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了里面的电路板,还有电路板上的各种元器件。
“将电压表、电流表给我取来,另外,这台设备的图纸,以及电路板的图纸也给我取来。”
陈明志没有听风诗明的唠叨,看了一眼主控台的电路板后,就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维修部什么工具都有。
在工具箱里面,也备着这些东西。
这些玩意可都是宝贝来的。
轻易不会动用,或者说,不会轻易给初级技术维修员使用,担心他们给弄坏了。
在整个维修部,电压表、电流表也就四台。
有两台一直备用着,两台正在使用中,他们也舍不得一下子就糟蹋没了。
这一次是因为陈明志这位高手出马,所以风诗明才舍得拿出来的。
而且,这两台检修的机器设备,大部分的技术维修员都不会看。
就连他风诗明,也只会简单地看一些数据,更深一点复杂点的数据,就看不明白了。
“师傅,给。”
风诗明将检修工具掏出来递给陈明志后,就看着陈明志在电路板上捣鼓着。
时而测量这个,时而测量那个,时而皱着眉头,时而眉头舒展。
时而低头沉思琢磨,时而露出释然。
总之,那其中涉及到的知识和死路,根本不是风诗明能够理解的。
只能静静的陪伴着,等候着,认真的观察着,希望能够领悟一二。
“是这个电阻元器件坏了。A1-2。按照图纸,找这个备用零件来换上。”
陈明志一边指着这个元器件,一边对着旁边的风诗明解释。
风诗明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记下了这个元器件后,立马去寻找。
身为维修部的一把手,对仓库非常熟悉。
走了一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手里就拿着这个元器件。
“师傅,这个我会,我来换上吧,你再看看其他问题,或者先休息一下。”
风诗明急忙献殷勤。
陈明志笑了笑,也没阻拦,点点头。
离开了主控机。
就在旁边,擦了点汗,坐着休息一会。
这凳子都被风诗明给拿来了呢,可见他想得多么周到。
陈明志就由着他了,反正他又不贪功,哪怕不贪功,这个大功劳也少不了他的。
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徒弟也喝一点汤。
给人方便也就是给自己方便嘛。
风诗明换着元器件。
确认了问题所在后,更换配件这种小问题,随便一个维修部的技术维修员都能够搞定。
对风诗明这种老手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不多会,风诗明就搞定了,笑着说:“师傅,搞定了,你看看?”
陈明志没好气道:“还看个屁呀,你要是连这个大物件都换不好,别说你是我徒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风诗明被说得尴尬地讪笑着。
陈明志为了保险起见,又从旁边拿起了电压表和电流表,交给了风诗明。
一边交代说:“你呀,去测一测,看看数据,不要以为换上了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大意不得,免得徒劳一场。”
风诗明急忙卑微讨好的接过检修工具,笑着应着:“放心,师傅,我这就去,确实要严谨一些。”
拿着检修设备,撅着屁股,双手在电路板上检测着。
好一会后,这才汇报陈明志,说:“师傅,都正常了。”
陈明志点点头,让他下来,为了安全起见,陈明志又亲自检测了一遍。
测试了一次后,数据确实正常。
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师傅,这问题算是解决了么?”
风诗明激动地问着。
起码有师傅带着,虽然大功劳不用想了,但是,小功劳肯定免不了的。
陈明志思索了一下,缓缓说:“还要继续检测看看。”
刚刚只是查看电路板,还有几个重要的元器件罢了,至于其他的元器件,倒是还没有检测。
不过,其他小的元器件,比如电阻、电容,损坏一两个根本碍事。
而且这个元器件也不小,要是全部检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现在,启动一下看看吧。”
陈明志打算启动观察看看。
“好的,师傅,我来。”
风诗明积极主动,非常活泼。
立马就去启动设备。
发动机发出了轰鸣声,设备能正常运转了。
没有像之前那般,连启动都启动不了。
“师傅,你看,能动了,能动了。”
风诗明看着设备能正常启动了,兴奋得大喊大叫,忍不住哈哈大笑,比谁都要来得激动。
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陈明志轻笑着,摇摇头,说:“大惊小怪的,像什么样子,冷静点,保持平静,你一把手的形象都给丢尽了,真是的。”
“先让他运行一后,这声音有点不太对劲。”
陈明志仔细听着,时而在这边趴着看看,时而走远了一些,仔细观察。
又开始皱着眉头,沉思,然后又恍然。
大约启动了十来分钟,陈明志这才让风诗明关掉。
风诗明哦的应了一声,关掉了设备。
机器停止运转。
然而,陈明志并没有装上主控台的螺丝和盖子。
好在捣鼓着什么。
走近一看,就见着了陈明志还在拆。
“还拆?”
这让风诗明惊讶万分,不敢置信。
“师傅,这不是搞定了么?机器设备都运转正常了呀,还要拆么?”
他不解的问出了心中疑惑。
陈明志点点头,说:“要拆的,表面运行正常了,但是声音不太对劲。估计运行一段时间,又得趴窝了,到时候,更加难找问题。”
风诗明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些问题,需要设备运转才能找得到。
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就见着陈明志拆电机去了。
“嗯?师傅,电机你也拆?”
