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墨香这状似询问的话,小渔反而眉头舒展的一笑,下意识的反问就自己一句,“我可会做?”
墨香心疼这样神情的小渔,伸手毫不犹豫的握紧对方冰凉的手掌,随后放在自己双手之间捂红了,“你不会做,是本性纯良,你会做,是理所应当。没有人能够为自己曾经所为开脱,要的无非就是个真理罢了。”
“那若是我做了呢?你当如何?”小渔认真的问着墨香,一颗心也禁不住揪起七上八下的。
她当真在意墨香的想法,想一直在这人心中保留那一片净土。
墨香被小渔这副表情看的心弦一动,凑过去在小渔的前额虔诚的烙印一吻,随后喃喃的开了口,“你有这打算,我便为你毁天灭地,生死当相随。”
“……”小渔瞳孔剧烈的一缩,身子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她是知道墨香的决定的,这话哪怕不问,墨香也会这么做,这可是爱她卑微到尘埃里的男子,如何能够舍弃她呢?
可是当真从墨香口中听到这一句话,小渔的心思又是别样滋味。
那滋味翻搅的小渔心神激荡,饶是以后要面对多大的境况,她似乎都不再犹豫了。
小渔凝视了墨香半晌,忽然抬手摸上对方灼热的脸颊,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因这人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融化了心底的冰山,抚清了眼前的迷雾。
她说,“墨香,我们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吧。”
墨香呆滞,愣愣的看着面前咬唇轻笑的女子。
他敬她爱她呵护怜惜她,受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和勉强。所以隔了这么多年的悲欢,都因舍不得不顾及她的念头而掐死在摇篮里,就连当初一时间的控制不得,也并非墨香本心。
他当真是爱惨了面前微微轻笑的人呐。
再然后,便是墨香短瞬间的狂喜,他疯了一样的打横抱起小渔,朝着那软榻过去,身影一飘,卷了周边帐幔。
层层叠叠,盖了两人的身影。
……
在皇宫内平白无故多了几个人,到底还是传到朝臣的耳朵里。于是乎,好几封弹劾上奏的奏折便堆砌在了书房里,每每墨香看到,都揉着眉头无可奈何。
这一世的帝王分明是那老皇帝强加给他,他天生就不是当帝王的料,却碍于他是那帝王的儿子耐着性子的给接了。只是在找到清风之后,墨香那想抛弃帝位的念头越来越强,甚至马上破裂而出。
“皇上。”清风一直侍奉左右,他瞧见墨香走神,便给他换了被热茶放在他面前。
彼时已近入冬,天气有些微微的冷,喝上一杯热茶自会舒适许多。
墨香抬眸看了清风一眼,扬手推开面前的奏折,缓缓道,“你以为如何?”
清风以为墨香说的是这些奏折,这些奏折内容他没看过,但是以往墨香还是让他帮着批阅了不少。
想来想去,清风答:“顺应朝臣之中在警告三分即可,皇上多日不在朝堂,四大辅臣颇有微词,应当是想在皇上归来时给你施压。”
墨香眉头一挑,觉得清风说的有趣,便没插言,让他继续说下去。
清风见墨香不开口反而闭上眼睛,就知道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继续说着,“朝臣施压不怕,反其道而行之,以迎合为上,再逐个击破,那时收归大权就如探囊取物。”
他说完后,屋内良久没有声音。
最后,墨香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扯着唇角轻轻一笑,“你倒是分析的透彻。”
“为人臣子,定当竭尽所能。”清风回答。
墨香眉眼一跳,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咂咂嘴,缓缓的说道,“只是我问你的并非治国之道。”
“嗯?”清风有些发懵,不太明白墨香这话的意思。
墨香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敲击着,随后抬眼盯着对方,轻飘飘的开了口,“这皇位,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手。”顿了顿半晌,又补充了一句,“我烦了。”
清风怔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天下间最尊贵的身份地位,双手捧到他眼前唾手可得的权势到墨香嘴里,仅仅得了一句“我烦了”?
“皇上,臣……”
“兄长。”墨香打断清风的话,叫了一句让清风觉得分外陌生的称呼。
墨香收起眼底风华,面容略微带了些正经,他探手抓过从不放在心上的玉玺,那个象征皇帝身份的宝贵之物,就那样漫不经心的丢在桌子上,如同垃圾一般。
他道:“我无心于帝王,若非先皇威逼利诱,你以为这位置会落到我头上?”
清风闻言没说话,他安静的垂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
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又岂能对高台的位置不眼红的?很何况清风本来就比墨香有继承大统的权力,只是先皇迟迟不愿承认他罢了。
结果到了先皇殡天,他也不能以儿子的身份以尽孝道。
见他这样,墨香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比我更适合在这位置上,你觉得如何?”
清风身子一直禁不住的颤抖几分,干脆偏转过头,“皇上,我是臣你是君,臣已经拒绝的很明白……”
“哪怕我颠覆了这南朝?”墨香道。
清风立即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明黄色衣袍的人。
“老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皇上怎可弃之不顾?”
“那老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你又如何置之不理?”墨香掀了掀嘴皮,懒洋洋的开了口。
清风张了张口,自认为说不过这人,半晌便颓唐了头,低语:“先皇从未有认我的意思,便是期盼着我可以一直死心塌地的辅佐你,临死之前也是这样叮嘱的。”
“他不认可是他的事,我认可便足够了。”墨香挥挥手,神态尽显慵懒。
清风为难的皱眉,还是坚持自己的话,“名不正言不顺,皇上才是这天下的主宰。”
“你就对着皇位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俯首称臣?你明明才是这位置的主人不是吗?”墨香懒得和他废话,除了对小渔,他将他耐心都快耗光了,婆婆妈妈向来不是墨香的性子。他好整以暇的整理几下袖子,半眯着双眼,忽然阴恻恻的开口道,“我只问你一句话,这皇位我给你,你接或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