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连个当事人都对付不了，怎么会把时晏拖下水？！你就是个扫把星！”
沈挽意越说越生气，扬起手来就要给林清也一个巴掌，被旁边观察局势的同事眼疾手快拦住了，“挽意你干嘛啊？都是一个所里的同事，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就是啊，”李律师团队的人就坐在旁边，也看不过眼，“而且那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人根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清也已经很忍让了好吗？”
“那天警察来所里我们也已经把监控什么的都给他们看了，就算是那人想要找茬也是他自己先动的手。再说顾律师也不过就是还了他一下，又没真把他怎么着，没什么大事的。”
林清也迎着沈挽意愤愤的目光，“你刚才说，顾时晏被警察叫过去了？”
“是啊！都怪你！要是时晏有什么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沈挽意被同事们拦着，隔绝在林清也的安全范围之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同事们都过来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大家都没错，都没错啊！”
“就是，咱们正衡的顶梁柱要是真就因为这件事被处罚了，那整个律师行业还不是人人自危？”
“赌上咱们正衡红圈所的头衔，替下属出头这件事也不能被处罚啊！”
同事又说了什么，林清也都没听进去。
她自顾自地拨通了顾时晏的电话，那头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林清也问：“你现在在哪？”
顾时晏显然没想到林清也突然给他打个电话查岗，顿了一下，语气邪邪的，“怎么了？才这么一点时间看不到我就想我了？”
“……顾时晏你要点……”林清也想让他要点脸。
顾忌着周围还都是同事，硬生生转了话题，“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出来见个客户。”顾时晏五指轮流敲着桌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警服的几个“客户”，漫不经心地挂了电话，“等我回去再说。”
电话挂了，几个警察面面相觑，“行啊顾律师，这还有人查岗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是我爱人。”顾时晏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还一副无奈的模样，“粘人得很。”
年纪最大的老警察笑笑，“哎呀，这都说顾律师是咱们A市律政圈的钻石王老五，本来还想着给你介绍介绍，这下看来也不用了。”
“可千万别，”顾时晏摆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可会吃醋着呢，知道了不得把大天掀下来。”
“哈哈哈哈，看不出顾律师还是个妻管严。”几个人哈哈大笑，“怪不得人家推了她一下，你能跟人家打起来。主要是现在咱们也难办，他现在天天跟我们办公楼底下闹。你说要是因为这点事儿，让他闹到司法局去也不值当……”
顾时晏：“……”
有人提议：“要不顾律师你考虑考虑，把他这个案子给他接下来办完了得了？”
“可拉倒吧，”顾时晏连连摆手，“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我们所那么多年轻人，谁知道到时候这人又被分到谁手里？他能有我这么好的上级？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连个替他出头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谁能来担责？”
顾时晏虽说吊儿郎当的，但说的话句句在理。
警察一时也没有接话。
说白了他们也查过了这个李伟的情况，也不符合法律援助的条件。
就算是面对他们这些警察，李伟也是满口喷脏的，不是被他闹得这么鸡犬不宁，他们也不能见天地这么去找顾时晏。
毕竟除了林清也之外，好像还真没几个律师愿意忍耐这个李伟这么长时间。
“要不这样，你让你们家林清也再忍忍，把这个案子给他办结了。”上了年纪的老警察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我们跟司法局和律协那边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在她今年实习结束的时候给林清也评个优秀，也算是个荣誉……”
“可别，”顾时晏坐正了，“我相信她肯定能成长成一个优秀的律师，但是您要是搞这样的交换条件那可就没意思了。”
“……”
“总之这个案子我们肯定是不会再接的，”顾时晏起身告辞，“他要是真想告我，那我随时奉陪。至于你们说他来你们这里闹事……”
“……”
“需要我把顾家的安保借你们几天吗？”
顾时晏铁了心，绝不让李伟再近林清也半步。
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他的态度，但也知道他做的没错。
换位思考一下，换做是谁初入职场的时候能够碰上这样的老板，都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安保就不用了，”老警察咳了咳，“行，那我也知道你的态度了。还有上次在医院的事情……”
顾时晏脚步停下来。
“我们把监控调出来，发现监控有剪辑的痕迹。你们最好仔细想想，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顾时晏回到车上，脑子里还是警察说的那些话。
魏南风能得罪什么人？
顾时晏点了几下车载屏幕，那头的林清也很快就接通了。
可能是大家纷纷午休结束进入了工作状态，那边的环境听起来有点吵闹。
林清也的声音清晰传来，“你见完客户了？”
“时晏！”另一个声音比林清也的声音更大，似乎是沈挽意抢去了话筒，“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吗？
一年前沈挽意也是这么问他的。
然后得知他坑真的会锒铛入狱以后，头也不回地拎着行李箱就去了大洋彼岸。
只是说到底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墙倒众人推而已。
沈挽意也只不过是选了对她自己最保险的一条路，终究没有真正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如今沈家的颜面终究也还是要给。
顾时晏闭了闭眼睛，“没事，把电话给林清也。”
“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