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芸也翻身上马,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对他寒声道:“告诉你们南梁帝,此事,我大周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本王今天把话说在前头,杀我大周一人,我必杀你们南梁十人百人千人偿命!犯我大周者,必灭之!”
“走!”
凉州太守被“安王”那股慑人的气场骇得呆立当场。
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急得直跺脚:“给我去找,都去找,把三皇子快找到,他究竟干了什么混蛋事!”
一帮南梁兵哪敢耽搁,慌忙四散开去找人。
马车内,若灵接过朱煜手中的水壶,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走出几里后,封炎和江传掉头回去,确认了凉州太守没有跟上来,打马回来禀报:“主子,凉州太守带了千余凉州守兵,在四处找拓跋敏。”
“知道了。”陆晓芸弃马也钻进了马车,这丫头胆子太大了,竟然敢亲自过来。
南梁兵找来的这辆马车还算宽敞,应该是担心公主的伤势特意找了一辆大的好让她平躺下来,所以车内此时虽然有三个人,但并不拥挤。
“四哥,你们怎么这么慢啊。再不来,我都快要冻死了。”经过陆玉彦这段时间的陪护,若灵已经从那天发生的事里彻底走出来了,恢复了那个俏皮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模样。
陆晓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你啊,我还没问你呢,为何不听四哥的话,让其羽易容成你?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若灵揉了揉并不痛的额头:“嘻嘻,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嘛。而且这个凉州太守他是见过我一次的,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我担心万一被他认出来,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陆晓芸不理她,虽然今天的事,他们详细策划,但万事也是怕有个万一的。
若是拓跋敏人在凉州太守府上,或是跟着凉州太守一起过来了,只要见到他们就极有可能认得出那天的事是他们做的。
虽然那天其羽都给他们易了容,也是有破绽的,比如眼睛和身高是没法改变的。
他们只有六个人,在南梁的地盘上若是打起来,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未可知。
这丫头胆子实在太大了。
若灵拉着陆晓芸的手臂撒娇:“好嘛好嘛,四哥我答应你,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陆晓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阿彦就由着你?”
“他不敢不听我的。”若灵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训夫这种技术活,四嫂拿捏得妥妥的,她也就跟着学了一招半式而已。
朱煜轻哼:“刚才我和你四哥一看到是你,吓了一大跳,你这丫头,上次偷偷跟着阿彦去沐城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若灵忙又去拉朱煜的衣袖讨好。
朱煜无奈轻轻叹了一声:“算了,以后可不许这么不听话。”
“嗯嗯,还是四嫂好,我就知道四嫂对我最好了。”若灵说着圈住他的胳膊,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陆晓芸直接把人从朱煜怀中拎了出来。
若灵翻白眼:“小气。”
走出约莫五十余里地后,四人找了一个山洞过夜,他们来之前便知道今天要在野外住一宿,所以马背上准备的东西都齐全。
封炎搭锅,江传等人找来了柴禾,锅里放了各种佐料,将切得薄薄的牛羊肉片、肉丸子、各类蔬菜,甚至还有玉米、土豆等菜扔了进去,不多会儿,火锅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山洞。
若灵咽了咽口水,四哥他们可太会了,计划今天这样的大事,还不忘在野外涮火锅!
于是她也撸起袖子加入了抢食中。
凉州太守没有派人跟着,一来是三皇子不知所踪,大周和亲公主又伤成那样,此刻他的脑子一片混沌,不知该如何向南梁帝交代,更不知大周会不会因此真的发兵北上;
二来是若灵公主伤势太严重了,他能断定安王他们定然不敢在路上多耽搁,最晚明天中午便会抵达关隘处前往大周安阳城给公主治伤;
三来安王殿下和他的随从武功极高,不是他派人监视就可以的,弄得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于是凉州太守匆匆写了一封信,绑在了飞鹰的腿上给赛哈达送去。
山洞内一行人吃得个个酣畅淋漓,除了酒,能拿的,封炎和江传等人都拿上了。
突然一声长啸划破夜的寂静。
封炎忙走到外面,看到一只鹰从他们头顶掠过:“主子,要不要射下来?”
陆晓芸才往嘴里塞了一个肉丸,那肉丸刚从锅里捞出来烫得很,她一边在牙齿间倒腾肉丸,一边摇头。
朱煜夹了一片牛肉到陆晓芸碗里,道:“不用,十之八九是凉州太守给赛哈达送了信,让他留意查看咱们一行人。我们就是要让赛哈达亲眼看到若灵‘重伤’的样子,这样他们南梁人才无话可说。”
若灵看看陆晓芸,又看看朱煜:“四哥,四嫂,我们是不是腹黑小分队?”
众人大笑。
吃好饭后,几人便在山洞里睡下了,封炎四人轮流值夜。
有了林城被狼群袭击的教训,他们在山洞口点燃了火堆。
第二天晌午时分,一行人抵达了关隘口。
赛哈达昨天夜里收到的凉州太守的信,整夜未睡,一直守在那,直到现在,一双眼睛的眼底都是乌青的。
见到远远的一队人马朝这边走来,忙打起精神。
他佯装惊讶道:“大周安王殿下,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送公主前往南梁国都,把你们公主嫁给咱们太子殿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你们大周所说的兄友弟恭都是用来糊弄人的?半途反悔你带着自己的随从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陆晓芸坐在马背上,冷声道:“呵,说你们南梁人都是伪君子你们都不配!昨天凉州太守给你飞鹰传信,你当本王不知,还在这里装什么!还有,兄友弟恭是形容兄弟二人,而非兄妹。将军既然读书少,就不要在这里东施效颦,免得贻笑大方!”
“呃……这。”赛哈达尴尬极了,这他妈的“东施效颦”和“贻笑大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呵呵,安王殿下,您怕是弄错了吧,本将军何时收到太守大人的飞鹰传书了?”他两手一摊,问向自己的兵,“你们收到了吗?”
众小兵低着脑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