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一月,孙坚率两万大军,与士徽三千士卒北上讨伐董卓。依然是从湘水上船,然后北上进入洞庭湖中,士徽也是偶然发现,这个时代的洞庭湖,和后世的位置稍有不同。
说起来,记忆里面模糊的还记得,洞庭湖有水贼,其中两股便是周泰和蒋钦,却不知道是否记错。不过大军一路北上,却是没有遇到贼匪。想来也是,官兵出来还过来做买卖,这样的水贼,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士徽说不得都要怀疑一下。
洞庭湖便是长江流域自然形成的湖泊,是以进入洞庭湖,也算是进入长江。只是在这个时代,长江还被称之为大河。进入了这里,也就算是进入了南郡。
往北,便是云梦泽,后世的洪湖和汉阳等地,如今都还在水下。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足足一天半的时间,才能抵达江陵。
实际上船老大也说了,如果需要去襄阳,可以直接去沙羡县,从洞庭湖这边出发,不到半天就能抵达。之后从那里北上进入汉水,逆流而上不到三天就能抵达襄阳。若是走陆路,得从江陵走当阳,经编县进入宜城县,再过邔国县,经中卢县才能抵达襄阳,算上去江陵的路,前后反而需要走五六天的时间。
南船北马,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在南方走水路远比走陆路方便得多。
问题现在孙坚要去找王睿的麻烦,而荆州目前的治所就在江陵,自然是得先过去一趟。于是在江陵登陆,又花了半天时间登陆,不出预料,王睿紧闭城门,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江陵到底是荆州治所,叔父打算如何攻城?”士徽看向孙坚询问。孙坚闻言却没有发话,只是让士徽和他隐藏在队伍之中,让程普出面。
“尔等北上,所谓何事?”城墙之上,一名官员亲自在城墙上高呼。
“长沙都尉程普,参见刺史大人!”程普朝着城墙上的官员行礼,看来那便是王睿无疑,“大人有所不知,这段时间我等到处奔波的,士卒疲惫不堪,得到的赏赐,还不够做衣服!这次来,不过是想请您开恩,再赏些财物。”
王睿没有看到孙坚,还以为是长沙的士卒闹情绪,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想了想,随即高呼:“这有何难,我做刺史的,难道还去吝啬吗?”
于是让人打开城门,同时命人打开府库,让士卒进去,看看有什么物资需要取用的。
“大人仁义!”程普率先高呼,身后的士卒纷纷呼应。
王睿挺高兴的,他之前和孙坚讨伐零陵叛贼,那个时候就知道这支士卒精锐。当时就已经有了,能招揽他们为己用的想法,如今看着他们过来,以为是收服的好机会,自然是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他甚至亲自下了城楼,打算好好招待这几个将领,没想到刚刚下了城楼,却是看到了队伍之中的孙坚,顿时吓得失魂落魄的。顿时指着孙坚问道:“士兵们自来请求赏赐,孙府君怎么也在这里?”
孙坚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
“噗嗤!”士徽闻言有点憋不住笑,孙坚装傻充愣还真是好手。
当天晚上,孙坚率军驻扎在江陵,士徽安心休息,只是期间闻言王睿吞金而死,应该是孙坚所逼。期间未有江陵守军出面,为王睿出面,仔细想想还真有点不太对劲。
士徽出面询问孙坚,后者笑道:“王睿空有刺史的名头,却没有刺史的权力!”
随即指了指江陵的一片住宅区,继续说道:“王睿成为荆州刺史,却没有能得到南郡世家的认可。不管是老牌的蒯氏,还是蔡氏,甚至是黄氏都没有真正效忠王睿。要不然,你以为去征讨零陵和桂阳的贼乱,王睿为何要与我这个长沙太守一起行动,而不是率领南郡的部队南下,让我从旁协助?”
孙坚那么一说,士徽大概明白了。这或许就是这年头诸侯的悲哀,空有朝廷的任命都没有用,还要得到地方世家的认可和效忠。
且不说王睿,曹操擅杀名士边让,重用寒门,使得地方世家怨恨。于是趁着他讨伐陶谦的时候,就直接把吕布迎了进来,差点让老曹败亡。多亏程昱和荀彧力挽狂澜,才保住了东郡的一些基业,最终夺回了地盘。
还有就是张鲁,成为汉中太守,也要依靠地方世家杨氏。为首的就是杨松,下面杨柏、杨任、杨昂、杨帛都来自汉中杨家。是以杨松建议他投降曹操,他那么爽快,并不是懦弱,而是杨家既然已经那么说,他不投靠,最终也只会被杨家绑着送去给曹操而已。
真要算,说不得刘禅最后自缚出城投降,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深入交谈下来,才知道之前讨伐零陵的叛乱,王睿已经表现出对他麾下士卒的赏识。说不得还打算挖角,孙坚索性就用这个设计,王睿果然上当开门。
“那如今北上,我等继续走陆路,还是改为水路好些?”士徽询问道。
孙坚淡淡一笑,缓缓说道:“王睿死,荆州暂时不得不依靠佐官来治理,他们来自南郡大家,自然少不得趁机给自己捞好处。我们杀死王睿,说不得还是帮了他们。既然如此,我军北上,他们识趣的,怎么都要支援一些粮草补给才是!”
这次北上的时候,士徽的确有留意到,孙坚带来的粮草,其实也多不到哪里去。关键他还承诺,连带自己这边的粮草都会照应到。之前还奇怪这粮草如何获得,原来在北上之前,孙坚已经开始打这里世家的主意。
士徽还不得不承情,拱手回道:“侄儿受教!”
都说孙坚是武夫,至少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纯粹的武将。却别忘记,孙坚本来就是县丞出身,治政能力肯定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坐稳长沙太守的位置。真的把他看成一个莽夫,那么肯定是会吃大亏的,王睿便是最好的例子。
王睿时候,江陵第二天依然照常运作,其他官吏孙坚没动,只是设宴款待一番,只说自己借道北上,身为长沙太守,不敢窃据刺史之位什么的。于是这些文武官员也没有追究什么,只是把孙坚逼杀王睿的消息上报,然后就继续各自的工作。
正如孙坚所言,离开江陵的时候,江陵周围的世家,就送来了不少粮草‘犒军’。之后一路北上,陆续收到了新的粮草补给。进入襄阳附近的时候,孙坚和士徽的辎重部队,已经有了足够他们北上讨董,再安然返回所需的粮草。