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还沉浸在展红烟的身份中,可是听到她后半句话,忽然就炸了。
“展娘子你可以走,她可不行!”
展红烟挑眉,“怎么?她不是你们抢回来的?难不成还是心甘情愿嫁的?”
“是,我大媳是心甘情愿进了林子被我抢回来的。”容勋终于开了口,他满脸不情愿色,双拳垂在身侧握紧。
展红烟转头看看小渔,又瞧瞧黝黑皮肤的容勋,“你莫不是在开我玩笑?师父这样冰清玉洁的人会看得上你这样的莽夫?”
容勋不太能听明白展红烟话语里的讥讽,还是坚持己见,“大媳是我的女人,只能留在我身边。你要走就自己走,不能带走她!”
“怎么?你们连我师父也要扣吗?”展红烟瞪圆了眼睛,毫不客气的吼回去。
“师父,什么师父!”容勋眉头狠狠的皱起来。
展红烟抱着肩膀,一步步的走近那几个人,“她是我师父,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师父也敢扣押吗?”
“你们难道不是才刚认识……”
“刚认识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她就是我展红烟的师父!你让我师父委身在这儿给你当媳妇?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着,她亮出随身带着的匕首,“要是有谁不要命的,就尽管来试试。”
容勋紧张起来,立即要往展红烟身边去,被阿娘一手拦下。
“容勋,你疯了!”
“阿娘,那是我大媳!”容勋都快哭了,好不容易找到大媳,说走就要走,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阿娘转头看看展红烟和面无表情的小渔,犹豫了一会儿,叹口气。
“容勋,算了算了,那女人也不是我们容家能伺候的起的。”好不容易盼来了两个大媳,结果最后都竹篮打水。这要是传出去被人听到,肯定会被笑点大牙!
容勋握紧拳头,敢怒不敢言。
阿娘的话他从来都是听的,而且一次也没反驳过。这次也一样,只是好端端的大媳跟人家走了,想想他心里都不舒服,以后这可要怎么和其他人解释?
展红烟懒得和他们再周旋,早就迫切的想出去跟师父学法术了。
“你们有完没完?让不让走了?”她脾气不大好,出口就带着一股火药味儿。
小渔什么行李都没有,她来就是空手的来,走同样空手的走。
“阿烟,我们走吧。”小渔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眼神片刻都没在容勋身上停留。
展红烟点头,“好,师父,我们先回驿站,到时候和我哥汇合。”
“嗯。”小渔颔首,直接脱下身上大红色的毛皮衣服,露出自己一向穿惯了的薄纱羽衣,“走吧。”
“展娘子慢走,慢走。”阿娘赶紧点头哈腰的送她们离开,下次可不敢再招惹来路不明的女人了,要是以后弄出来个皇后,那他们容家就真的完了。
容勋在小渔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是紧盯着那女子的背影,最后看着她消失。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阿娘伸手打了她头一下。
容勋抿唇,脸色不大好看,“好不容易得到的仙女大媳……”
……
小渔和展红烟出了门,对方就忍不住的伸了个懒腰。
“这儿的床就是没有家里的舒服,睡得我全身难受。”她如是说着,便回头瞧着小渔,“师父,我们今天回扶清吧!出来这么久,哥哥肯定要骂我。”
她什么人都不怕,只怕她哥展痕烨,展痕烨只要稍微皱皱眉,她就乖巧的如同猫儿,不敢再惹是生非。
小渔闻言,轻轻点头,“好,那就去扶清吧。”
“师父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祖师爷!”展红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要留住她师父,就必须先安抚住,而她师父现在最紧张的就是祖师爷。
两个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上说说笑笑解闷倒是没那么无聊了。
很快的,就进去扶清的城门。
“什么人?出来说话!”守城门的兵高举长枪,指着马车示意马车上的人下来。
小渔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防备很严?”
“是啊,自打两国要开战了,就互相放着敌方探子。”展红烟将自己随身的信物递给马夫,随后回头叮嘱小渔一句,“在扶清,你可千万别打探南朝的时,这么敏感的节骨眼,容易被抓。”
“好。”小渔点点头,便将视线转移开。
不知道怎的,她心跳的有些厉害,就好像即将发生什么事一样。
守门的兵看到马夫亮出的信物,面色一变,立即跪在地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红烟少将回来,还请恕罪!”
展红烟翻了个白眼,直接掀开帘子探出头,“行了行了,别在那跪着挡我路,还不快让开!”
“是。是!”卫兵赶紧闪退到一旁,让马车轻松的过去了。
小渔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展红烟。没想到这个凡间女子本事还不小,不过少将是个什么职位?
马车在扶清城内招摇过市,没人敢阻拦,直到停在街边最繁华地方时,才停下来。
“师父,咱们今天先在我府邸休息,我明天去探探哥哥口风,再把你引荐给他。”展红烟扶着小渔下马车,行为举止十分恭敬。
这可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宝贝师父!跟着学本事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别说是少将,大将她也当的起!
两个人进了府邸,就是别样天地。
这里和乌拉尔完全不一样,相比之下,小渔还是更喜欢这样偏向江南水乡的地方。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管家张伯看到展红烟,赶紧快步的跑了过来,临走还差点摔一跤。
展红烟看到张伯紧张的样子,就笑嘻嘻的眨眨眼,“我也没离开多久,也就三四天。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
张伯赶紧摆摆手,“可不能懈怠啊大小姐,你不在得这几天,二夫人又来了。”
“那个女人又来了?真是想让我亲自那扫把赶出去!”展红烟闻言,表情一变,恨得牙痒痒。“不在住宅待着跑我这儿干什么!”
张伯一脸的担忧,“二夫人还是为了她儿子的事,只是大小姐你不给面子的在军中处置了她儿子,她就来找小姐麻烦了。”
展红烟瞪着眼,纤长的眸子含着浓郁讥讽。
“她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不必理会,下次再过来,用棍子打出去。”懒得提那些让她恶心的人,展红烟过去拉住小渔的胳膊,“师父,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好。”人家的家务事小渔从来不多问,直接点点头,便随着展红烟走了。
张伯愣了愣,大小姐什么时候出来个师父?
此时的主宅。
“红烟回来了?”入眼的是一袭蟒纹袍,袖口用金扣缝制在上的装扮。其中最惹人眼的,还是男人刀刻的脸孔。他放下手中的兵谏,抬眼看着面前的张伯,“那丫头在外面可有闯祸?”
张伯摇摇头,“大小姐这次回来身上没有伤,应该没什么事。只不过大小姐她不知道在哪儿弄回来个师父。”
“师父?”展痕烨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悦。
“是啊,我看那姑娘很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做师父的,别是大小姐被人骗了?”张伯看着展红烟长大,她就像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要是被人欺负了,张伯总是第一次冲上去。就连展痕烨每次要处罚她时,也是张伯护在前面。
展痕烨没说话,眸子闪了闪,“好,我知道了。”
“将军,您就不担心……”张伯以为展痕烨会出马去会会那个女子。
展痕烨唇瓣含笑,显得整张脸都跟着柔和了不少,“不担心,这天下间还没有能让红烟别亏的人。就算真吃了亏,对她也是好事。”
“可是将军……”
“好了,回去吧,好好照顾大小姐。”展痕烨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看着兵谏。
张伯张口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他就是觉得那个来路不明的红衣女子有问题,说不清什么,就是觉得会对大小姐不利。
而张伯口中说的那个别有用心的红衣女子,此刻是在……选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