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嫔在大厅里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小渔姗姗来迟。
“皇后娘娘。”她紧张的站起身,视线忍不住的往外瞧,始终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小渔只觉得有趣,直接坐在太师椅上,便打趣了她一句,“青黛他又不住在皇宫,不可能同我一起来的。一起过来那成什么了?”
张嫔闻言一愣,转头对上小渔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觉得脸颊有些滚烫。她抿了抿唇,转而坐下,双手交叠在一起,支支吾吾的一句,“臣妾只是惦念家中生病的亲人,不免心急了些,请皇后莫怪臣妾的失仪。”
小渔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她。
画眉重新给两人换了茶水,她刚端着茶杯递给小渔,那茶就被我一只手横空抢过。
小渔讶异的抬头,但看见来人时,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
“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早,怕昨夜这丫头是没太睡好,就顾着担心这个了。
阿衡一口把茶喝下,把喝空了的茶杯丢给画眉,转而一屁股坐在,“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只准她来啊?真偏心!”
张嫔抿了口茶,抬头看了阿衡一眼。她对阿衡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是个冒冒失失的姑娘。
“人家张嫔是来瞧病的,你来做什么的?”小渔凉飕飕的揶揄了一句,唇瓣笑意不减。
阿衡转了转眼睛,“我也来瞧病,不知道青黛他什么时候学了一身好本事,还会治病救人了。”那人不下毒害人就不错了,还治病救人?
这张嫔对青黛的来历是一点不知道啊。
阿衡真好奇,如果张嫔知道青黛本尊是条绿蟒蛇,会是个什么模样。
“你瞧病?”小渔抿唇一笑,在接收到来自阿衡的怨怼后,立即闭了嘴巴。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再说话。桌子上的茶水添了一轮又一轮,这才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给等来。
“娘娘,青黛公子来了。”画眉在要换第四巡茶时,立即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
话音落下,几个人的目光瞬时间朝门口移动,果然看见那抹墨绿色身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张嫔紧张的握着双手,一张俏脸微微泛红,眼看着青黛走进来,她心跳如擂鼓,坐都坐的不老实,忍不住的到处挪动。
“娘娘。”到底小渔对外还是皇后,青黛不能那么自如的唤她名字。
小渔笑眯眯的冲青黛勾了勾手指。
青黛并未觉得不妥,顺从的朝前走了几步。他们相识多年,光是看她的表情,青黛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走到小渔身边坐下,接过画眉递过来的清茶。
“娘娘叫我进宫不单单是为了喝茶吧?”青黛问。
小渔瞥了阿衡一眼,摇头,“自然不是,你觉得我像是无缘无故请人喝茶的人吗?”
青黛抿唇,悠然一笑,“不是。”
“你不是精通奇门术数吗?张嫔有事想询问,这才托我找你来。”小渔无视阿衡那个快要杀人的眼光,直接将烫手山芋给踢了过去。
被点到名字的张嫔,紧张的额头沁出汗。她感受到青黛投递过来的目光,双手不安的交叠着。
这身边没有半个宫女,都没人给她压惊。
“张嫔?”屋里坐着的就三个女人,那两个青黛都认识,剩下的这个就是小渔嘴里说的张嫔了。
张嫔反射性的站起来,又觉得不妥,便从容的整理几下衣角才坐下。
“青黛公子。”他的名字真好听,青青绿萍,黛黛兰心。
“不知有什么想问的?”青黛人前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态度语气都亲和的令人挑不出毛病。
阿衡坐在最右边,眉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张嫔抿唇,视线里只容得下青黛的一张脸。
这人,当真是很俊俏。
“我家有人生了重病,看了不少的大夫也没办法医治。父亲就劝说我寻个有本事的方士来,因为我家人有可能不是生病,而是招了邪。”张嫔抿着唇瓣,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她家哪有什么重病人?无非是为了靠近青黛找的借口罢了。
青黛皱了皱眉,纤长的眸子眯了眯,便朗声笑道,“张嫔怕是误会了什么,我虽懂些皮毛,但驱邪这样的事却是做不来的。我记得皇上之前还未登基的时候就是道士,你不妨去问问皇上如何?”
张嫔脸色一变,有些难看。
“噗嗤……”
阿衡笑出声音,果然是青黛的作风,说话做事从来不给人留余地。
“是这样啊……”还以为能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结果刚出口就被对方弹回来了。
张嫔的脸色十分难看,握着的双手也不安的绞在一起。
“我还是想请公子去瞧瞧。”在心底犹豫了一下,张嫔鼓起勇气的抬头看向青黛,那美丽的眸子里忽然充斥着泪花,说话也隐隐带了着哽咽。
她自小的吃穿就是最好的,想要什么也挥之即来,到人群里也总是最出彩的一个。一则是赢在家世背景,二则是因为她恬淡温柔的性子,这样的女人看在任何人眼中都不会太排斥。所以张嫔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只要放低姿态,青黛就会顺着她来。
只可惜,她想错了。
青黛放下茶杯站起身,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我没有那个本事,张嫔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青黛也不和小渔说话,直接抬步走了。
一切来的太快,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阿衡后知后觉的起了身,“青黛!”
张嫔坐在那里,身子颤抖的如秋风瑟瑟的落叶,她唇紧紧的咬住,脸上都是被拒绝和轻视的愤怒和不安。
“张嫔,青黛就是那样的性子,闲云野鹤惯了。你家人的事,不然问问皇上?”小渔也没想到青黛是完全不顾及人家姑娘的脸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
“是啊,我看张嫔你也应该去求皇上。”阿衡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抱着肩膀坐下,像是故意添堵似的,“青黛那人不懂人情世故,不熟悉的人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的,更何况是治病救人这么个事儿?我看你还不如去求求自己的夫君。”
阿衡特意咬重“夫君”二字,一个是含沙射影的警告张嫔,一个是故意戏弄小渔。
张嫔没说话,倚靠着椅子,身上有些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