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芸和朱澹二人会心一笑,拿起酒杯,灌陆玉成酒去了。
陆玉成无奈应付,心想两位殿下今天怕是故意的吧。
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当然,陆晓芸总算知道了,朱煜这副堂堂大周战神的身子竟然是个几杯就倒的,所以她杯中的,是白开水。
只是陆玉成不知道啊,就见安王殿下那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他想不喝都难啊,心中暗呼安王殿下酒量也太好了。
这边朱辰刚一脚跨进三皇子府,便立即喝问道:“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殿养你们有何用!”
侍卫长满头冷汗,单膝跪地请罪:“殿下,属下们也不知那喜轿里的人怎么就成了许夫人,明明我们把人换了出来的。”
朱辰阴沉着脸问:“许氏现在人在何处?”
侍卫长都快要哭了,支支吾吾地不敢出声,他们找的那些流民哪里认得掳去的是陆玉成的新夫人齐婉婷,还是朱辰的妾室许静啊。
见是一个穿着嫁衣的艳美女子,这些流民又不知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早把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时间倒回到两个时辰前,陆玉成的迎亲队伍和另一队迎亲队伍在盛京大街上相遇,对面那“新郎”口出恶言,只为了逼陆玉成发怒。
陆玉成一怒,他带来的那些人又都是从战场下来的兵痞子,肯定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只要双方打起来,他就可以利用混乱一起的时候将两顶轿子掉包。
可谁知道那新娘如此温婉,不但不计较他的胡言乱语,还让陆玉成给他们让道。陆玉成非但不与他们计较,还真让开了。
这就奇了,在盛京城待了这么久,他就没有见过哪个达官贵人会被一个老百姓给欺负的。
而且他还说了那样刺激他的话,结果却让他们有种有力没处使的挫败感。
没办法,只能临时换成第二个方案,让隐在二楼的人朝人群里扔下一串鞭炮,引起百姓逃窜。
这些百姓里自然也有他们的人,带着人群朝两顶停在一起的喜轿涌去,把陆玉成拦在重重人群后面,他们再趁机把里面的人给迅速换了。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天衣无缝,可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朱辰怒不可遏,一脚朝那侍卫长的心窝就踹了过去,那侍卫长被踹得往后仰倒。
侍卫长不敢辩解半分,重新跪好,好在朱辰没多少武功,否则光刚才他那气怒的一脚便可以将他踹出内伤。
……
盛阳街的一处民宅里,朱煜双手抱胸,看着对面那个穿着一身新嫁娘衣服的年轻女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璃枫瞪大眸子,被她这副吃相给惊着了:“小姐,她是谁啊?怎么好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
一手拿着一个鸡腿,一手抓着一个馒头往嘴里塞的女子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嗯嗯,我,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长相普通,甚至可以说略有些逊色,肌肤粗糙黝黑,眼睛偏小,鼻子扁塌,指甲缝里还有黑乎乎的污泥。
两只瘦巴的手腕上是被粗麻绳勒出的伤痕,一身价值不菲的新嫁娘衣服套在她的身上,显得极不合身而怪异。
一刻钟后,女子终于吃饱了,把一双油腻腻的手往身上擦了擦,朝对面那位极为惊艳的女子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嘿嘿,多谢小姐赏饭,我实在太饿了。”
朱煜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
女子用袖子抹了抹嘴,道:“我叫草儿,今年十八岁了,是个孤儿,乞讨为生,住在城东的破庙里。昨天突然有几个男人冲到庙里,在一众乞儿里面选中了我,二话不说就把我给带出来了。”
“他们把我带到了盛阳街的一间屋子里,教了我一晚上如何学大家闺秀走路,还扔给了我这件嫁衣,也不给我饭吃。说只要我乖乖听话,今后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给富家公子当娘子。”
朱煜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催,听草儿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可我,可我只想吃饱饭,还有衣服穿就够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嫁富家公子,我想都不敢想。再说,我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只要有人给我一口吃的,给谁睡不是睡。”
其羽和璃枫二人眸子瞪得老大,这三殿下可真够恶心龌龊的,找了个乞丐不说,还是,还是个……
“今天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他穿着喜服,一看就是个新郎,我还以为他们要把我嫁给他呢。那男人长得挺俊的,我就想我草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被这么个好看的男人给看上,给他当婆娘。”
“我当然同意了,立马就进屋把嫁衣给穿上了,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嫁衣太大了,明显不合身嘛。这个男人看上了我,要娶我当他婆娘怎么也不早点找到我,给我量身定做一套嫁衣,而且他们还不给我饭吃。”
璃枫听得稀里糊涂的:“小姐,她在说什么呀,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其羽冷声道:“说重点。”
那草儿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继续说:“我一想不对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我连命都要没有,于是我趁他们不注意就跑。可他们人太多了,我根本跑不掉,他们就把我绑了,嘴里还被塞了一团布,然后拿了盖头把我头蒙了就给塞进一顶轿子里了。”
草儿看着面前的三人:“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在盛阳大街上,楼上有人扔了鞭炮,百姓们被吓得四处乱跑,之后也不知怎么的我就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
朱煜嘴角冷冷一笑,因现在他是女子,不便在前堂与一众男人吃席,反而方便他行动。朱辰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恶毒计划昨夜便被他们知晓了。
当时乱起,草儿嘴里所说的那个男人趁乱让人把齐婉婷换出来,可他哪里知道,二楼有人扔下鞭炮的一瞬间,朱煜和其羽二人迅速从拐角出来,将喂了迷药的许静推到了喜轿前。
对方的人以为自己人已经将新娘从喜轿里拽出来了,时间太急不容他们多想,一把将许静拽进了他们准备的喜轿中,同时把草儿递给了朱煜和其羽。
他们二人带着晕乎乎的草儿迅速隐身进了拐角巷子,进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