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接着道:“三皇子又让陈太医立即配了堕胎药,亲自强行将药灌下去了。”
朱澹道:“三嫂本就体虚,若是一直这样痛下去,她就凶多吉少了。”
封炎点头道:“是,三皇子妃痛得整个人在屋子里打滚,但三皇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照顾,据说那药极为凶猛。”
也是,就朱辰这样阴毒的人,与三皇子妃再怎么情意深厚,面对太医和三个大夫言之凿凿,也不会轻饶了她。
只是朱辰下手未免太狠了,三皇子妃自十六岁嫁给他,至今已有六年,怎能一点也不念夫妻之情。
朱煜朝朱澹挑了挑眉:“没想到五殿下知道得不少啊,常年游历在外,却连三皇子妃体虚的事也知道。”
朱澹:“……”四哥是一刻也不放过怼他的机会啊。
陆晓芸瞪了朱煜一眼,对封炎道:“你继续说。”
朱煜被这一眼瞪得极为不爽,气呼呼地转过头不理人了。
封炎道:“三皇子妃对天发誓,说自己绝没有背叛他,起初三皇子都有些动摇了。”
陆晓芸和朱澹都清楚,古人极为看重誓言,轻易绝不会发誓,三皇子妃既然起了重誓,朱辰动摇也不足为奇。
“可这时,三皇子半年前新纳的妾室许氏出来作证,说是三皇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三皇子妃夜里常常和一个男人私会。被她撞见过两回,三皇子妃威胁她不许说出去,否则就让她死得悄无声息。”
这个许氏朱煜和陆晓芸二人都知道,出身商贾,家里极有钱,若不是因为有她,半年前沐城雪灾老皇帝让几位皇子出钱,朱辰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许氏在三皇子府被三皇子妃自进府后便一直打压,刚进府没多久,便被灌了一碗绝子汤。
而且朱辰在去沐城赈灾之前,在这个许氏那里连宿了几晚,三皇子妃更是恨得把掌心都掐烂了。
朱辰离开后,又不能动许氏,便将所有怒气报复在了许氏娘家人身上。
她立即派出几位高手去了一趟淮南,深夜将许氏娘家几十口全杀了,又放了一把火造成意外将他们的尸首烧成了一把灰。
许氏还真以为父母兄弟死于一场意外,跪求三皇子妃让她回淮南料理父母的丧事,也被她无情拒绝。
她一开始并不知父母兄弟死于三皇子妃,直到几天前才从一个侥幸逃脱费了不少功夫找到她的家奴嘴里得知真相。
许氏早对三皇子妃恨之入骨,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又岂会不牢牢把握。
陆晓芸道:“派人通知谢祭酒。”
“是。”
“另外安排那三个大夫及其家人连夜出京。”
至于那个陈太医,朱煜在封炎耳边又说了几句。
听得封炎心口一跳,立即领命去了。
谢祭酒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痛死,定会接她回府。
而这个药,十五个时辰后便会失效。
如此,三皇子和这位国子监谢祭酒也算是彻底决裂了。
朱澹走后,朱煜气呼地别过脸躺在榻上。
陆晓芸走过去,他也不理。
陆晓芸觉得奇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儿得罪他了,这小男人一天天的气性咋就这么大呢。
将他身子扳正,面向自己:“又生哪门子气?”
朱煜把搭在腹部的薄被往头上一蒙:“没有,我没生气。”
陆晓芸嗤笑,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拿开,朱煜闭着眼不理她。
“还说没生气。”她戳了戳他那白嫩嫩的小脸蛋,“还说没生气,你满脸都写着‘我很生气,别理老娘’几个大字。”
朱煜睁开眼,一把将被子掀开,气怒地瞪着陆晓芸:“我是男人!”
“好好好,小男人!”
朱煜戳她肩膀:“我是雄伟大丈夫,不是小男人!”
陆晓芸顿时就乐了,他都当了半年女人,现在倒想起来自己是雄伟大丈夫了。
“你,你以后不准在老五面前瞪我!”
陆晓芸这才明白他生什么气了,低笑:“行,不在他面前瞪你。”
“你保证!”
“保证。”
“那你……”
朱煜话还没说完,陆晓芸便一口将他的唇含在了嘴里,只把身下那小男人吻得透不过气来,似乎要将他给生吞了,才放开他。
“这个保证如何?”
朱煜大喘着粗气,舔了舔舌头,甜甜的,感觉不错:“勉强算是原谅你了。”
……
第二天一大早,谢祭酒收到消息,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三皇子关在了柴房里,还被下了什么药,整个人痛得死去活来,也不准下人照顾,气愤得不行,立即带上大夫便去了三皇子府。
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朱辰离京半年才刚到回府,就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
此时,朱辰已经入宫去向老皇帝禀报沐城之事了。
看到谢祭酒一张冷冰到极点的脸,三皇子府的下人自然不敢阻拦。
等到谢祭酒大步入内后,立即让人赶紧去通知三殿下。
谢祭酒长驱直入,到了后院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地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那里刚刚杖毙了三皇子妃身边十余个下人,连同她身边的贴身嬷嬷。
谢祭酒四十余岁的年纪,虽是文臣,但年轻时也习得一身好武艺,耳力自然比别人更加灵敏。
谢祭酒远远地便听到了从柴房里传出来的痛苦呜咽声,只是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的主人似乎已没了力气,越来越低。
他听出来那是他宝贝女儿的声音,立即加快了步伐。
谢祭酒心疼不已,一脚过去就将柴房的门给踹飞了。
柴房冰冷的地上,三皇子妃蜷缩着一团,一张脸比纸还要白,额头豆大的冷汗滚落,全身衣服脏乱,下身更是一片血污。
“女儿!”谢祭酒眼圈一红,立即上前两步,将谢欣茹从地上抱了起来。
谢欣茹痛得意识都有些涣散了,听到声音强睁开眼,这才勉强看清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是自己的父亲。
“爹……”
“唉,爹在,爹在呢,女儿你受苦了。”谢祭酒声音哽咽。
“爹,女儿,女儿没有,没有怀孕,没有对,对不起三殿下……”谢欣茹一双白如霜的手紧紧抓着谢祭酒的衣襟,热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