人夫妇若还不满意的话,那这盛京城除非像安王或五皇子那般龙章凤姿的男人了,其他可就再找不出第三人来了。
忙笑着走上前:“少成,你今天休沐,陪母亲出去走走可好?”
永伯侯夫人看了小厮阿福一眼。
阿福眨巴着眼,表示他什么也没和夫人说。
“听说京郊的桃花林开了满山的桃花,好看得很。母亲闷在府里久了,你也难得休息,不如……”
她话未话完,戚少成已经上来扶她了:“是儿子的不是,儿子这就陪母亲出去好好散散心。”
二人各怀着心思出了门。
三月十八春闱当天发生二皇子朱恒谋反这般的大事,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官商世族之家,都不敢轻易出门,好长一段时间,整个盛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如今,所有逆党均已服诛,今天又是难得的一个艳阳天,出门赏景踏青的人便多了起来。
桃林开了满山遍野的桃花,红艳艳粉嫩嫩的一大片,极为好看,吸引了不少人。
从一大早开始,城门口便聚集了不少马车。
有权有钱人家的小姐贵妇出门,光婢女护卫就是好几十,于是就变得更为拥挤了。
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戚少成着急要见陆晓芸,眼见着这队伍行驶实在缓慢,他掀帘跳下了马车。
永伯侯夫人急道:“少成,你去哪儿?”
“母亲,我去前头看看,您在马车上不要下来。”说完,戚少成也往前头去了。
城门口守城士兵正指挥着一辆马车,一辆马车地出去,可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服从指挥,想要插队的,反倒将整个队伍拖慢。
个个都是达官贵人,守城士兵们谁也不敢得罪,只能好言相劝,但收效甚微,如此队伍前进的速度就更慢了。
戚少成过去,那守城校尉一看是戚大统领,皱着一张苦瓜脸。
戚少成往城门口一站,他身姿颀长,军人的气势迫人,立即便有鹤立鸡群的意味。
他扬声道:“所有马车,听本将军指挥,按序持序号牌出城门,若有插队者,就到队伍最后面去,任何人均无特权。”
他乃禁军统领,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又曾是北府军的大将军,此话一出,谁敢违令。
他吩咐几名士兵拿了序号牌迅速分发下去,又命人维持现场秩序。
沈明光他们的马车也被堵在了城门口。
朱煜借口也在他们的马车上,此时正坐在沈夫人身边。
“沈大人,沈夫人,你们听这是谁的声音?”
沈明光竖耳听了听:“好像是戚大统领。”
“新任的那位禁军统领?”
沈夫人心想,你陆大小姐和他还有过婚约呢,怎么好像不太熟的样子,但当着女儿的面不好把这话说出来。
沈明光于是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往前头看去道:“没错,确实是戚少成,他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不守规矩的人太多了,还是戚统领有办法啊,队伍已经畅通起来了。”
沈夫人也跟着出来,她只在宫宴上见过一次戚少成,那时也注意到了他,长得好看,身姿挺拔,一脸正气,现在这一看,就更为满意了。
夫妇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钻进了马车。
朱煜拍手道:“戚统领好厉害。沈二小姐,你觉得呢?”
沈书仪是知道戚少成母亲上门来有意求娶她的,羞红着脸低着头绞手中的帕子,小声道:“戚统领年轻有为,自然是极厉害的。”
沈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陆大小姐”来,她和女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今天她为何要搭乘他们家的马车,这一切似乎都透着古怪。
难不成是在提醒他们,她和戚少成以前有过婚约,现在她已经和安王和离,所以与戚少成的婚约还有效,让他们知难而退?
原本堵上一个多时辰的队伍,不到半个时辰便畅通了。
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眼看着就要出城,朱煜掀开了车窗帘,自己隐在了后面。
沈书仪转头看向车外,正好对上戚少成的眼睛。
男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下子就入了沈书仪的心。
她心脏突地一跳,慌忙扯下帘子,脸红得似能滴得出血来。
戚少成也被少女的容貌惊了一下,但他只匆匆看了一眼,见马车上的徽记是沈府上的,心莫名就是咯噔的一下。
他家的马车在沈府马车的前头,车驶出城门,便在一旁停了下来。
戚少成回头又看了那马车一眼,这才跳上了自家马车。
永伯侯夫人正好看到后头的那辆车,她咦地一声:“这好像是沈府的车。”
戚少成轻轻嗯了一声。
马车驶出两里地后,朱煜看到了陆晓芸。
此时,她正与工部的人一起在一处临时搭起的凉亭里看图纸。
他忙让车夫停车,又对沈明光夫妇道谢后,下了马车。
沈明光也要跟着下车,朱煜阻止道:“沈大人,安王殿下不在乎这些虚礼,夫人和二小姐在也不大方便,不如就直接走吧。”
沈明光想想也是,便没上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