风诗明更加震惊了。
电机是机器设备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机器的动力来源。
而且电机这个核心部件,往往都是最精密的存在。
一般维修员,轻易不会动电机。
而且电机的设置更加复杂。
需要的维修技术和经验,要更加的丰富高深。
如果是其他人拆电机,风诗明肯定第一个反对,阻止。
但是,如果是陈明志拆电机,他就踏实心安了,拆,随便拆,反正拆坏了,我兜着。
他也相信,陈明志肯定不会拆坏的,就算拆坏了,也能够修好。
反正陈明志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之前风诗明做徒弟的时候,就不少看到过陈明志干这事。
拆电机,一般都要上报的。
然而,一般情况下,上面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事还是要看人的。
如果修理好了,是理你是否拆解了电机呢。
就算是修不好,一两次机会,人家也会给,会说是其他原因。
拆开了电机后,陈明志指着磨损严重的地方,说:“看这个地方了么?没有润滑油了,磨平了,铁片都磨薄了,如果继续磨损下去,是会出问题的。”
风诗明一听,一看,果然如同陈明志所说的那般,这个电机转轴部位,磨损得相当严重。
下面都是一堆铁屑。
“师傅,这个该怎么搞?”
风诗明问着。
电机一般都是一体的,如果更换配件,相当麻烦,基本无法更换。
直接换一个新电机,倒是省事。
只是这样一来,成本就上去了。
因为人家卖设备,电机的价格就占了其中的五分之二。
“没事,还能用用,不过,继续这样用,显然不行的。取润滑油来吧。”
陈明志看着,琢磨了一会,缓缓说。
风诗明没耽搁,不多会就取来了润滑油,交给陈明志。
陈明志伸手接过,然后给他上润滑油。
一边交代道:“做总结和备注的时候,记得说清楚,还有要求,这个设备,要经常检查这个电机,如果电机继续磨损,那就只能更换了,哪怕成本大,也好过发生安全事故。”
风诗明神色凛然,将这事情记下。
这不是可以马虎的事情。
容不得大意。
一边拿过了检修报告单,详细记录下来。
搞好了电机后,重新装上去。
又拧紧螺丝,固定好,这才其他零配件相继装上。
最后将机盖装上,拧紧螺丝。
这太机器就算检修完成了。
“再启动,听一下声音吧。”
陈明志淡淡的吩咐着。
风诗明没有反驳,也没有多废话,应了一声,就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启动设备了。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设备再次正常启动。
连那声音,听着也感觉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之前的声音有些刺耳,甚至有些刮擦的杂音。
现在听着就有节奏多了,也很稳定,更没有杂音。
不得不说,陈明志的经验太丰富了,而且手段了得,技术精湛。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风诗明只有无限的敬佩。
太崇拜了。
不愧是师傅,心目中永久的神。
大概启动了十来分钟,确定了一切正常后。
陈明志这才让风诗明关停设备。
然后吩咐他拿设备,这才离开这里。
“好了,走了。”
就如同以前那样,一个师傅,一个学徒。
风诗明进入角色是分分钟的事情,急忙小跑去收拾装备,屁颠屁颠地跟上陈明志的脚步。
走出了第二车间,朝着维修部的方向回去。
还没走几步呢,就遇到了杨厂长。
“厂长好。”
陈明志、风诗明礼貌的问好。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不能因为别人的倚重和宠溺,就无法无天。
哪怕私人关系再好,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的,这是面子和形象问题。
再说了,私人关系也就是一般吧。
如果表面上的礼貌工作都不做好,那么很有可能被批评的。
“嗯,陈工,风部长,你们这是哪里去?”
杨厂长带着秘书,刚从外面出差回来。
其实说是出差,实际上,就是跟其他大厂的一把手二把手吃喝聊。
无非就是炫耀了一下,他火眼金睛,慧眼如炬,挑了一个牛逼高人来轧钢厂,解决了新进口设备的技术问题。
好让别人恭维羡慕一番。
当然,都是同一层级的人。
不然,就没什么意思了。
比如,他一个一把手向自己的工人炫耀,那就没啥好炫耀的了。
只有实力相当的同层级人,才值得他们的尊重和羡慕。
这不,正巧,碰上了陈工。
陈明志早上修好新设备故障问题,这件事情,杨厂长都还记着呢,跟别人吹嘘的时候,赢得别人的喝彩和艳羡,别提多么的心情舒爽了。
这都是陈明志给他带来的快感。
与此同时,同一个厂里的其他负责人,也都对杨厂长的引进设备决策,表示万分的推崇,非常支持他的英明决策。
赞叹杨厂长有先见之明,高瞻远瞩,目光远大。
在临时会议提出新设备故障问题修好的时候,一大串叫好和支持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可让杨厂长得意得,差点没有形象。
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笑得合不拢嘴。
口里谦虚地喊着只是侥幸侥幸,运气好,不能这么夸赞我,我也没做什么。
实际上,心底则是喊着:一个个真是会说话呢,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于是,这场临时会议举行的时间,非常漫长。
基本上就是杨厂长一个人的独角戏。
让别人夸赞着他的英明和远见。
最后一个个部下,连同二把手、三把手说得嘴巴都干了,喉咙都冒火了,实在是说不动了。
杨厂长这才结束了这场会议。
走路的时候,就好像是螃蟹步,非常的夸张,霸气侧漏。
然而,却没有什么人敢表示不满。
反而见到了他,都要主动问好,夸赞两句。
之前杨厂长推行这条政策的时候,可是遇到了不少阻力,推进的困难很大。
基本上就是他一意孤行的成果。
别人虽然不敢正面跟他唱反调,但是,他们可以提建议,提谏言,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轧钢厂。
所以,杨厂长也不好在表面上说他们什么。
内心倒是很别扭,知道这些部下和同僚都反对。
以至于采购的时候,都不敢一下子大手笔,生怕引起他们的反对声。
只能小心的来,小心翼翼。
步伐也不敢迈得太大了,免得扯疼了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